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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低沉的語音,東棠疑惑地問,“冷了?要不要給你加床被子?”“不是……噯,你別過來……你!”楚憶的話才說到一半,東棠已經掀開了他的被子,挪動身子,把鋪蓋扯了一半給他,順勢鉆進了楚憶的被窩。先是一陣涼氣,隨后傳來另一個被窩里的熱乎勁兒。男孩兒的膝蓋往前探著,楚憶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那人得了空子,剛想著后退遮掩,大腿處已經被個東棠的腳抵住了。兩條大腿碰到的剎那,楚憶的五官預警似地急速收縮,腦中閃過草原上驟然而至的閃電,雪地中嗖地竄逃的野兔,一種擦肩而過、來不及躲閃的觸電感襲來!東棠整個人都驚坐起來,瞪大了眼睛愕道:“我靠,你裸睡?”命根子被人襲擊,楚憶慌亂之下連疼痛都忘了,紅著臉道:“你懂個屁,裸睡長智慧?!?/br>要說裸睡這習慣,還是楚憶從北方帶回來的,回來幾年了,沒改過,也沒想改過。睡覺的時候脫了小褲衩,奔放又自由,沒了遮掩沒了阻攔,在暖和的鋪蓋里自在怡然,快活得很呢。想著兩人之間還隔了床被子,楚憶早早地就把內褲給扒了,所以剛才東棠鉆進來時,他才會如此焦亂,結果沒躲得急,還是被人給發現了。“你別吵!”楚憶臉紅脖子粗,畢竟自己的小癖好被人發現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諾諾地道:“裸睡就裸睡,又沒占你便宜?!?/br>東棠也是個大紅臉,卻依舊支吾:“你……你穿上?!?/br>“裸睡舒服著呢!”“穿上!”“不穿!”男孩兒的語氣帶著些不好意思,卻依舊堅定。東棠沒辦法了,他一直拿這人沒辦法,動手舍不得,動嘴說不過。實在沒轍了,又抹不開面兒,只能訕訕地躺回床上,只是換了個姿勢,背對著楚憶。東棠不好意思承認,他是害羞了。只要一閉眼,腦海里就是那人躺在自己旁邊的景象,只要睜開眼轉個身掀起被子,就能把那人給抱在懷里。即便是這樣,東棠的腦子里都跟火燒似得,更別說身邊躺著那個人,連小褲衩都沒穿。那一夜,兩人都徹底失眠了。空氣突然安靜。楚憶雖萬般不情愿,卻好歹是睡在別人床上,還是賴著臉皮爬過去和人挨著,想逗逗他。隔著被子往邊上挪了挪:“噯,你咋個了?說話???”東棠背對著楚憶,往回扯了扯被子,和這黏糊的人分開,悶悶地道:“睡覺!”楚憶這脾氣也是個火爆性子。嘿,你二話不說踢著老子蛋了,我還沒說什么呢!你丫較什么勁兒???楚憶把手伸出來,強行把東棠的腦袋掰過來,看著那人一臉窘迫的樣子笑道:“咋子?你還害羞咯?”東棠扭了下腦袋,把那人的手撥開,又轉了個身子,仍然不開口。楚憶樂了,嘿,這傻子,瓜兮兮得就曉得生悶氣,問他也不說,就擺個臭臉給你看,跟誰欠他五百萬似得,難看死了。“轉過來!”楚憶動作輕盈,在被窩里聳了兩下接著道:“我穿上了,你轉過來!”旁邊還是沒動靜,那人腰側起伏著,像睡著了般安靜。楚憶伸手推了推他:“轉過來,我真穿上了?!?/br>東棠裹著被子縮在一起,依舊不響應。“老子讓你轉過來!”一陣怒吼之后,那人黑青色的后腦勺壓了下去,一個小腦袋灰溜溜得極其不情愿地旋轉了一百八十度。楚憶暗罵,這人就是賤,好說歹說不聽話,非得人吼著才乖順了。定睛一瞧,又撐不住笑了,捏著二指抬起那人的下巴調戲道:“噯,這嘴兒撅的,能晾衣服了?!?/br>東棠緊閉的雙眼終于睜開,抬眼便看見那熟悉的臉夾著壞壞的笑,胸中的那團火快燒到腦子了。“你到底要干嘛???”東棠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我還想問你呢?”楚憶不答反問,嘴里依舊碎碎念著,“你說你至于不?”東棠甩開心里雜亂的念頭,胸中壓著一股氣息,悶悶地吐出兩個字:“睡覺?!?/br>后半夜,楚憶搖頭晃腦地在床上翻滾著。他從小認床,換了個新環境睡不著??!雖說以前也沒少在東棠床上睡覺,可還沒在晚上留宿過呢。聽著旁邊傳來的輕微呼吸,楚憶更加難受了,回想起剛才大腿被人頂著,那酥麻的感覺流變全身,像是久旱逢甘霖般得舒服刺激。東棠雙目闔攏,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嘴里如夢囈般吐出幾個單音:“嗯,呵……”說什么呢,嚇死人了!夢見什么好東西了?這么歡喜!楚憶被東棠這一咋呼差點嚇得神經錯亂,確定人沒醒后,才放松了警惕。暗暗地捏著自己的手腕,口中發出一道沉嚀,手上血液被堵在手掌心里,血管暴起。淡白如玉的月色掠過東棠的側臉,楚憶在邊上看了個透透徹徹。注視著那人隨著呼吸輕微起伏的胸膛,再到強勁有力的脖頸。手上的力氣加重,快把手腕給搓禿擼了皮,抑制住想爬過去抱住那人的沖動,一切都像做夢一樣不真實,楚憶難受地啜牙花子,不敢弄太大動靜,把人吵醒了,夢也就醒了。多年以后,楚憶依舊很清楚地記得那個夜晚,那個男孩兒就躺在他身邊,深深地刻進了他的骨子里,那種印記非但沒有經過時間沉淀而暗淡磨滅,反而如一塊銅鏡因不斷地擦拭而愈發明光可鑒。第25章第二十五章奶奶念叨著,哎喲,定邦和茵茵對楚憶可好了,咱們可得好好感謝人家。所以寧秀起了個大早,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盒,第一個就往魏家走來。江茵還在廚房里做早飯呢,聽到敲門的聲音趕來開門,來人自稱是楚憶的母親,趕忙迎人進屋里坐。兩位母親并排坐下,互相打量著。江茵和寧秀都算是那個年代稀缺的知識分子,再加上同樣是作為母親的身份,看對方順眼,見了面也很聊得來。兩人都三十好幾快四十的樣子,生了兒子十多年,身材也慢慢臃腫,走樣,可氣質依舊斐然,打扮得不落俗氣,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看樣子年輕時候應該都挺漂亮的。寧秀把禮品盒子輕放在茶幾上:“這是一點小心意了,謝謝您照顧我們家楚憶了?!?/br>江茵推脫了兩下,實在不好拒絕,也只能勉強收下:“您太客氣了,其實楚憶很乖的,是個好孩子,只是……”江茵的話沒說完,寧秀已經面露難色,應該也猜到她要說什么了。氣氛變得沉重,僵持了好一會兒,寧秀首先打破了尷尬,起身問道:“我去看看孩子吧?”江茵點點頭,靜悄悄地打開兒子的房門,床上躺著兩個小子,八爪魚似得黏在一起,不知何時已經鉆進了一個被窩。寧秀的眼神里透著慈愛和幸?;氐娇蛷d,終于忍不住了,低低地抽咽著。“我也想……也想陪在孩子身邊的,可真的是……真的是身不由己啊,”抹著眼淚,江茵趕忙遞給人紙巾,又聽寧秀道:“我和孩子他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