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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夫人這才知道,小北竟然借著自己的地兒對小姑子挑明了這件事,不禁又驚訝,又擔心。畢竟,姑嫂之間常常是天敵,誰知道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汪二娘會是什么反應?可是,在她的目光注視下,汪二娘呆呆了許久,突然撲哧了一聲。 “嫂子要想我不追究,那很簡單,第一條,日后不能厚此薄彼,也得告訴大姐和小妹才是!第二條,罰你送我十套書,我要什么你就得送我什么!” 聞聽此言,今日帶著汪二娘出來的小北,頓時抿嘴一笑。不用看朱夫人的臉色,她便知道,這位侍郎夫人必定是極其錯愕的。 等回頭朱夫人再告訴王錫爵時,王錫爵就會知道,這件事不會再是什么秘密。 第八八八章 收人好處,雷厲風行 汪孚林這一大家子人在王錫爵家用過午飯后,這才啟程回家,全都各有所得。 吳應節和陳炳昌收獲的,倒并不是前國子監祭酒,現禮部侍郎光環往他們兩個監生身上的加持,畢竟國子監那種地方,一個前祭酒幫不了他們太大的忙,他們這種一心讀書的也并不想大開后門。他們高興的是交了王衡這個才華橫溢的新朋友,盡管兩人還不知道王衡就要隨著父親王錫爵一塊回鄉了。 小北和汪二娘收獲的,是朱氏的認同和友誼。盡管朱氏從前長時間在家鄉服侍公婆,次女未婚喪夫之后,這才帶著兒子上京和丈夫團聚,人生一大半日子都沒離開過蘇州,而且她年紀可是四十多了,說是友誼大概有點不確切,畢竟兩人比朱氏的長女還要年紀小些,要說是情誼才更準確。 而朱氏想到自己的次女守了望門寡,如今卻硬是在老家修道,兒子回鄉之后便要娶親,日后這姑嫂相處,若是能像小北和汪二娘一般,那么她也能放心,不知不覺就問了很多家長里短的事情。 至于汪孚林,他的收獲是最大的一個。盡管不能說對王錫爵就真的一點芥蒂又或者說提防也沒有,畢竟,他家兒子還剛學會爬,哪里就到了能讀書能拜師的年紀?但是,王錫爵給他詳細梳理了一下都察院十三道目前在任的近百名御史,從中挑出了一些沒名氣但很有特色的人,解釋說明得非常透徹。對于他根基尚淺,就算身在都察院,也只能看到履歷上那些東西,以及各種閑言碎語亂八卦的他來說,算得上非常重要的幫助。 最重要的是,作為一直窩在翰林院的王錫爵來說,介紹的都是并非南直隸,秉性為人與其截然不同,甚至連見面說話都沒有過的人,這無疑并不屬于推薦私人,而是資歷高的老官僚有識人之明,卻還沒來得及用人的表現。從這個層面上來說,他覺得王錫爵不當吏部侍郎可惜了…… 至于王錫爵上臺的那段黑歷史,汪孚林已經決定姑且選擇性忽略了。畢竟,王錫爵在歷史上被野心勃勃的言官推上臺抗衡申時行,結果卻立刻堅定站在了申時行這一邊,看似有點像是用完人就扔的朱翊鈞,可誰讓那些言官也絕非純粹的好心,只不過是覺得王錫爵戰斗力強,性格剛硬,指望其和申時行兩敗俱傷之后,自己這些人能趁虛而入,再造一段如同張璁桂萼那般升官猶如坐火箭的輝煌之路?王錫爵那性子,像是肯當人傀儡的嗎? 當回到程家胡同汪府門口時,汪孚林看著眾人下車的下車,下馬的下馬,就要進門時,他卻突然開口說道:“我要出門一趟,晚飯之前再回來。應節和小陳難得回來,自己好好松乏一下,想出門就出門,想在家就在家?!?/br> 見小北朝自己看了過來,他就笑了笑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這個人辦事素來喜歡雷厲風行,不喜歡拖泥帶水?!?/br> “那你去吧?!毙”彪m說還沒來得及問,王錫爵究竟對汪孚林說了什么,但她素來信賴汪孚林的判斷,當下就笑吟吟地說道,“晚上做廣式燒鴨和叉燒,都是早就腌好的,你可早點回來,晚來就不給你留菜了!” “知道知道?!蓖翩诹中χ鴵]了揮手,叫了一個隨從跟著,撥轉馬頭就往回走,不消一會兒,兩騎人就消失在了胡同口。 看到兄長就這么離開,汪二娘才不安地問道:“嫂子,真的不要緊嗎?” “不要緊?!毙”毙χ戳送舳镆谎?,拍了拍她的手說,“你大哥做事,你還不知道嗎?兇險歸兇險,可他就是能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路來!” 汪孚林眼下當然不是要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血路,他只是去一趟大紗帽胡同張府而已。原本是不用那么急切的,但既然是張居正今天難得休沐,再等下一次還不如他去內閣碰運氣來得方便,他就和今天直接殺去王錫爵那里一樣,把堂堂首輔府邸當成自己家直接來了。 一樣是車轎塞滿,一樣是人頭攢動,一樣是不停地有人在門房那邊說著各式各樣的好話,塞著豐厚無比的門包……但是,大多數在這里等著求見當朝首輔張居正的人,幸運的能夠排進今日接見的列表中,不幸的等個十天半個月也難以見到一面。這其中,官位差別一般是個天然的分水嶺。 到了督撫這一層,張居正大抵是非常重視的,只要會繼續用,那么對方來求見就一定能見到。而若是布政使按察使這一層,就要看官聲政績。 至于再往下分守道分巡道之類,也就是參政參議按察副使按察僉事這種,那就完全憑運氣了。 而經歷過奪情之事的刺激,張居正如今用人已經很少再有超擢提拔。于是,此時此刻,當看到只帶著一個隨從的年輕人徑直到張府門前,對門房言語了一聲后,門房竟是連通報都沒有,直接把人讓了進去,等著候見的人當中頓時有人發出了埋怨聲,但須臾就被旁邊的嘲笑直接壓了下去。 “剛進京的吧?知道這位進去的是誰嗎?都察院廣東道掌道御史汪孚林,左都御史陳總憲的得力干將,首輔大人的心腹班底。他把張府就當自己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滿京城和他一樣待遇的人,不會超過五個!” “那個就是汪孚林?” 正進門的汪孚林還能聽到身后傳來自己名字被提到的聲音,盡管無奈,但他卻沒有回頭。常來常往張府的他并沒有直接去找張居正,而是先問了一個管事張嗣修是否在家,得知其還在翰林院,他方才仿佛熟悉成自然似的問道:“首輔大人眼下可有客?” 既然門上都已經放汪孚林進來了,那管事自然知道只要張居正有空,那么盡管把人往里頭帶沒關系。因此,他當即賠笑說道:“今天來的是王少宰,您不是外人,小的這就親自去老爺那邊問一聲?!?/br> “如果王少宰正在和元輔商討大事,那就不用打擾了,找個地方讓我發會呆也行?!?/br> 知道汪孚林這是在說笑,那管事也不敢耽誤,把汪孚林交給一個親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