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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那尊釋迦牟尼立像確實是京師一絕,可這素齋難吃也是京師一絕,不說別的,五十文一碗,你當香客都是傻子不成?店主,直說吧,這素齋館一個月給你多少工錢?” “五貫足文……”胖老漢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答了一句,卻不想汪孚林直接伸手到錦囊中一掏,卻是一張銀票拍在了桌子上。 “一會兒跟我走,我也給你這么多工錢。另外,剩下的十兩算是我送給鷲峰寺的香火錢?!?/br> 那小伙計本要反對,可看到那銀票,立刻就閉上了嘴。而胖老漢則是差點把眼珠子給瞪了出來,眼看汪孚林將一碗素面吃得干干凈凈,勾了勾手指示意自己跟出去,他只猶豫了片刻,見那小伙計滿臉譏誚瞅著自己,想到今天來時,這里從跑堂到洗碗洗菜的,全都看著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分明瞧不起他這從前在外頭支小攤的,他最終還是跟上了汪孚林這個常常光顧,今天還特意追到這里的老食客。 直到出了素齋館,而后又出了鷲峰寺,他方才聽到了幾句讓自己目瞪口呆的話。 “我出錢聘你當廚子,到都察院廣東道開小灶,只管下素面。哪天我離任,要是京官,我走哪你跟那。要是外官,我自會另外給你一個安置的地方!” 以張宏今天找到自己來看,無非是動用了某些探子,若萬一嘴上一套做得又是另一套,他難得找到一個對胃口的廚子,事后把人給自己弄沒了,豈不是造孽?再說,他才不怕有人再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理由彈劾自己一回! 第八一零章 完璧歸趙 聽到汪孚林領了個廚子回都察院,左都御史陳瓚簡直有些摸不著頭腦??砂淹翩诹终賮碛柫藥拙?,聽說不是找了個做山珍海味的,而是一個素面做得極其出眾的,汪孚林常去光顧,發現人被鷲峰寺素齋館給挖角,便一怒之下直接挖到了都察院來,他頓時又好氣又好笑,指著人便喝道:“你不怕回頭人家彈劾你是個吃貨御史?” “這種小事若有人愿意說,我卻無所謂?!蓖翩诹致柫寺柤?,隨即笑呵呵地說道,“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不過是一點吃的而已,回頭總憲大人嘗過就知道了,一點鮮蔬再加上面筋,能做出那味道來,實在是難得?!?/br> “算了算了,我也懶得說你!”陳瓚沒好氣地揮了揮手,正想要把這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子給趕走,卻沒想到汪孚林又挺誠懇地說出了一句話。 “總憲大人,我下午想請半日假,不知能否允準?” 汪孚林自從上任掌道御史至今,休沐很少,請假更是從未有過,此刻聽到這么突兀的一個請求,陳瓚皺了皺眉,想到這三日四通上書,還不知道最后會釀成怎樣的風波,他沉默了一下,最終點點頭道:“你記得把廣東道的事務都安排好,然后把假條送上來?!?/br> 這就是準假了。 雖說猜到陳瓚應該不會過分為難,但老爺子如此爽快,汪孚林還是微微松了一口氣。他當即答應了下來,等回去安頓好之后,又親自去送了假條,等出了都察院時,這才吐出了一口濁氣。然而,他卻沒有立刻找去沈家,而是先牽出坐騎回了自己家,這才命人去打聽沈懋學今日是休沐還是在翰林院。等去打探的人回來,說是沈懋學從昨日起便告假在家,他這才直接把奏疏裝入信封,吩咐人去許國那里把金寶叫了過來,讓其送去沈家。 金寶特地趕了過來,卻得了這么一樁沒頭沒腦的任務,哪怕滿頭霧水,可看到汪孚林那鄭重其事的表情,他又不敢多問,連忙接過東西就出了門。因為他是沈家的未來女婿,往日也沒少來,門上沈大牛甚至沒通報,就直接把這位姑爺給讓了進來。等到正在書房和馮夢禎說話的沈懋學得知金寶來了,人卻已經到了門口,連找借口阻擋卻也不能。沒奈何之下,沈懋學想想馮夢禎也不是外人,就開口吩咐了一聲進來。 “叔父,今天我特意前來,是奉父親之命給您送信?!?/br> 沈懋學見金寶恭恭敬敬雙手呈遞了一封信過來,看了馮夢禎一眼,這才伸手接了過來??墒?,等他拆開封口,取出里頭的東西時,他甚至不用將其打開來看,就一下子霍然起身,面上又驚又怒!他甚至顧不得馮夢禎那疑惑的目光,便沖著金寶厲聲問道:“這東西哪來的?” 金寶還是第一次見沈懋學如此失態,不由得愣了一愣,緊跟著便小心翼翼地說道:“是父親當面交給我的?!?/br> “他就沒有別的話交待你嗎?” 金寶絞盡腦汁想了又想,最終卻還是搖了搖頭:“父親就說了一句完璧歸趙。但他是特意吩咐人去許家叫了我過來,將這封信交給我,又讓我轉呈給叔父?!?/br> 盡管金寶顯然什么都不知道,但他這樣的陳述,卻已經讓沈懋學明白,汪孚林是有意讓金寶來當這個聯絡員的。他無力地跌坐下來,腦袋里完全亂成一團。足足良久,他才勉強提起精神對金寶說道:“你回去吧?!?/br> “可是……叔父您總得讓我給父親帶個回信吧?哪怕是口信也好?!奔词共恢澜裉熳约壕烤菇o沈懋學捎了什么東西來,但對方的反應卻太嚇人了,金寶不得不多問一句,見沈懋學聞言沒有立刻回答,臉色分明非常不好看,他就低聲說道,“隨便說句什么都好,總不成我把到這兒來之后,您接了信之后就嚇了一跳的事告訴父親吧?” “你就把我的反應告訴他?!鄙蝽畬W實在想不出自己該讓金寶帶什么口信回去,干脆就吩咐道,“你對他直說,我不知道對他說什么是好?!?/br> 直到金寶欲言又止,可最終還是告退離開了,剛剛死死忍住沒多嘴的馮夢禎方才開口問道:“到底是什么?你竟然吃驚成這個樣子?” “你看看吧?!鄙蝽畬W和馮夢禎乃是至交,這會兒直接就把東西撂了過去。果然,馮夢禎打開之后只掃了一眼,也險些直接跳了起來。 “這這這……這不是你的奏疏嗎?君典,你明明對我說過,你不會莽撞上書直諫的,怎么還是……等等,莫非這是你的底稿,遺落之后被人偷去,而后汪世卿又給你找了回來?” “你不用瞎猜,就是我送到通政司的奏疏?!鄙蝽畬W見馮夢禎倒吸一口涼氣,他的表情也一時無比苦澀,“吳中行和趙用賢雖不曾和我相約上書,但彼此都透過這么一分意思,所以他們倆上書的事情驟然間傳遍京城,我的卻一點消息都沒有,那時候我就知道肯定是出了紕漏,所以從昨天起就干脆向翰林院告病請了假??晌覍嵲谑菦]有想到,已經送進通政司的奏疏,竟然會重新又回到我的手里?!?/br> 馮夢禎想了好一會兒,這才不大確定地說:“別說世卿只是和張家走得近,就算他是首輔大人的嫡親兒子張嗣修,好像也沒本事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