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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重燦一愣,認真道了句謝,崔鯉皺著鼻子點點頭,湊近了些,小聲道:“我此次來,其實是要你幫我一個忙,準確的說,是互幫互助?!?/br>“……?”晏重燦瞇著眼打量他。“鐵皮人逃了?!贝搋幟嫔?。“逃?從銀臺城逃出來么?”“這蠢人不知為何瘋了,雖然他腦子本就不靈光,但你們走后卻是變得瘋瘋癲癲。上月他在圍獵秘境屠殺了數個分影堂之人不提,近日竟還在銀臺城的大街上斬殺了一隊守衛,城主震怒,自是派人捉拿他,哪知他跑得飛快,守衛搜翻了天都未找到他的蹤影。銀臺城之人不輕易出城,怎奈有小人言我與鐵皮人相熟,此事亦有我的份。分影堂便要我出來尋人,若尋得到還好,尋不到……”晏重燦心中一緊,啞著聲問:“你可知他會去哪?”“肯定是來找你們?!贝搋幚湫Α澳隳窍嗪玫牟皇窃延衽褰o他,讓他作誘餌么?他想必早就懷恨在心?!?/br>“他瘋可是有玉佩的緣故?”崔鯉沉吟片刻,道:“我只知你們走后不久,分影堂的堂主便把他抓去了,一段時日后再出來,就已然成了癲狂之狀?!?/br>“原來如此?!?/br>晏重燦盤算一番,揣測是顧玉書引誘了鐵皮人的心神,更有可能是讓他成了傀儡,以便派遣他來殺了司決。只是就鐵皮人的修為來說,如何殺得了司決呢。“他逃出銀臺城多少時日了?”“約莫也有十天了?!?/br>“你都找到了此地,為何他卻還毫無蹤影?”崔鯉撇撇嘴:“我怎么知道,他不過一個蠢人,如今還瘋了,怕是迷路了吧?!?/br>“若真如你所言,顧玉書想必還給了他追蹤司決的法寶,他不可能會迷路?!?/br>“隨便吧,總之幫我捉了他,讓我盡早押他回城就成?!?/br>“明日我和師兄會啟程去夜魄獄山,遠離宗門后是他最好的下手時機,你暗中與我們同行,屆時便將他一舉抓捕吧?!?/br>崔鯉哪有不從,爽快地點頭:“沒問題。對了,你們這有吃的沒,我想吃魚?!?/br>“……有湖也有河,我帶你去釣吧?!标讨貭N忍不住失笑。“你給我烤,順便把上次那小妮子也叫出來一起玩?!?/br>“好的,您開心就好?!?/br>晏重燦好笑地答應了,心道等天倪來了,還不得嚇死你,她如今可一點都不好欺負了。第41章第四十一章破曉,一輛馬車自泓玄宗的偏門緩緩駛出,兩匹高頭大馬隨后而行,薄霧被馬蹄聲驚散,太陽透過輕云落下無數光點,鋪作一條金色大道。紫騮馬踏光前行,其上騎著一個意氣風發的俊俏少年,金鞍玉飾,環佩叮當,稍稍幾步便行至馬車前頭。天倪撩開馬車小窗的簾子,正巧看到司決策馬而過,與晏重燦并肩同行。司決今日未穿慣常的廣袖長袍,反而是穿的極顯身材的勁裝,利落流暢的線條勾出養眼的寬肩窄腰,再兼之腰間的暗紋長劍,更顯英姿颯颯。此時時辰尚早,城外出行的人并不多,偶有幾個擔夫路過也只是驚懼地閃躲開來,畢竟觀他們一行人的模樣,的確像是哪家王公貴族正在出游。為了引誘鐵皮人出現,他們前進的速度一直不急不緩,馬匹們踱著悠閑的步子,有時還有閑情垂頭銜起一朵盛放的野花。兩人的馬步調一致,離得很近,近到司決連身體都不用偏,便光明正大地握住了晏重燦的手。晏重燦轉頭看去,就見司決還是那副正經模樣,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仿佛主動要牽手的不是他一樣,不禁好笑地翻過手來撓了撓他的掌心。纖細的手指輕輕搔撓幾下,司決便被癢得直縮,剛想反客為主卻被晏重燦緊緊捉住,少年眼中露著一絲戲謔,撩撥式地往他手心吹了口氣:“怎么?師兄想躲了?”暖風熏得游人醉,司決輕笑一聲,用另一只手拂去他肩上的落花,低聲道:“湊近些?!?/br>他的聲音向來像要勾去人的三魂六魄,晏重燦聞言下意識就往他這邊湊,身體傾斜的一瞬便感覺到兩人相扣的手倏然握得更加緊了,司決悠然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又輕又柔,明明是如此隨意,卻甜得不可思議。馬車上天倪趴在窗邊,頭上頂著一只金色的肥啾,一大一小愣愣地看著前面互相討吻的兩人。那高大的男人一手掌握著兩根韁繩,一手牽著身邊之人,并溫柔地看著他往自己懷里靠來,二人僅憑眼神便默契得令人艷羨。“我就知道……”獲月恨鐵不成鋼地嘆了聲。天倪笑瞇瞇:“真好啊?!?/br>“有什么好的?!鲍@月圓滾滾的身子仿佛氣得更圓了。“你還小,不和你說?!碧炷咄铝讼律?,將簾子放下,不再看他們秀恩愛。極遠處,隱匿身形跟著他們的崔鯉也翻了個白眼,恨恨罵了幾句。天殺的,前段時日他說他倆是相好的,晏重燦還連連否認呢,現如今就直接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了,簡直不把他這秘境活魚當回事。好想把他們一把火燒了啊……在崔鯉放火的沖動愈來愈強烈之時,一道破空之聲急切地打破了這片靜謐,電光火石之間,司決周身也爆發出強大的氣場,靈力的震蕩甚至使空氣都停滯了一瞬。暗器被他頭也不回地斬落,他調轉馬頭,狹長的眸子森寒冰冷:“又見面了?!?/br>鐵皮人雙手持刀,乘風而來,渾身的鮮血彰顯著他曾沐浴過數場殺戮。“我奉命來取你狗命?!?/br>“只憑你?”大漢咧嘴一笑,雙刃相擊,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我乃亡命之徒,你是惜命之人,憑我,足矣?!?/br>“我曾也以為亡命乃決勝之道,”司決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好似正端著一副居高臨下的蔑視姿態,細看卻什么情緒都沒有,既無悲也無喜,眼神深處甚至藏著一絲悲憫“卻不知先信奉死亡者,即為敗者?!?/br>“說得倒輕巧,我最恨你們這種人?!辫F皮人咬著牙恨聲道“自以為堪破了大道,所做之事也不過是折磨他人而已,你與那魔頭的爭端關我何事?關我何事?!”“一切爭端,皆由自取?!?/br>風起,暗紋長劍出鞘,司決以劍尖指向他:“出手吧?!?/br>幾乎是眨眼間兩人便纏斗在了一起,鐵皮人較之在秘境時強大了數倍,那時他尚還只有金丹中期的修為,此時竟好似有元嬰大圓滿的境界一般,即便是司決也被他逼得連連后退,吃力地深吸了一口氣。他一面應付一面猜測,想必是顧玉書用什么手段給他生生拔高了境界,并以此為代價要挾他來殺自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