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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懂這種男人之間的關懷是什么滋味。他所缺少的父愛,在和東棠的日積月累中,全部補回來了。東棠往他身上傾注的感情,讓楚憶覺得很奇妙,很玄幻,卻又流連忘返,被人放在心底里的時候,實在是讓人有些樂不思蜀。青春期,荷爾蒙迸發的日子。楚憶自己都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對東棠有這么深的依賴性了。直到那天邁出那一步,或許這種依賴性又轉化成了另一種感情,美好的東西,讓人忍不住回味的一種感情。楚憶還是太小了,沒形成什么人生觀價值觀。情愛這東西,作為這世界上最沒來由的一種感情,就是太奇怪了。成年人都還摸不透徹,更別說一個毛頭??傻瘸涢L大了,真懂事兒了,兩人還能一如從前嗎?這種感情能維持多久?無人知曉,可能楚憶自己都不知道,因為他連為什么喜歡東棠都不清楚。憋得太久,太迫切了,就像是連綿的陰雨天冒出了眼光,對于怎么把自己晾干,楚憶深諳其道。有人相信一見鐘情,有人相信日久生情,其中的道理,誰也說不上來。不管原因如何,過程如何,結尾如何,喜歡上了,看對眼了,愛上就愛上了唄。管他出于什么緣由,這玩意兒,說不清楚。石板上滋著水,滲進青苔里,落得一陣寂寥的聲音,回蕩在這片土地。世間情動,哪有驚天動地泣鬼神。不過眷戀糾葛與纏綿,顧望眼前,卻細縷入魂千百遍。第28章第二十八章楚憶的父母來得突然,走得也干脆利落,沒給他留下任何念想,卻從根本上刺激了楚憶的內心。這一連串的事件引起的反應,在某種程度上,顯然帶給了兩個小孩兒劇烈兇猛的沖擊。楚憶既非善人,心眼卻絕對不壞,他也只是個普通的孩子。只是飽受壓力的情況下,禁不起關懷的誘惑而已。如果不是這種意外,也許他一輩子都不會和東棠產生什么異樣的感情。誰也沒錯,都是在追求自己幸福的路上,一開始就走偏了。院子里的生活還在一如既往地進行著,一切蕭規曹隨。像是平靜的水面落了顆巨石,濺起水花一片,卻總會歸于平靜??杀M管表面上再怎么掩蓋出沒發生過的樣子,然而魚兒知道,湖底多了塊石頭。深秋的路面上鋪滿了落葉,一陣風吹來,散得漫天飛舞,掃都掃不干凈。楚憶心里裝了塊石頭,反而沒以前那么沒心沒肺了。兩小子之前再怎么黏糊,打鬧,都不過是在互相試探著對方的底線,哪怕得到一丁點回應都開心得不得了。這層窗戶紙捅破了之后,兩人心里就有鬼了,不自然了,開始不好意思了。以前兩人好得恨呢,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的,也沒人說他們什么?,F在兩小子做不到那么厚不要臉,不管別人看不看,反正自己心里就不舒坦了,拉個手都得找個沒人的地方。東棠本來就是個悶罐子,前小半輩子囤積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話,在那晚上主動向心里那人表達了最真摯的感情后,就更害羞了。和楚憶呆在一起,大部分時間就是聽著人說,看他玩,瞅著他笑。他不出話,可他心里是高興的,只要和楚憶呆在一起,他干啥都樂意。大院兒里,不知怎么的四個小孩兒相聚的時候越來越少了。馬小川瞧著對面的嚴浩,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倆又跑哪兒去了?”他們,當然指的就是東棠和楚憶這兩小孩兒了。嚴浩搖了搖頭,也表示不清楚。最近老是看不見這兩個人的身影,明明走在一起,莫名其妙就不見了蹤影。等著大家去找人的時候,這兩人又不知從哪個地方鉆了出來。這兩人越來越神秘了,暗地里也不知在搞些什么。馬小川攛掇著嚴浩跟蹤他們,看看這兩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可嚴浩卻連兩人什么時候掉隊的都不知道。跟了好多次,連人影兒都還沒見著呢。四個人從外面往大院兒里走,等兩人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楚憶和東棠早不知道跑了多遠了。嚴浩望著馬小川,無語地道,“又不見了?他們偷偷摸摸地到底搞啥子去了?”馬小川點了點頭,同樣是無奈地一攤手,“偷吃東西去了吧!”。每當有事兒需要他們的時候,兩孩子又能自動地出現。一兩個抹著嘴兒,像是偷吃了蜜的□□熊似的,讓人看了怎能不懷疑?馬小川肯定地點了點頭,“一定是背著我們吃什么好東西去了!”……楚憶當不了強盜,只能做個賊?,F下確實正“偷吃”呢,整個狠不得把東棠給吃進肚子里。他機靈著呢,為了單獨和東棠呆在一起,可謂是費盡心機,連地方都選得特別好。那兩人再怎么找,也絕對找不到這兒來。楚憶趁著那兩人買東西不注意的時候,一路拖著東棠跑到處理廠這邊的管道上,三兩下靈敏地爬上去,挑了個干凈的地方坐下。馬小川和嚴浩已經被這邊的村民給警告了,再也不敢去踩人家的莊稼,連路過這邊,都跑得飛快,生怕被人逮著又要被教訓。在這里,絕對不怕被那兩人找來。楚憶望著天邊,“最近考試怎么樣?”東棠搖了搖頭,“不好?!?/br>“那還能上學嗎?”楚憶擔憂地問道。那人同樣是搖了搖頭,“不知道?!?/br>楚憶停了一下,懸著一顆心給人考慮未來的前途,“考不上怎么辦呢?”“額……去當兵吧?!?/br>楚憶咬著嘴唇,眉頭緊鎖。那年頭當兵可不像后來,那可不是簡簡單單去鍍一層金那么簡單。那可是實打實的從新兵蛋子開始,條件也差很多,又累又苦,那時候,當兵是讀不了書才會選擇的道路。要是挨著楚憶自己身上,他倒是不怕苦累??尚睦锸冀K念著那一個人,要是受了什么難,那可真是把他心上的rou給剜了。東棠捏著他的手,淡淡地拍了拍,“沒事兒,我不怕的!再說也還沒確定嘛?!?/br>楚憶瞪了他一眼,哼道,“讓你平時好好學習吧,你就是不聽?!?/br>東棠低眉順眼地湊到他身邊,明明是他自己的事兒,到頭來還得安慰另一人。可他心里就樂意這么干呢。兩手掌心相握,也不知道是誰的力氣加大了一分,兩只手逐漸握得緊緊的。楚憶一手捏著東棠的手心,另一只手搭在身前,兩道灼熱的目光直直地射在了東棠身上。眼睛都不眨地包攬了身邊的男孩,短褲短袖運動鞋,褪去了幼年時期的稚嫩和臃腫,露出已經頗具雛形的肌rou。同樣是熱烈似火的眼神,在激烈的對撞交鋒中逐漸扭轉著局勢。男孩兒的寬額之下,是兩粒黝黑如深淵般的眼眸,黑亮透徹,卻不沾染淤泥,似是從黑夜之中走出,沾染著辰星,在浩瀚的銀河之中閃著最亮的一抹光。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楚憶咬著嘴唇,在那股子厚重當先,情深似海的眼神中逐漸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