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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奶奶往楚憶的書包里塞了塊汗巾,又放了些他愛吃的零食,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放心,又拿出十塊錢,悄悄地壓在書包最里面。小孫子明天就要上學了,這孩子從小就自立,不要大人接送。這初中比不得小學,也沒熟人能照看著,奶奶還是有些不放心,只能給楚憶多備著點東西,以防意外。奶奶招手叫來楚憶,把學費遞給他,和藹地道:“明天就要上初中了,學費記得拿好,有什么需要的就回來跟奶奶說?!?/br>楚憶囫圇咽下嘴里的半個包子,拍著胸口,“沒事兒的,我保證不會出什么問題?!?/br>奶奶作勢又要嘮叨起來,楚憶趕忙拎著書包袋兒,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臨了從門口傳來一聲:“奶奶我先走了!”這孩子……,奶奶無奈地搖了搖頭。即使滿臉的皺紋都是無可奈何,可眼里充盈的寵溺和對孫子的關心,卻是怎么也藏不住。大院兒里的孩子算是徹底分開了,能在一起上學的就只有楚憶和東棠,兩兄弟沒能如愿以償得分到一個班里,不過每天上學有人做伴,倒也不要緊。最讓楚憶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在新的班級里遇見個老熟人。兩人初來乍到,郭方信在教師里瞅見楚憶的一剎那,顯然也是意料之外的。兩人不是冤家不聚頭,分在一個班里,半個學期了,也沒開口說過話。楚憶不主動找他,這人居然也就樂得安逸,不來挑事兒了,兩人就這么安安靜靜地在同一個屋檐下度過了兩三個月。楚憶和東棠在球場上打球,聊這件事兒,樂呵呵地笑道:“這人真轉性了嘿?!?/br>瀝青水泥鋪成的籃球場上活躍著很多身影,兩人總喜歡擠在最里面的球場里玩兒,安靜,沒人打擾。楚憶拍著球,練習運球突破。以前也玩籃球,可礙于沒有場地,最后買了個籃球都快泄氣了,也找不見地方玩兒,也就不了了之。新學校里倒是有不少的球場,兩人本著打法時間的念頭,撿起了之前的基本功,玩著玩著就上癮了,放了學都得打半個小時才回家。運球進線,楚憶停在罰球線上,踮起腳尖,手腕兒一抖迅速出手,籃球在框邊上旋了兩圈,終于落進了網里。楚憶帶著得意的目光望向東棠,把球朝他一拋,示意‘輪到你了’。東棠抱著籃球,卻不急于突擊,沉聲道:“我還是覺得郭方信不對勁?!?/br>楚憶一愣,怔怔地問:“什么不對勁?”東棠:“他以前什么樣子,你又不是沒見過!”楚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置可否。以前的郭方信,那可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都三個月了,一點動靜都沒有,著實奇怪。此時,東棠趁楚憶不注意,很輕松地帶球過了人,照樣是一個中投,卻是‘唰’地一下進網,穩穩命中,露出輕蔑的笑容。楚憶才反應過來,也不生氣這人耍賴,“那萬一他改了呢?”東棠斜著眼睛瞥他,真不是他信口開河。他和郭方信認識足足六年了,楚憶沒來大院兒之前,明面上暗地里斗得更厲害呢,他深信那郭方信就不是那種會消停的人,“別聊他了,你快被我甩了十分了?!?/br>也對,郭方信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也不關他的事兒,楚憶也沒那么多閑心去管他。兩人玩得酣暢淋漓,你一球我一球,死死咬住不松口,直到日落西山也沒能分出個勝負。汗水從脖子流到腰腹,浸濕了白色的T恤,楚憶把頭伸到水管下,冰涼刺骨的自來水澆滅了渾身的熱勁兒,爽得直抽抽。接住東棠遞來的毛巾,胡亂擦干了發尖上的水滴。又用毛巾擦拭臉上的水漬,鼻子里傳來一股熟悉的氣息,兩人的毛巾從來都是一起用,也沒嫌棄過誰。嗅著那人的毛巾上的肥皂香味,攜帶著若有若無的汗味,楚憶把臉埋進帕子里,像毒癮泛濫似得深深地吸了兩口。時間不算早了,周圍打球的人也散得七七八八。寂靜的街道,連小販們都已經收攤了,路燈‘嗒’地一響,昏黃的光線瞬間照亮了整條大街。“哦對了,星期六不是組織歌樂山春游嗎?你去不去?”東棠走著走著,猛然想起這件事兒,趕忙跟楚憶提起。“那有什么好玩的?”“不曉得,我們班要求每個人都去。去白公館和烈士陵園,你都不去?”楚憶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他肯定是要去的唄,不然一個人呆在大院兒里,耗子和小川也不在,他也不知道找誰玩去?!叭?,怎么不去!祭奠革命先烈,當然去了!”他忙不迭地點頭,“我還是有那份覺悟的!”“那行,星期六我等你?!?/br>……歌樂山聞名于史,傳說是“大禹治水,于涂山號列諸侯,宴賓客與此”,所以得名歌樂山。后更以楊虎城、葉挺等抗戰先烈英勇不屈的光榮事跡,成為了一個紅色旅游景點。在重慶主城長大的孩子,哪個沒站在過這些殉難英雄的遺像面前,被戴上紅領巾,成一名光榮的少先隊員呢?此地本山清水秀,北起與尖頂坡,南止與望江臺。在紅巖革命的熏陶下,更多的卻是一份莊嚴與沉重。就連郭方信到了這地方,也都收起了那份玩鬧的心。幾百個孩子站得筆直,楚憶本來是為了逃避院子里的那倆人,結果在這熏陶之下也不禁有些放不開手腳,始終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十幾個帶隊的老師,領了自己班上的學生上山,分開參觀各個革命烈士的浮雕像。沿途路過紅巖魂紀念館和兩所學校的時候,就已經臨近中午了。十幾歲的孩子正是呆不住的年紀,說是祭奠革命先烈,其實春游的成分還是占了大多數。正午時分,別人都聚在一起的時候,楚憶找了個空子,趁著班主任沒發現,偷偷從他們班溜出來去找東棠了。他倆早商量好了在哪兒碰頭,隔著老遠就看見那邊站了個熟悉的身影,東棠已經在這兒等了他有一會兒了。他們就坐在歌樂山廣場的長臺階上,當時周圍還是一片荒蕪,廣場上只有個烈士雕塑的建筑。楚憶把東棠的書包搶過來,翻著里面有什么好吃的沒有。東棠也不跟他爭奪,任由他翻自己的東西??粗悦姘?,還順手啟開一瓶水遞過去。楚憶抱著個瓶子往嘴里灌水,喝完一抹嘴,“下午解散的時候等我,我們一起回去?!闭f完他就跑了。到了那天下午,卻出事兒了。解散之后,他徑自走了。到了約定的地方之后,卻沒見著東棠。楚憶也沒得有啥問題,只以為是東棠有點什么事兒耽擱了吧。等到天都暗了幾分顏色了,也還是沒見著人影。楚憶坐在山腳的梯子上,看著那天逐漸變了顏色,烏云滾滾……那時的歌樂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