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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這會兒他就只剩下了半條命。否則,我也不會發現這人有問題?!?/br> 郭寶頓時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如果此人是想要進京陳情,那也就罷了,可他要是一心想要尋死,只要幾天幾夜不吃不喝,我們只怕全無辦法?;鼐┑穆凡艅傋吡瞬坏搅种?,接下來可怎么辦?” “我要是事先知道這事情如此麻煩,戚大帥交代下來的時候,我就回絕了,唉!” 樓大有說這話的時候,同樣有些心浮氣躁。他跟著戚繼光南征北戰,最后到了薊鎮,汪道昆時任兵部侍郎巡閱薊遼的時候,曾經舉薦過他,于是他方才從千總升到守備。戚繼光和汪道昆的那段情誼,他一向知道,故而對于汪道昆和汪孚林伯侄倆的那段爭端,他非常不理解,也有些厭惡汪孚林為人處事的功利,但主帥有命他不敢違抗,最重要的是,他也確實生怕這一趟原本和戚繼光完全沒有關系的押送,卻最終把這位主帥給牽連進去。 “還有什么辦法?”此時此刻,王繼光終于開了口,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惱火地說道,“光懋拿著人就如獲至寶地往京城送,既然如此,我們索性就豁出去了,請個大夫隨行,把人打昏了之后,把水以及魚rou蛋時蔬等等打成泥,搗成汁,硬給他灌下去。只要保證到京城的時候,我們能把事情始末報上去就行了,眼下他要尋死,那就隨他的便唄?” “哪能這么蠻干?”郭寶皺了皺眉,突然若有所思地說道,“此人之前在山海關交接時,李家的人說他不會說漢話,也聽不懂,只會說蒙古話。雖說我和王侍御一路上也算提防著此人,但下頭那些校尉,還有吳將軍的人那些對話,卻不知道給他聽到了多少。而之前我和樓將軍你這場爭端,他也完全聽明白了,這才會尋死。畢竟,撫寧衛勉強也算是在戚大帥下轄,如果是戚大帥的人劫了他,然后他死了,這一死坑兩總兵也就算是成功了?!?/br> 說到這里,見樓大有的臉色非常難看,郭寶就突然對王繼光說道:“王侍御,茲事體大,我需得先回京稟告此事,只要走得快,兩天就能到京城,只要把此節解釋清楚,就算此人在半途出問題,說不定也能解釋過去。我會立時吩咐下頭的校尉全都聽你和樓將軍的……” 他突然頓了一頓,有些疑惑地看著樓大有道:“等等,聽說吳將軍和樓將軍是義烏同鄉,他的家丁怎么會不認識你?” 樓大有哪里不知道郭寶是在懷疑什么,面不改色地在臉上一抹,原本極其濃密的絡腮胡子頓時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非常稀疏的胡須。他沒好氣地說道:“就算是同鄉,吳惟忠是吳坎頭人,我是夏演村人,全都不是什么富貴人家出身,帶來從軍的同姓族人是不少,可誰會拿族人當家丁使喚?他這些家丁又不是義烏老鄉,都是到了薊鎮之后再招募的,哪能個個認識我?再說了,本來就想要叫你們認不出來,真讓人看出來,我不是白演了這么一場戲?” 一番話說得郭寶滿臉尷尬,復又賠禮,樓大有心氣便平了。錦衣衛驕橫跋扈他早就聽說過,不論郭寶本性如何,聽了他的名字之后,總算一直都還挺客氣的,他也就丟開了之前發現接了個燙手山芋的不高興,沉聲說道:“京師那一頭,確實是郭百戶你去最為適合。王侍御是文官,騎馬總沒有你在行,我是薊鎮的守將,沒道理我先跑去京城告狀。只不過,我建議你不要先去錦衣衛,而是直接往上捅。我可不希望事情被錦衣衛那位劉都督為了保你給壓下來?!?/br> 不用樓大有建議,郭寶就決定這么干。畢竟,比起那位隔了多少層的上司劉守有,他現如今已經算是汪孚林的人了。而且,他也絲毫不認為出了問題劉守有會一心一意保他。一個理刑百戶而已,提拔誰不能干? 王繼光連續騎了這么多天的馬,雙腿之間已經磨得生疼。此時此刻,他也來不及細想,只知道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日夜兼程跑這一趟,立刻重重點頭道:“那么,就全都拜托郭百戶了!我和樓將軍會全力保著那個速寧的性命……” 說到這里,想到自己在山海關將光懋那個隨從給三言兩語趕走,他一下子面色蒼白。如今沒了遼東李成梁的那些兵馬,也沒了光懋那個隨從,萬一人送到京城還活著,別人卻質疑此人真假,那可怎么辦,連個旁證都沒有!更要命的是,此人一力求死,又能活多久? 當他把這顧慮一說,樓大有和郭寶登時面面相覷。到最后還是樓大有沒好氣地說道:“郭百戶先走,剩下的以后再說,能把人囫圇送到京城,我們再考慮別的不遲!” 第八七九章 直接捅上天 闊別京城不過七日,如今再站在朝陽門前,郭寶卻只覺得恍若隔世。好在他還知道自己此行不但牽涉到王繼光和樓大有,甚至還有李成梁和戚繼光兩位薊遼大將的前程,故而也只是微微停留了一小會兒,隨即便立時入城。 身為錦衣衛,他熟知城門守卒的那套敲竹杠手段,也知道拿不出路引應該如何應對,因此,不過一小會兒,胡子拉碴迥異于往日形貌,也沒有路條的他就入城上了朝陽門大街。 如果按照他往日的習慣,在去會同南北館交割驛馬之前,這時候怎么都應該先去錦衣衛見頂頭上司掌刑千戶劉百川,又或者是直接求見劉守有這位都督,聽聽這兩位的指示再決定下一步。但此番別說先有樓大有的提醒,就算沒有,他也不敢貿貿然跑去錦衣衛。思前想后,他權衡了一下路程遠近,竟是先直奔汪孚林的私宅。 他倒不至于奢望直闖汪府求見——因為那樣的話,一旦被錦衣衛的其他人察覺,他就等于徹底站在了劉守有的對立面——而是希望能夠碰到陳梁。果然,他在和程家胡同交叉的那條街口一張望,就發現了喬裝打扮的陳梁。 這并不是說陳梁的偽裝就那么容易被人識破,實在是為了方便聯絡,陳梁把多種偽裝身份全都在他面前演示過一遍,因此他能夠毫不費力地找到人。 東張西望,確定應該沒有其他錦衣衛監視著此地,用馬褡褳等雜物遮掩著驛馬標識的郭寶悄然來到正在賣果子的陳梁面前,隨手拿起一個桃子,壓低了聲音問道:“陳梁,汪掌道在不在家?” 陳梁之前見郭寶走近前時就覺得有些吃驚,此時更是嚇了一跳。好在他一下子意識到郭寶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回京城必有要事,立時若無其事地拿著籃子選桃子,仿佛在殷勤兜售,嘴里卻低聲說道:“汪掌道今天不在,他在都察院。之前那個劉勃給我傳過話,要是有緊急的事情,可以去都察院找鄭有貴,但暗號是五日一換。這次的暗號是對那個鄭有貴說,是潮白河那邊的表兄找他有要緊事,家里的牛丟了!” “行,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