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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饒三雖說瞧不起群聚在另一個島上那些散兵游勇似的海盜,但畢竟林阿鳳實力不比從前,需要這些零散的船只人手撐一撐聲勢,故而他立時打哈哈安慰道:“鳳爺知道大家辛苦,再等幾天,咱們就立時去做一票大的……” “鳳爺這話已經不是說第一次了!”呂光午硬梆梆地說了一句,繼而就用威脅的口氣說道,“大家也不是不知道鳳爺的心意,不就是想要朝廷招撫,又怕他們騙了咱們上岸之后卻不認賬嗎?既然如此,那就來硬的,上岸干一票大的,看他們還敢瞧不起咱們!三爺,我撂一句話在這,這么想的絕不止我們那邊三條船,十幾條船的人都已經這么說定了!我今天來,就是這么說一聲,是不是要告訴鳳爺,您看著辦!” 饒三身邊一個親隨聽到這吃了火藥似的話,又見饒三臉色不好看,不禁想要表現一下自己,立刻惱火地嚷嚷道:“你是什么東西,敢這么和三爺說話!” 見那親隨一邊喝罵,一邊朝著自己沖了過來,呂光午哂然一笑,面對那撲面而來的拳風,他動也不動,直到那一拳頭眼看就要結結實實打在臉上,他才驟然伸手一抓,死死鉗住了對方的手腕。也不見他如何作勢,就這么輕輕一彎,一折,那親隨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抱手痛呼了起來。這時候,他方才生硬地拱拱手道:“三爺沒個準信,我就一條一條船問過去,看看大伙是什么主意!” 他說完就立刻大步出去,等到了船頭,他竟也不用船板,就這么直接翻過船舷縱身一躍,穩穩當當落在了地上,繼而頭也不回地離去。 等饒三反應過來追到船頭時,就只見人真的往其余幾條船趕去,仿佛真的打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來個大串聯。面對這種棘手的局面,他再也不敢怠慢,慌忙親自往報林阿鳳。 而呂光午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有限,一路上見船就找人傳話,卻也不多說,提高聲音嚷嚷一番,隨即拔腿就走。他這次打的主意很簡單,看看能不能通過這樣的動靜,把杜茂德給驚動出來。果然,當他繞了小半座島,看到一條不怎么起眼的小船時,才在船下叫了一句,船頭就立刻有人探出身來,正是杜茂德。他假做絲毫不認識,依樣畫葫蘆大聲嚷嚷了一番,道是付雄等零散海盜決定即日就到潮州府又或者漳州府大做一票,有同意的便在林阿鳳面前說說情。 正當他做出轉身要走的樣子時,船上就傳來了一個叫聲:“等一等!” 見是杜茂德已經順著繩梯爬了下來,呂光午往四周掃了一眼,故意絲毫不停步,繼續往前走。果然,不多時,杜茂德就已經追了上來。步子不停的他只聽到身后傳來了杜茂德那壓得極低的聲音:“呂大哥,汪爺讓我給你捎帶一句話,他已經去了南澳總兵府,應該能夠在近日內說動漳潮副總兵晏大帥,造成出師的假象,一旦消息傳來,我們這邊就盡快造勢?!?/br> 果然是汪孚林嗎? 呂光午心里意外的同時,卻也頗為欣慰。汪孚林見自己久久沒有傳回消息,不是僅僅擔心自己的安危,派人打探,而是主動出擊,同時卻又找到了深悉海盜內部情況的杜茂德,令其也混了進來,只要南澳那邊有所策應,也就是說,自己不再是孤軍奮戰了。他嘴角微微上翹了一下,卻是依舊頭也不回地說道:“知道了,你重回此地,未必能夠穩獲信任,自己小心些。我那邊已經扶起了一個付雄,島上至少半數人已被說服,你心里有數就行?!?/br> “呂大哥,我聽說林道乾就在你之前的那個島上,這消息……” “可能是真的,但我到底不認識林道乾。我那島上除了付雄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頗有實力的海盜,麾下一共有四條船,我沒有說服的人中,就有他們。如果林道乾真的在那里,只怕就躲在這伙人中?!?/br> 雙方各自得到了最想知道的消息,杜茂德自然不會繼續去追,從而引來人懷疑,當下就停住了腳步,往回走時還故意沒好氣地就呂光午惡劣的態度大聲抱怨了幾句。當重新回到自己那條小船時,見邱四海仍舊沒有回來,他很清楚林阿鳳必定不會全然信任他,指不定還在盤問邱四海,但如今有呂光午帶來的這一出,他的身份危機應該可以得到進一步的緩解。果然,他沒有等太久,就有人匆匆過來傳話,道是鳳爺有請。 當他再一次上了那條最大的船時,就只見呂光午被四個彪形大漢死死看住,而林阿鳳身邊則是站著七八個人,有些像饒三這樣的他認識,但也有兩人他不認識,想來竟是各大頭目全都到齊了。 第七三二章 蠱惑人心,秀珠尋父 饒三自認為從報信到最終堵住呂光午,這一系列動作已經夠快了,可仍然是讓這么個家伙把反攻潮州府和漳州府的話嚷嚷了出去,讓大半人馬都聽了個遍,要說心中沒點火氣,那自然不可能,更何況對方之前還險些折斷了自己一個親隨的手腕! 所以,得到林阿鳳授意,他立刻出動了麾下最得力的四個心腹,把這么個人給押了過來。然而,此時此刻他本想仗著林阿鳳的勢,讓對方屈膝服軟,卻沒想到剛剛林阿鳳在乍見此人之后,立時發出了一聲贊嘆。 “好一位猛士!” 也正是因為有林阿鳳這一句話,呂光午很清楚,自己此刻看似岌岌可危,但實際上卻還暫時安然無恙,接下來他可以選擇最穩妥的應對,但考慮到如今的局勢,他卻決定冒點險。 因而,他幾乎不假思索地說道:“什么猛士不猛士,不過是一點蠻力而已!鳳爺,我也不怕說實話,島上的野菜早就都被掘完了,船上那些干菜和鹽巴也已經快沒了。就算海魚管夠,可頓頓都吃,誰能受得了?要避風頭那就去東番,去澎湖,在這地方窩著,不是等死嗎?再說了,自從停在這里之后,大大小小的地龍翻身,這都多少次了?” 呂光午非常明智地選擇了一個沒有人能夠反駁的切入點,那就是如今的處境。 海魚固然會被某些美食家譽為美味,但真的讓你連續吃一個月試試?再說,鹽也好,蔬菜也罷,全都是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但相比這些飲食上的困難,生病才是最大的危機,此外就是呂光午提到的地龍翻身了。要是汪孚林在這里,一定會大大點頭附和,因為某人知道南澎列島正處在一條地震斷裂帶上,哪怕如今沒有大地震,偶爾來一次三四級的地震,然后是海浪高漲,那也夠嚇人了! 杜茂德在心里為呂光午叫了聲好,但他如今還屬于妾身未明的狀態,自然不會在這時候貿貿然插嘴。但是,他非常欣喜地看到,接下來附和呂光午的頭目足有好幾個,至于剩下的人雖說沒有直接說話,臉上那贊同的表情卻根本藏不住。 站在林阿鳳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