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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柔,又瞥見此人白面微須,但那幾根著實有些不自然,小北不由心中一動,等對方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就開口說道:“無妨,想來你也是不想和外間那么多官人們照面吧?殷二老爺作為兄長,得把新娘子送上轎之后才能得閑,你不妨在這里坐坐,不要緊的?!?/br> “哦?夫人怎么知道我是找殷二老爺的?”陰柔青年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隨即就恍然大悟,笑著問道,“可是汪家少夫人?” 聽到對方直接開口道破了自己的身份,小北就笑道:“正是我,可是姜公公?” “呵呵,是我。我還想著打扮得低調些過來,見了殷小姐出嫁,會一會殷二老爺就走?!苯疵嗣掳?,呵呵笑道,“之前聽送信的掌家說,殷家臨時借住的這宅子很大,是當年殷尚書的舊宅,多虧汪爺和程爺幫襯,師父才能風風光光嫁女。只可惜前頭人太多,我不想被人撞破師父的兒女和宮中太監堂而皇之地往來,只能找地方避一避等一等,誰知道這么巧就遇見少夫人。若不是我臨時起意才到這來,還以為是您在守株待兔?!?/br> 小北頓時被姜淮這輕松的口氣給逗樂了。想起之前對方派來的那個掌家,以及殷二老爺說的那個故事,她的嘴角翹得更高了些。 “不是守株待兔,而是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br> “姜太公釣魚?此事出自晉朝苻朗的?!?/br> 見姜淮眼睛亮晶晶的,竟然開始饒有興致地說起了出典,小北頓時愣住了。和汪孚林呆的時間長了,老聽他一本正經地說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比如封神演義,小北已經習慣了隨口亂說,卻不曾想遇到個談典故的宦官,此時不由得笑道:“姜公公真是博覽群書。我倒沒讀過你說的,只聽外子說過幾卷封神演義而已?!?/br> “我可遠遠不及汪爺。汪爺寫的那些故事宮里流傳很廣,我也拜讀過幾卷法蘭西演義,非常佩服,內書堂里流傳就更多了?!苯凑f起內書堂時,臉上明顯帶著幾分追憶,竟是笑瞇瞇地對小北說,“希望少夫人回頭能請汪爺把您剛剛說的這故事也寫出來,這封神演義肯定比那些西洋演義更加引人入勝?!?/br> 小北只覺哭笑不得——回頭汪孚林一定會抱怨,媳婦你坑夫啊,沒事又給我增加工作量——她定了定神,這才拐回正題道:“姜公公這么年輕,就已經是御馬監監督太監了,實在很令人驚嘆?!?/br> “可和汪爺一比,不是就老了?”姜淮乍一看顯得有些高冷,但一說話,便流露出幾分當年在內書堂時的大膽天分來。見小北笑吟吟的,不以為忤,他想到傳言中汪孚林這位妻子的出身,倒有些佩服汪孚林娶妻的眼力。畢竟,他尊敬的殷士儋妻子,那位束玉夫人,就是這樣一個很豁達很隨和的女人,和那些矯揉造作的貴婦截然不同。于是,他見小北抬手示意他在對面坐下,仿佛這里不是茶房,而是會客室,他就毫不在意地坐了。 當然,他沒忘記特意解釋了一句:“我吩咐了我一個干兒子在外頭守著,少夫人不用擔心回頭被人撞進來說閑話?!?/br> 小北正想問的事情被人直接挑明了,心下還沒來得及一松,對方接下來說的話,就讓她一下子拋開了之前閑話家常的輕松寫意。 “御馬監掌兵,想來少夫人也應該聽說過,不過我這個監督太監自然比不得掌印太監和提督太監,只因為當初提拔我的是馮公公,再加上年輕,在宮里也就有幾分薄面?!闭f到這里,姜淮看了一眼小北,見其分明心領神會,竟是微微頷首,他心想什么樣的妖孽娶什么樣的媳婦,這種事竟然也聽得明白,不用完全點破,頓了一頓就繼續說道,“聽說之前汪爺因為遼東的事深合皇上心意,慈圣老娘娘卻把皇上叫過去說了一頓?!?/br> 沒等小北消化完這么一個消息,他就又開口說道:“皇上之前有些小風寒,指名召了太醫院御醫朱宗吉,沒想到一問才知道,朱太醫竟然病了,連元輔這次病倒,都不是一貫給張家把脈的他去看的?!?/br> 第九二零章 榮升祖父 幸好!幸好! 小北在心里連說了兩個幸好,暗想汪孚林素來對朋友那是最沒話說的,知道張居正這場病可能會帶來各種問題,首當其沖的就是幾乎成為張家人最常用大夫的太醫院御醫朱宗吉,因此早早暗暗知會朱宗吉趕緊“病倒”。若非如此,朱宗吉這些天肯定要出入張家把脈診斷開方子,會有多少人去向其打探張居正的病情如何?到那時候,別看朱宗吉還是武清伯李家常用的大夫,仍然擺脫不了那漩渦。 她非常得體地露出了幾分憂色,皺眉說道:“朱太醫竟然病了?這些天只顧著李大人和殷小姐的婚禮,我和相公都沒顧得上其他事情,相公就連大紗帽胡同都沒來得及去兩趟,每次更是來去匆匆,等今天過后,我得請他去看看朱太醫才行?!?/br> 饒是姜淮八歲入宮,在宮中浸yin了快三十年,也沒看出小北臉上有什么破綻。知道沒法指望這察言觀色的本領了,他干脆直截了當地說道:“聽說師父嫁女,我派人前來送禮,原本沒指望能喝這杯喜酒,卻沒想到殷二老爺還認我這個師弟,這才厚顏親自來了,卻剛剛好如此有緣分,撞上了少夫人。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雖說師父當年對馮公公推薦了我,但馮公公下頭人太多,最初也沒顧得上我,這個御馬監監督太監,是張容齋張公公推薦我當的?!?/br> 敢情姜淮是張宏的人嗎? 小北剛想到這里,姜淮卻又詞鋒一轉道:“但馮公公原本屬意我去當乾清宮管事牌子,卻被張容齋公公攔了下來。后來聽說是張容齋公公建議,皇上自己從二十四衙門挑人,我裝傻充愣,也就沒選上我?!?/br> 不愧是被殷士儋看中,特意向馮保推薦的人,這人趨利避害的心思簡直絕了! 想到這里,小北便真心實意地贊道:“姜公公真是慧眼如炬的聰明人?!?/br> 任憑是誰,被人稱贊總會高興,姜淮也不例外。而且稱贊自己的不是宮中那些同僚下屬,而是外邊的官宦夫人,他就更加開懷了,但更多的是一種和聰明人打交道的欣然。既然已經試探出有其夫必有其妻,那么他就不再拐彎抹角,而是真心實意地說道:“師父回鄉致仕之后,殷家沒人出仕,我也不敢隨便接觸外頭的朝官,如今得知師父力推姑爺,甚至為其謀了文選司員外郎之職,我本來想看看能否和他相交,沒想到竟然能遇到少夫人?!?/br> 知道姜淮此刻不需要拐彎抹角,拖泥帶水,小北就爽快地說道:“李大人和我家相公是老朋友。他一向知道,我家相公和人相交不看出身,想來姜公公應當聽說了,他和司禮監隨堂張公公是怎么認識往來的。多一個朋友,多一個幫手,彼此遇事時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