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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日功勛,就聽從朝中大佬之議保著陶承嚳這種鼠輩,臧惟一對你頗為欣賞?!?/br> 李堯卿說著又笑看汪孚林說:“臧惟一對世卿原本頗有微辭,因為聽說王少宰屬意你進文選司,任一年選郎之后,就接他的位子??赡阕罱K回絕,繼續呆在都察院,他因此對你改觀不少。這次你舉薦的洪濟遠,也算是他夾袋里頭很看好的人物,所以嘛,他自然而然就站在我們這一邊。不過,這終究是在王太宰和王少宰眼皮子底下串聯,我本來有些發愁回頭怎么交待,但世卿你既然已經給了王少宰一個說法,我就不用發愁了?!?/br> 之前臧惟一是王篆對張居正推薦的,汪孚林一直怎么看怎么覺得,王篆不應該和臧惟一這種正直古板的人有交情,如今發現臧惟一正直卻不拘泥,至少在這一件事上完全站在自己這些人這一邊,他可以說是松了一口大氣。當下他就伸了個懶腰,笑呵呵地說:“不論如何,對付次輔張閣老這種難題,用不著我們多cao心。接下來,好好cao辦李兄你的婚事才最要緊?!?/br> 直到把李堯卿送走,程乃軒方才一把揪著汪孚林就往書房拖,渾然不顧一路上遇到的下人用怎樣的目光看他。直到進了書房,他特意叫來墨香守在書房門口,又把房門關得嚴嚴實實,他便對著沒事人似的汪孚林,氣急敗壞地低聲問道:“你是想讓如今已經走投無路,既不甘心致仕回鄉,也不想在內閣當個沒權又被人提防的張四維,發現某種端倪之后,孤注一擲,去和宮里那位聯系?” “錦華,你很聰明??!這世上除了我家小北之外,就是你最了解我?!?/br> 聽到這么兩句絲毫沒誠意的稱贊,程乃軒氣得額頭青筋都爆出來了:“你是不是腦袋壞了?皇上剛剛親政,外有首輔,內有馮保,慈寧宮還壓著個太后,當然是很希望手頭多點權力的。如此一來,只要張四維肯投靠,他當然求之不得。你忘了高拱當初是什么下場,他當初的強勢哪里就比元輔少了?可到頭來如何,里頭有皇太后,有馮保,當今首輔輕輕巧巧就把他掀翻了,萬一皇上和張四維連成一線,首輔怎么可能扛得??!” “你錯了,首先,首輔大人之前不在的時候,張四維輕輕巧巧就被張鯨算計,所以在皇上看來,他雖說是次輔,但戰斗力比不上我。其次,當年高拱在宮里沒人,陳洪、孟沖、滕祥先后下臺,而他居然選擇直截了當地和新任司禮監掌印太監的馮保放對掰腕子,又不曾提防咱們現在這位首輔,而在此之前,他有很多次先下手為強的機會,所以,他不是必敗,而是自負太過,這才失敗。最后……” 汪孚林輕輕吸了一口氣,看著程乃軒說道:“你都說了,這件事風險很大,所以我會自己上,李師爺很聰明,一句都沒問,所以你也好好歇著。放心,你不在的時候,我和張四維前前后后斗過了很多場,即便他是次輔,我也從來就沒有輸給過他,所以你不用擔心?!?/br> “不用擔心什么!”程乃軒在原地又急又快踱了幾步,簡直都快氣瘋了,“元輔能和他斗,那是因為他里頭有慈圣老娘娘,有馮保,可你呢?你拿什么和他斗?就憑皇上讓田義賞賜過你兩次東西,許諾前程,拉攏過你?可這哪里能靠得??!” 當初汪孚林因為田義捎帶的話,回絕了王篆進吏部文選司員外郎這個美差,還替他也回絕掉了這個差事,程乃軒是第一時間知道的,比張居正更早得知皇帝籠絡汪孚林的消息??沙檀蠊記]那么忠君,此時更是下意識地把皇帝歸于靠不住這個行列,話說出口覺得不對,卻也懶得改了。 “你就算再有用,總不可能頂替首輔大人。張四維就算再沒用,只要扳掉首輔大人,他就是首輔!皇上已經親政了,他是能做到這一點的,只要一道中旨!” “我確實頂多只能算大半個皇上的人,但是,馮保下頭第二號人物司禮監秉筆太監張宏,卻和我往來過幾次。你不用瞪我,張宏不同于馮保的一心一意攬權,更仗著小時候的情分對皇上指手畫腳,他是一心一意忠于皇上的。但是,他一面希望皇上能夠漸漸收回權力,一面卻也很擔心皇上急功近利,正因為有他在,宮里的很多重要消息,我這才能掌握到?!?/br> 程乃軒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汪孚林是張居正的心腹,這個一般人都知道;這小子還是小皇帝特意籠絡的人,這個一般人真不知道;至于這小子竟然還和天字第二號權閹偷偷摸摸往來……能想得到才怪了,馮保張居正這樣耳聰目明的非一般人都愣是沒發現! “算上馮保上次還偷偷摸摸見我,也是因為你的關系……天哪,除卻慈寧宮的慈圣老娘娘,咱大明朝最有權勢的頭幾個人你都占全了!” 見程乃軒只顧著吐槽了,汪孚林一臉無奈地說道:“又不是我希望自己這么炙手可熱,但偏偏就是這么搶手,那有什么辦法?” 這還不算錦衣衛的頭頭劉守有還在他那安探子! 程乃軒被汪孚林這種無賴的口氣給氣樂了,忍不住趕人道:“好了好了,我不管你了,我管不了你這太招人惦記的汪爺!只不過你給我記住,李堯卿暫且不提,他畢竟多年沒和咱們在一塊了,但你要是干什么事情敢撇下我,我和你急!別忘了,你這么多小辮子還抓在我手上!” 面對這樣一位八年來最好的摯友,汪孚林沉默了一下,突然走上前去,給了這家伙一個大大的擁抱,等到松開手時,見某人先是手忙腳亂,隨即直發懵的表情,他才嘿嘿笑道:“放心,如果有不那么困難的工作,我一定會找你的。夜了,晚安,做個好夢!” “做你個鬼,要是今天晚上我睡不著,都是你害的!” 程乃軒抓起桌子上一個筆筒,作勢欲扔,見汪孚林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就這么打開書房大門徑直離開,他這才長嘆一聲,整個人四肢大開躺在了太師椅上,心里把滿天神佛全都給問候遍了。 想當初他結交的那個和自己難兄難弟吊榜尾的小秀才,那是個多書呆的人,可結果被幾個強盜一番棍棒打劫過后,竟然會洗心革面一下子開竅,八年之后竟然走到現在這個程度,說出去誰信? 汪孚林通過角門從程家回到了自己家,囑咐兩邊各自關門落鎖之后,他卻沒有回后院,而是去外書房,把常常和陳梁見面的劉勃給叫了過來,開門見山說出了一句話:“你明天去見陳梁,讓他告訴郭寶,后日,我會去見他們,讓他們找個地方,讓陳梁捎信給我?!?/br> 劉勃有些不大明白,陳梁和郭寶一個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理刑百戶,一個是小旗,平日要見他們,都是汪孚林臨時逮人,在自己的地盤上,這次怎么會提前透露消息過去,還不惜在對方的地盤?這萬一兩人之中有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