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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著趁兒子回來,他這父親當眾受禮,也能難得有做父親的威嚴,誰知道卻被妻子給攪和了,頓時有些郁悶。 汪孚林哄了吳氏幾句,又對汪道蘊作了一揖,等到和其他人團團圈圈打過招呼,小北等人已經過來了。等到大隊人馬穿過徽州府城,來到了歙縣縣城縣后街,他便發現,原本頂多只能算是兩進半的小院子,竟然擴充了一倍,一問父親才得知是葉青龍花費了一大筆錢,成功說服了東西兩家人賣了老宅,這就一下子讓家里的住房變成了三路兩進半,寬裕了許多,今日來迎接的這一大幫人全都擁進來,卻也不嫌擁擠。 見葉青龍雖不表功,汪道蘊卻幫其啰啰嗦嗦說了一大通,汪孚林便知道,父親和如今他手下的頭號大掌柜相處得不錯。他對此當然樂見其成,甚至還當著汪道蘊的面大大夸獎了葉青龍一番,直把葉青龍喜得無可不可。而之前在城門口大庭廣眾之下,不好堵著通路太久,這會兒他才把陳炳昌介紹給了汪道蘊。聽到是兒子聘取的書記,還是個少年秀才,汪道蘊立刻對陳炳昌噓寒問暖,客氣得讓陳炳昌更加緊張了。 至于呂光午,之前小北嫁過來時曾經來過,汪道蘊和吳氏都見過,此時聽汪孚林說起在廣東多蒙照顧,自然更是對這位新昌呂公子千恩萬謝。 寒暄過后,汪孚林一看左右,便開口問道:“對了,金寶和秋楓呢?莫不是一個去了宣城,一個去了竦口?” “不是不是?!蓖舻捞N連忙搖頭,隨即眉開眼笑地說道,“京城來信,說是金寶這次考中了舉人,你這個當父親的又在廣東做官,他已經不大適合去宣城志學書院讀書了,沈二老爺也這么覺得,所以,他過了年剛和中了武舉的沈有容結伴一塊去了京城,翰林院許學士打算親自指點指點他。至于秋楓,這次鄉試只中了副榜,他本來想放棄舉業,跟著小葉子學做生意算了,綠野書園也需要人打理,卻被我請了竦口程氏老族長,斥責了他一頓,給他謀了個南京國子監的貢監,人去南京讀書了,竦口程氏在那有幾位族人,說是會照應他的?!?/br> 這里頭涉及到很多人,陳炳昌聽得云里霧里。尤其汪孚林竟然是那已經考中了舉人的金寶的父親這一點,更是讓他只覺得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好在葉青龍很機靈,一看到陳炳昌那表情就知道他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連忙對其少許解說了一下汪孚林和金寶秋楓的關系。當聽完之后,陳炳昌只覺得嘆為觀止,看向汪孚林的眼神中充滿了敬佩。 汪孚林假裝沒察覺,使了個眼色讓葉青龍幫自己招待一下陳炳昌,隨即又和父親攀談了一會。發現汪道蘊也不知道京城如今的局勢,他也就沒再多問,當下又出去和今日來迎接的眾人說了一會兒話。最后,歙縣衙門三班六房中人因為不能撇下縣衙里頭的縣太爺太久,沒敢留下吃席面就都退了,而程許兩家管事則是略留了留,但也沒用晚飯便告辭離開。 直到這時候,之前熱熱鬧鬧的大宅門清凈了下來,汪孚林方才猛地發現,大姐汪元莞固然不見,兩個meimei也一樣都沒露頭,再一問方才得知,汪元莞陪著他的姐夫許臻去了宣城志學書院求學,而汪二娘嫁了一年多,如今也已經懷著身孕,因為時間還不長,人還在西溪南吳家安胎,想過來婆家也不敢放。嫁到巖鎮方家的汪小妹過門沒多久,公公就遭遇急病,如果不是她堅持拿著陪嫁流水似的請大夫看病花錢,年紀還不大的方舉人就死定了。 故而,嫁作長媳的汪小妹一時走不開,只能急急忙忙往娘家送信讓哥哥千萬多留兩日,她一定設法趕回來一趟。 知道兩個meimei全都嫁得不錯,大姐和姐夫也還美滿,汪孚林心里一塊大石頭落下,當下便和父親商量了動身的日期。雖說他是要回京去述職的,可廣東畢竟屬于很遠的地方,他此次送懷孕的妻子回家,還是決定在家多停留幾天,大不了回頭再日夜兼程趕路。 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母親吳氏安置了小北后過來時,正好聽到他說十天后啟程,竟是立刻開口說道:“雙木,我和你爹之前就說過,要是你這次留京,那么我和你爹就帶著小北坐船去京師和你會合。她自從嫁了給你之后,就沒怎么和你分開過,再說這女人生產不易,若有個萬一,我和你爹就沒法交待了?!?/br> “娘,我和小北早就說定了,她就留在徽州生,這次從廣州回來就已經很折騰了,再千里迢迢上京,只會比在徽州生更危險。而且,您二老又不是不知道,她暈船暈得厲害,運河又是十天九堵,萬一遇到鈔關或者稅關找茬就更麻煩了?!币妳鞘线€要爭取一下,他便握了握母親的手說,“娘,我是第一次當爹,當然也很希望和她一塊看著孩子出生,但世事難兩全。我相信,世上沒有比爹和您對媳婦更好的公婆了?!?/br> 汪道蘊登時面露得色,吳氏則是想起之前對媳婦說起這話時,小北直搖頭的情景,再品味汪孚林剛剛這番話,她不由得露出了歡喜的笑容。她素來是菩薩一樣的人,兒媳婦是丈夫早年就定下婚約挑中的,兒子也喜歡,過門之后小北又很會哄她,她這個婆婆雖說偶爾心里也會酸溜溜的,但更多的時候卻也真的把兒媳當成女兒來疼。所以,她還是再爭了一會兒,見丈夫也幫著勸自己,她便最終放下了這念頭,可心中卻高興了起來。 兒子有了媳婦,卻還是向著爹娘的! 把汪孚林和小北送到家,常年在外漂泊不著家的呂光午自然也告辭回了新昌,汪孚林親自把人送到了漁梁鎮碼頭,少不得又是好一番感謝。 因為在家里停留的時間有限,汪孚林原本還派人去了巖鎮方家和西溪南吳家送信,讓汪小妹別過來,叮囑汪二娘好好安胎,自己回頭去看她們,可沒想到次日申時,汪小妹就匆匆和丈夫一道趕了過來。已經梳了婦人發髻的她看上去顯得成熟了許多,可甫一見面還是忍不住抱著兄長又哭又笑,直叫汪孚林慶幸自己那位妹夫被汪道蘊叫了過去問話,沒看到這一幕。 直到好容易勸了汪小妹松開手,哄了她坐下,他方才笑問道:“我之前都沒來得及為你送嫁,不怪我吧?” “當然怪!”汪小妹卻氣得皺了皺鼻子,隨即才悻悻說道,“可那是我運氣不好,誰讓二姐的婚事正好是你中進士候選的時候,我卻偏偏撞上你去廣州上任的時候?不過,哥你得貼補我私房錢,之前公公生病,我花了五百兩銀子?!?/br> 汪孚林頓時大汗。堂堂巖鎮方家,又是斗山街方老夫人親自保的媒,不會窮到真要用媳婦的陪嫁看病吧? “巖鎮方家有些眼皮子淺的人看到我過了十八才嫁人,背后編排我的不是,還說哥肯定不喜歡我這個meimei,嫁妝也是虛張聲勢,我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