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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反應?更何況,這事關自己的前途。郎舅倆彼此對視了一眼,立刻趕了過去。至于還在原地被人死死攔住的邱四海,早就被他們忘到了九霄云外。 盧十三這些天數次被召入南澳總兵府,而石陸卻還是第一次來。門前那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架勢,就已經讓他有些心里打鼓,等到那親兵帶著他們進入其中,他只見來往軍校一絲聲息也無,對比柘林鎮那些軍官的德行,他忍不住在心中驚嘆,這才叫軍隊,從前看到的那些只算是兵痞! 等到繞過好幾處非常氣派的建筑,進入一處看上去像是日常起居的院落之后,發現此地守著的衛士普遍都是四十朝上的年紀,可軍紀嚴整不遜于外間,他就更殷羨了。 大丈夫當如是! “進來吧?!?/br> 門內傳來了淡淡的三個字,盧十三就側頭對石陸使了個眼色,打起門簾入內。就只見不大的屋子里并沒有想象中人那么多,除卻他們認識的汪孚林和呂光午之外,就有這些日子才打過交道的杜茂德,此外便是秀珠。相較于臉色平靜的其他人,秀珠臉上竟是掛著淚痕。 盧十三心頭大驚,暗想難道是朝廷過河拆橋,不但不算秀珠的功勞,還要追究其是林道乾的女兒?而石陸想到的卻是緣何說是南澳總兵晏繼芳和汪孚林一道召見,晏繼芳人卻沒在這里。想歸想,兩人還是連忙立時參禮,等起身之后,卻只見汪孚林笑著說道:“總算沒辜負諸位出生入死,建功立業。朝中的回文剛剛下來,我保舉杜茂德為臺灣縣令,盧十三和石陸為臺灣巡檢司正副巡檢,內閣票擬,司禮監批紅,正式的任命公文已經下來了?!?/br> 對于這么一個消息,屋子里已經知道的三個人反應不大,但盧十三和石陸卻是又驚又喜??杀R十三看了一眼呂光午,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呂公子和那位鄭先生此次同樣是甘冒奇險出生入死,這功勞就不算了不成?” “誰說不算?咱們的巡按御史汪爺哪能漏掉我?之前抗倭的時候,賞我世襲錦衣我都推了,可這次他干脆給我請了個天下勇士的旌表。呵呵,我這個沒當過官的竟然能讓家里多個牌坊,新昌那些父老鄉親還不得笑話我?” 嘴里這么說,但呂光午心里卻想,這么離譜的建言,朝廷竟然能批復下來,足可見傳言不虛,汪孚林在朝中確實后臺硬挺,又或者說至少現在還深得首輔張居正之心。盡管他不是好名之人,可這種對于家族對后代大有裨益的事,他當然不至于再往外推。 “至于鄭先生,凌制臺把他留在身邊,又將他亡父的書卷給上呈了朝廷,朝廷已經額外恩蔭他的兒子入國子監。哦,為了讓杜相公這個縣令名正言順一點,也賞了他一個監生的名頭,估計會讓某些士林中人非議一陣子?!蓖翩诹终f到這里,掃了一眼臉上還掛著淚痕的秀珠,笑呵呵地說道,“只有秀珠吃虧一點,她畢竟是女子,又出身瑤民,父親不詳,故而朝廷就封了個七品孺人的空頭名銜給她,誰要娶了她,還得自掏腰包去做一套冠服?!?/br> 秀珠也是剛剛才知道,汪孚林在奏疏上寫的是“孝義瑤女秀珠,為報親仇,冒稱林道乾之女”,所以才能換來這樣的恩賞,因此又悲又喜,大哭了一場。此刻,她聽到這番打趣,一時臉上通紅,卻是訥訥說不出話來。 石陸這才明白竟然是人人有份,暗想這位巡按御史為人倒是真的挺仗義??上乱豢?,汪孚林面色一變,一字一句地說道:“雖說我之前建言朝廷,留林道乾和林阿鳳一條活命,以便于招撫海盜,但他們之前肆虐沿海,殺孽無數,尤其是林道乾降而復叛,反復無常,內閣行文下來,林阿鳳與其眾可以安置到臺灣,但林道乾曾經一度占據臺灣雞籠,此去臺灣,不啻養虎為患,斷然不能饒,擇日斬其于潮州府市?!?/br> 第七四七章 吳平遺寶 盡管汪孚林一口咬定秀珠是冒稱林道乾之女,但在盧十三和石陸看來,之前秀珠那條船抵達外平之后,本來還隱匿行蹤的林道乾竟然真的現身,而后兩人還在林道乾那條船上單獨說了一陣子話,他們就算沒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卻也能品出幾分滋味。這年頭說是講大義滅親,但更重要的是親親相隱,秀珠如果真是林道乾的女兒,親自把父親逼上死路,同時卻換來了自己得到封賜,傳言出去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而秀珠也敏銳地察覺到了四周圍那些異樣的目光。然而,無論是相處過一陣子的盧十三和石陸,還是救過她的呂光午,又甚至是回程才認識的杜茂德,在她的心目中,他們的態度都是無關緊要的??赏翩诹植灰粯?,說得更準確一點兒,因為汪孚林是陳炳昌的恩主,所以她不希望陳炳昌會用鄙視的目光看她。因此,她幾乎把嘴唇咬出血來,把心一橫正要開口,卻沒想到汪孚林把她的話直接堵回了口中。 “我知道你之前去看過林道乾,這次你自己再去見他一面,要不要把朝廷的明旨告訴他,你自己決定。等你回來,再告訴我你日后有什么打算?!?/br> 足足怔了好一會兒,秀珠方才有些僵硬地施禮說道:“多謝汪爺,我這就去?!?/br> 眼看秀珠有些失魂落魄地踉蹌出門,屋子里其他幾人你眼看我眼,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時,汪孚林便輕輕咳嗽了一聲:“假作真時真亦假,這件事大家就不用多想了,反正林道乾就算判處斬刑,也絕對沒有任何冤枉?!?/br> 呂光午也有些不以為然。畢竟,他救下秀珠之后,秀珠曾經親口說過,冒稱林道乾的女兒是為了完成母親的遺愿,替她報仇,可現在假的好像變成了真的,他從心底來說并不相信。于是,他半是岔開話題,半是活絡氣氛,說起了之前詐邱四海時提到的吳平寨寶藏,結果,汪孚林照舊坐得四平八穩,曾經親眼看到呂光午詐過邱四海的杜茂德也沒太放在心上,盧十三和石陸險些跳了起來。 尤其石陸更是嚷嚷道:“這么大的事,呂公子您竟然就這么丟在一邊?” “否則怎么樣,被那邱四海耍得團團轉,把南澳島翻個底朝天?我又不在乎錢,新昌呂氏雖然不算大富,但也不窮,我行走在外,衣食住行都要求不高,花不了幾個錢。至于咱們的巡按御史汪爺,那是徽州新安商人都奉作是財神爺的,那幾個徽商哪家不是百八十萬的家業?我撂著那邱四海在一邊,他反倒急得好像熱鍋似的螞蟻。如果他真知道什么,回頭對他一說要去東番,哦,現在應該說臺灣了,他知道回南澳無望,還藏著掖著干什么?” 汪孚林倒是聽過南澳島上吳平寶藏的傳言,那可是歷經幾百年仍舊有人信誓旦旦,就和有人看了大仲馬就認為基督山島上有寶藏,將那里翻個底朝天,希望能找到寶藏是一個道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