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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些事?”馮邦寧腦際靈光一閃,見馮保微微點頭,他一下子忘記了傷痕累累的臀腿,使勁往深處想道,“那么,如果我的事情沒鬧得那么大,也許他就出面給我和姚曠當了和事老,然后利用這事,給徐爵一點好處,把他私底下報復汪孚林的那些線索端倪都給抹平了?可他沒想到……我會醉酒打人,事情鬧得這么大,所以這次就算他想請徐爵幫忙,就得忍痛付出一點大代價?” “總算沒白讓我把你放在錦衣衛,跟著劉守有那么長時間?!瘪T保拍了拍馮邦寧的腦袋,哂然一笑道,“如果徐爵之前沒對我和你說,也許游七這回只要忍痛割rou,他就幫了這忙,順便捏個把柄在手??晌壹热话阉@話給逼了出來,他就萬萬不會答應,只會含糊著,一會回來的時候肯定要稟告。吃一塹長一智,你這次吃了這么大的虧,這要是徐爵回來把游七的那些盤算抖露出來,接下來你說說我該怎么做?” 見馮邦寧囁嚅半晌卻沒說話,分明是生怕說錯了挨罵挨打,馮保的臉上已是沒了半分笑意:“我要親自出手摁死游七,那便猶如摁死一只臭蟲,但那對我對你來說,難道很解氣么?你也該真正領略一下,官場就猶如一盤棋,就如同我再舍不得,也要處置你一樣,游七就算從前再好用,可只要出了讓人無法容忍的事,張太岳便一定會氣急敗壞,親手把游七摁死?!?/br> “那是把他給張瀚送匿名信的事捅出去?” “蠢貨,那不是直接告訴張太岳,東廠和錦衣衛盯著滿朝文武?所以張瀚接到匿名信那么點小事,那也瞞不過我?”馮保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聲。 馮邦寧縮了縮腦袋,好半晌才絞盡腦汁地想到了一條:“我聽人說,游七除去那個外室胡氏,還討了另外一個良家在外頭放著。有兩個京官為了巴結他,一個納了那外室的妹子,一個納了那外室的侄女,竟是和他成了親家,這事情卻不妨抖露出來?” “不錯,但還不夠游七死的?!?/br> 馮保這次卻沒有反對,但言下之意卻是程度還差點兒,見馮邦寧滿臉苦色,卻是顯然沒了主意,他才一字一句地說:“你說得這條,頂多讓游七和你之前一樣,挨上一頓狠狠的家法,但又不是他讓那兩個京官納妾,治不了他的死罪。當然,張太岳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大義滅親把身邊人給弄死了,更不可能把人下獄,那是丟他的臉?,F在要做的,就只是讓他要氣得把游七趕出家門,可游七知道得太多,只要我接手此人,那就行了?!?/br> 馮保說著,嘴角就翹了起來:“只要他知道游七竟然和王崇古張四維眉來眼去,還會放過他?不過,他是士大夫,總不能鬧出杖死家奴的丑聞??晌沂翘熳蛹遗?,把人留在身邊,就算三天兩頭杖責當成便飯,那又算什么?” 馮邦寧倒吸一口涼氣,但心下立時浮出絲絲快意。怪不得有人敢彈劾張居正,卻沒人敢彈劾馮保,誰吃得消如此陰毒的報復? 當徐爵送了游七回來,一五一十將游七探問,坦白,求懇,許諾這一系列所有的話都原原本本和盤托出,還交出了游七送給自己的,用于抹平先前那些事的兩千兩銀票,他看到馮保沒有半點詫異,反而露出了一絲嘲弄的笑容,后背心不禁滲出了冷汗,暗想幸虧自己沒有被游七的那所謂大利給糊弄住,否則真被拉下水,那就真的要淹死了。果然,下一刻,他就只聽得馮邦寧開口說話了。 “徐爵,首輔大人下一個休沐的日子,應該是十天后,你找個機會讓人絆住游七,然后親自去告訴首輔大人,游七納了個民女為妾,結果有兩個官兒為了和他當連襟,搶著把那民女的meimei和侄女一人一個納了回去,這才和他攀上了關系。另外,他和王崇古張四維暗地里眉來眼去,讓首輔大人注意一些?!?/br> 竟然讓我親自去告密? 徐爵一下子張大了嘴,可是,看到馮保仿佛沒聽到似的自顧自喝茶,看到今天剛剛挨過一頓狠打的馮邦寧正用仿佛能夠吞噬人一般的眼神盯著自己,再想想今天游七對自己說的那些事,他終于意識到,游七竟敢背著張居正做這種事,馮保自然也會懷疑他徐爵敢做這種事!如若他連這種小事都不肯出面,那么馮保當初是如何收留他,除了他的罪籍,然后又給了他官職,那么現在也可以隨隨便便將他一擼到底! 總之是死道友不死貧道,還有什么好選的? “是,公子放心,我一定辦到?!?/br> 馮邦寧見徐爵當著馮保的面答應了,心下登時大喜,也顧不得臀上疼痛,輕輕舒了一口氣后,他就接著壓低了聲音說:“一旦首輔大人動家法之后,要把游七趕出去,你就了出來當和事老,說是把游七接到馮家來,等日后他消氣再送回去,明白嗎?” 這是要把游七折騰死??! 徐爵只覺得一顆心完全縮緊了,許久才擠出了一絲笑容:“是,我都聽公子的?!?/br> 如若沒有馮保首肯,馮邦寧敢用這般陰毒的主意? 第七七二章 張府說奇聞,首輔行家法 一回京見過都察院左都御史陳瓚和首輔張居正,汪孚林就休假二十天,二十天還沒到,他卻不得不去參加了科道官員不能缺席的兵部尚書廷推,可廷推一結束,因為深陷詭異流言漩渦,又有吏部尚書張瀚明言他不適合繼續呆在都察院,他干脆就直接向左都御史陳瓚再次送了病假的條子,一口氣請了一個月的病假。 由于他搬出了汪府,自己置辦的那小宅子又非常偏僻的緣故,知道他住在這里的人并不算很多。搬到這里之后,除卻游七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其他來往的客人卻大多是這一榜進士中的名士。狀元兼好友兼姻親沈懋學自不必說,去遼東之前,沈有容也是在這里辦的踐行宴,就連馮夢禎館選考中庶吉士的慶功宴,也是在這里熱熱鬧鬧來了一場。雖說屠隆和汪道貫果不其然全都在館選中落了選,但屠隆放恣,汪道貫隨性,都沒放在心上。 可沒考上庶吉士,那就多了一個最大的問題,選官。東海屠氏在大明開國以來也不知道出過多少進士,屠隆又和當年胡宗憲的幕僚沈明臣交好,在鄉黨之中聞名遐邇,用他的話來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把選官的事拜托給當京官的幾個同鄉前輩就行了,大不了到云貴去當縣令。而汪道貫哪怕想隨性,可一入官場便受人管,哪里還由得自己?那天送走馮夢禎等人之后,汪孚林便聽到了汪道貫大醉之后的一句真心話。 寧治一小縣,不求一京官。 正因為這句話,汪孚林決定先不管汪道昆到底有什么安排,搶先幫自己這位叔父一把。不管怎么說,他對汪道貫最深刻的印象,還是當年那位游野泳的親切閑人。更何況不說別的,他和汪道昆假意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