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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深深的屈辱感。 “譚家的事情,汪世卿實在是太會算計,直接把買下的那個鋪子和田莊契書都送了過來,顯然明擺著讓我不要忘了來日照應譚家兒郎?!?/br> 嘴里說得不客氣,但張居正面上卻帶著幾分笑容,手中還有剛剛張敬修才送過來的厚厚一摞紙——汪孚林交的“功課”。略讀過一遍之后,他完全了解到了汪孚林那廣東巡按御史任上的所作所為,滿意之余,對于汪孚林幫譚家的那點“私心”也就生不出什么惡感來。 畢竟,譚家后繼無人,汪孚林此時幫一把,日后也未必見得有多少回報! “這鋪子和田莊就交給你了,找穩妥的人經營。來日等譚家老大起復之后,再還給他們。至于銀子,汪世卿打算要回來,就讓他自己找譚家,要是他不打算要,純當送給譚家,那也隨便他,反正又不是我的錢!” 張居正少有地用這樣戲謔的口氣說話,游七簡直覺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盡管心中再不情愿,可他卻萬萬不敢違逆張居正的意思,只能喏喏應下,可等到告退之后,恨得咬牙切齒的他回到自己房里就忍不住隨手砸了個木質擺件,等回過神來,想到明日就是廷推,他不禁冷笑了起來。 汪孚林身為御史,與其伯父汪道昆一樣,都是要參加廷推的,倒要看看這兩人推誰任兵部尚書! 想歸這么想,游七的心中到底不痛快。他佯裝找人接管譚家產業,離開張府之后,他就徑直來到了往日常來常往的外室胡氏的住所。他畢竟是張家的家奴,知道張居正平日不過問家中事情,他把人放在外頭還不要緊,可若一旦領回家去,張居正一定會大發雷霆。更何況,家里的黃臉婆哪里容得下他外頭藏著的膽小鬼?所以,他竟是在外頭藏著兩房外室。 最最重要的是,游七深知自己在張家只不過是個家奴,凡事得賠小心,膝蓋和脊背說彎就得彎,也只有在小意伺候的外室面前,他才能找到翻身做主的感覺。此時此刻,他在婉轉承歡的胡氏身上一泄如注,直到聽見胡氏嬌聲叫著七爺,這才回過神來。 “怎么,又看中了什么好東西,要爺給你買?” “七爺,奴家是那么眼皮子淺的人嗎?”馮氏猶如八爪章魚似的死死纏在了游七身上,一只手不動聲色地順著他的小腹往下探去,柔荑輕輕撫揉著那最敏感的地方,直到游七發出了嘶的一聲,顯然又來了某種興致,她方才低聲說道,“奴家只是看著七爺心情不好,這才賣力伺候?!?/br> “你說對了,七爺今天確實不高興!” 游七的臉色一下子猙獰了起來,突然一個翻身將胡氏壓在身下,隨手抓起旁邊高幾上的一瓶藥往嘴里一倒,不多時就只感覺某處又硬了,竟是毫不憐惜地撻伐了起來。即便胡氏出身妓子,從小就被鴇母教導,漸漸也有些吃不消??伤烙纹叩男宰?,再加上想到那剛剛收到手的一百兩銀子,又是好一陣心熱,連忙打足了精神迎合。 這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足足又是好一陣子欲仙欲死,這才最終云收雨散。雖說癱軟得一團泥似的,但胡氏好歹還知道自己不過是個以色侍人的外室,軟磨硬泡哄著游七把心頭惱火的那件事給說了出來,她一聽登時又驚又喜。 哪有這么巧的事,正想哄著游七對付那汪孚林呢,竟然游七已經對人恨之入骨了! 雖說心頭喜悅,但胡氏深知自己收銀子這事萬萬不能讓游七知道,當即自是順著游七的口氣痛罵了一番汪孚林。等到眼看游七似乎進入了某種情緒當中,她這才非常小心地試探道:“要說七爺您可是相爺身邊最得力的人,這滿朝的大人們不少都和您稱兄道弟,難道讓他們拿掉一個汪孚林還不容易?” “頭發長見識短,你懂什么!這要是汪孚林不得相爺的心意,我當然可以往他頭上扣屎盆子,可偏偏這小子最懂得怎么在相爺面前討好賣乖,我哪好動他?不過好在他伯父如今沒有譚綸可以撐腰了,內閣三輔張四維也對他恨之入骨,他的好日子也未必有幾天!” “可這不是還得水磨工夫嗎?”胡氏口中這么說,見游七果然皺了皺眉,她這才終于拿出了殺手锏,“王尚書和張閣老都是城府很深的人,未必就肯直接對付這個汪孚林,可朝中總還有別人肯干吧?說一句不好聽的,就因為汪孚林是挺得相爺看重的人,如果能把他拉下馬,那肯定也是一件很漲名聲的事情……” 游七不耐煩地打斷道:“漲名聲是一回事,能否成功又是一回事。你說誰敢干,誰又能干得成?” “吏部張尚書行不行?” 聽到這短短八個字,游七突然一骨碌爬起身來,目光冰冷地盯著胡氏,一字一句地喝道:“說,這是誰教你的?” 胡氏沒想到游七說變臉就變臉,登時面色蒼白,好一會兒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七爺這是什么話,我一個婦道人家,哪有人和我說這種事?” “少糊弄我!”游七瞇縫著眼睛,口氣異常冷峻,“你要是還想去過那種千人睡萬人騎的日子,就給我老老實實說清楚。否則,七爺我把你賣到那最下三濫的私娼館子去,你該知道那滋味!” 此時此刻,胡氏登時陷入了無窮無盡的后悔之中。她也顧不得身無寸縷,慌忙爬起身來伏跪在床上,哀聲說道:“七爺,我說,我說!今天有人送來一百兩銀子,求我在七爺面前說個情,把汪孚林趕出都察院……不,趕出京城去,事成之后,他還有重謝……” 啪—— 話還沒說完,胡氏就挨了重重一巴掌,頓時倒在了床上,半邊腮幫子腫起老高??伤B捂臉都不敢,掙扎著爬起身又規規矩矩地跪了,卻是絲毫不敢吭聲。果然,游七不再動手,卻是劈頭蓋臉一陣痛罵。 等到罵完之后,游七方才冷冷問道:“知不知道那是誰的人?” “不,不知道……”胡氏見游七登時面露寒光,慌忙使勁回憶,終于想起了一個細節,忙開口說道,“好像是西北那邊的口音!” 西北?難道是王崇古又或者張四維?他娘的這些晉黨真會耍陰的!明明可以直接和自己說的事,卻要通過給錢讓一個娘們辦事來達成目的,分明是又想成事,又不想沾上半點臟水! 游七看著伏跪在床上的胡氏,沉吟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留下她。畢竟,如果真是張四維王崇古派人與她接觸,留著也是一個見證,貿貿然滅口反而給自己惹麻煩。只不過,從胡氏口中透露出來的吏部尚書張瀚這個名字,卻讓他怦然心動。 跟了張居正這么多年的他怎會不知道,如今這個六部之首號稱天官的大佬,一直對沒威信耿耿于懷?當然,在此之前,他總得給張瀚先提供一點理由,比如說,他預先讓人造點關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