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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飄搖,冥火再催,司決應聲出劍,青蓮繞身旋轉,為寒光灌入無邊生氣,足以腐蝕地獄之力的生氣。如此相抗不過片刻,便見赤焰稍弱,青龍趁機一涌而上,奮力撕咬,直到火光似燭火般被它捏滅才作罷。又是一陣響徹天地的痛苦哀嚎,司決灑然收劍,沒先管它,而是手持一朵青蓮往下輕輕一擲,晏重燦呆呆地抬手接住,剛想問這是干嘛,司決便已再次投入趁勝追擊。“還挺好看的……嘶,就是有點冷?!标讨貭N拿著這朵花看了會兒,直到指腹都有點冰了這劍氣化作的花才緩緩消散。他看著它消失,又呆了呆,心里突然有了個猜測……“他這該不會是,向我撒嬌吧?比如‘你看我用劍做出的花都好漂亮哦’這種……”想著想著,打了個寒戰,趕緊回神,繼續幫著司決殿后。生魂似已被逼入絕境,它的身影變幻地越來越快,分/身也多得無法計數,它們四處分散,試圖躲過哪怕一道如影隨形的劍氣,但始終未能如愿。它終于低頭看向了地面,其中一道分/身趁著掩護向著地面疾沖而下。晏重燦就等著這一刻,但見他一劍入地,手中掐訣,霎時間整個地面浮現出無數條脈絡,皆是由他先前劃的記號相連,并與空中司決的劍氣凝在一起。住得遠的人們以rou眼所見的,便是在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只無數道光柱織成的巨大的銀籠子,大得像可以支撐天地。時機剛剛好,生魂一頭就撞入了籠子底部,當下就被燙到了一般又飛了起來,就如一只被人關進罐子里的飛蛾般上下撲閃,分/身也在如此這般中終于消失。籠子在它的掙扎中迅速縮小,很快就成了一個人的高度,被司決拎著翩然落下。晏重燦快步走近,好奇地看著生魂,鬼魂被他這樣盯著還頗有脾氣地朝他低吼了一聲。“你的‘父親’是誰?”司決用劍抬起它的下巴,冷聲逼問。生魂沉默不言。“你已學會說話,不必與我偽裝?!?/br>它喉間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咕噥,如犬類的低聲威脅。司決目光一凝,劍身往前一送剛要刺,便被晏重燦一把抱住。“小心!”籠子猛烈地晃動著,從中爆發出最后一簇冥火,滋啦滋啦地燃燒。在晏重燦謹慎的目光中,剛還瑟瑟縮縮的生魂舒暢地沐浴著火焰,并猛地化作了無數的光點,自籠子極小的縫隙中滲出,隨即消失在黑暗中。他們對這一結果卻沒有一絲奇怪。司決淡然一瞥它逃跑的方向,隨即看向晏重燦:“可貼上了?”“當然了?!标讨貭N笑道“這事我最拿手?!?/br>他們說的是一個蟲子大小的薄片,由引路蟲的薄翼輔以各式靈草的液體制成,制成后無形無味,將其貼上人或物的身上,便能得知其行蹤,是修真界廣大幼童必備的小玩意兒。他們玩捉迷藏等游戲時常用它作弊,但多玩幾遍或者稍稍仔細點,便能發現身上有這個東西。晏重燦小時候就用它贏過許多次游戲,還用它跟蹤過獲月,想跟著找到虛界的出口,可惜每次剛要找到了就被莫清拎著衣領帶了回去,事后常常被獲月取笑。這次他們賭的就是生魂初入人世,并不知道有這樣一個玩意兒,如今又因為強行撕裂身體化作光點而受了重傷,心驚rou跳間決計不會發現。“天亮再去?”司決頷首,“日出時是它最虛弱之時?!?/br>頓了頓,他又問:“什么時辰了?”“丑時?!标讨貭N眨巴眨巴眼“還不算太晚?!?/br>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并肩往回走,司決突然道:“那劍花可還好看?”“……!”晏重燦呼吸驟然一緊,心道他的猜測居然成真了,他居然是真的在向自己可愛地炫耀,當即連連點頭“漂亮極了?!?/br>男人輕笑一聲,輕得像羽毛搔撓他的心尖。一朵青蓮被他自身后拈出,再次遞給了晏重燦:“還有?!?/br>晏重燦接過花,感受到稍稍冰涼的花瓣好似有靈性般蹭了蹭自己的手指,忍不住也笑了起來,這時候還不忘偷眼眼司決,便見他正認真地看著自己,像看著什么舉世無雙的珍貴寶物。時間仿佛停滯了一息,晏重燦抿起唇角,有意無意地問:“是想與我一同賞花?”“只是覺得你會喜歡?!彼緵Q便也自然地移開了目光,聲音沉沉的,極其勾人“若你邀我,便去賞罷?!?/br>“只賞花?”司決耳根微紅,“隨你所愿?!?/br>這夜,晏重燦首先如愿躺在青蓮堆里睡了一夜,夢里都是司決化作的花在圍著自己跳舞,他一手一只,肩上還坐著兩只司決花,幸福得笑出了聲。第34章第三十四章長夜漸明,天際露白,清晨的涼風透進窗縫,吹動枕邊紙鳥的雙翼。這紙鳥由兩張一張符紙折成,又小又薄,卻頗有靈性,在靈力的催動下便如一只活鳥般頂開紙窗,振翅飛往了屋外。兩道身影隨即隨著它消失在房中,進入了九龍山的密林。符紙鳥飛得穩穩當當,沒有絲毫停頓,這意味著生魂始終沒有發現引路蟲的存在,且藏得并不太深。山上的確如杜鐵所說般慘象叢生,即便是猛獸也難逃橫死,就連樹木都失了生機,晏重燦行走其中分明聞到了不屬于人間的冥界之氣,并且比山下還要濃郁得多。一陣陰風掠過,冥氣陡然加重,指引鳥也飛得急促了些,幾度回頭催促他們加快速度。晏重燦對它這副德行代表什么了如指掌,忙道:“就在附近?!?/br>這次任務他們運氣好得出奇,每次時間都卡得剛剛好,此時正是陽氣最重之時,日光照耀人間,林間因此而溫暖了些許。生魂擅躲藏更擅逃跑,好在它眼下受了重傷,應是能不費力氣地活捉。小心翼翼經過一顆巨樹,晏重燦往腳下的坡底看去,霎時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嗚咽,消失之快讓他險些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紙鳥卻比他激動得多,徑直往下飛去,啄了啄倒下的樹干,隨即便化作了齏粉。引路鳥一旦找到目標物靈力便會消失。似是知道自己被發現了,那樹干的縫隙中果然鉆出數個光點,欲要分散逃跑,被晏重燦眼明手快地及時用靈力網住,最終在他的越收越緊的光繩中又凝聚為了原形。它還想掙扎著化光,可惜體內傷勢過重,最終也只是動彈不得,死魚一般癱在了晏重燦的手中。司決這時才不急不緩地跟上,迅速檢視了一番,確定它沒了興風作浪的余力方才讓晏重燦將繩索稍稍放松一點。他對著生魂低聲開口:“我問最后一遍,你的‘父親’或“母親”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