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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當大齙牙黃天仁還試圖狡辯的時候,他直接火將上來,一個堂簽丟出去,讓皂隸把人拖下去打了五小板,等到光腚上皮開rou綻的大齙牙再次被拖上來的時候,哪里還有半點隱瞞,當下就實話實說了。 果然是他和冒牌的佛朗哥船長,也就是維克多勾結,以高價誘騙小商人去販貨,然后把人騙到船上去人貨通吃。因為找的都是背景清寒,小地方的小商人,因此至今已經成功了三次,沒想到這一次卻因為撞上了汪孚林而突然失手! “縣尊,小的是一時豬油蒙了心,小的罪該萬死……”面對三個死里逃生的小商人那噴火的目光,大齙牙不安地挪動膝蓋往旁邊躲了躲,這才趕緊磕了兩個頭,可憐巴巴地說,“縣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只是被人騙了,這才出此下策,小的實在是……” 顧敬卻沒心思聽這家伙胡謅,一直在留心汪孚林的臉色,當看到這位廣東巡按御史赫然怒容滿面,他立刻想都不想地一拍驚堂木道:“巧言令色,胡攪蠻纏,來啊,把這個冥頑不靈的家伙拖下去,再重打五板!” 大齙牙萬萬沒料到縣太爺竟然還要打自己,想起剛剛吃的大苦頭,他登時魂飛魄散,慌忙連連討饒??赡切┤缋撬苹⒌脑黼`哪里管他,再加上不齒他和夷人勾結害自己人,這動作更是格外粗暴。眼看又要再次拖出去到月臺上重打,黃天仁急中生智在被拖出門的最后一剎那用腳后跟死死抵住了門檻,瘋狂嚷嚷了起來。 “縣尊,縣尊,小的說實話,那些先頭被騙到那條船上去交易的人還都活著,應該都沒死!那個維克多是想著多一分錢也是賺,所以把人填到底艙關著,預備到時候賣到呂宋又或者滿剌加的莊園里,好歹也值幾個錢!” 第六八零章 循循善誘的汪巡按 “等等!” 聽到汪孚林叫出來的這兩個字,顧敬想都不想,立刻也跟著叫道:“把人給本縣拖回來!” 皂隸們都是最會來事的,這會兒二話不說就架著大齙牙重新回到了原位,直接將其扔在了地上。好容易逃過再次噼里啪啦五小板的大齙牙如釋重負,卻生怕一言不合又被拖下去,趕緊又磕了兩個頭,這才一五一十地說道:“縣尊,小的不敢說一句假話。小的從前是在濠鏡一家牙行做事的,所以才學了不少佛郎機人說的話。后來因為做成了幾筆生意衣錦還鄉,又跑來濠鏡做了幾筆小生意,這才賺了一票。 結果后來碰到那個維克多,小的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了他的要求,騙了人到碼頭上,和他一塊唱雙簧騙人。小的做第一次的時候就怕了,可卻被他要挾說不接著做就告發,小的真是后悔極了??珊髞砭S克多告訴小的,會把這些人帶到南洋去,小的就信了他,小的前一次上船還看到過再前一次帶過去的幾個人,他們都是好好的,還說很樂意去南洋賺錢……” 他完全忘了剛剛還說這幾個人是要被賣到滿剌加等地莊園的。要是說那幾個人差點沒想把他咬死,他這頓打怎么逃得掉? 見大齙牙跪伏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著,汪孚林心中厭煩,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你以為你這一次次把人騙到船上,賺得盆滿缽滿,錢來得很容易是不是?你以為回頭他們這條船一開,你就真的能夠安安心心回去享用這筆財富?做了這么多虧心事,你以為人家一定能放過你?要是沒有我早就安排好的救兵,只怕你這次也被人家直接賣到呂宋又或者滿剌加去了!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佛郎機早就把滿剌加打下來了,到時候你就一輩子做牛做馬吧!” 如果說大齙牙黃天仁是原本就已經一顆心泡在冰水里,那么眼下他就如同被丟在了冰窖里,連上下牙齒都情不自禁地打顫了起來。雖說他自知此時已經夠倒霉了,可要是之前沒有人救他逃出那條船,且不說船上有人又火并又放火的時候,他會不會連一條命都丟掉,要是叛亂的維克多真的和一幫同伙把船給開走了,他這個漢jian再也沒用了,還真的十有八九會被賣到南洋去。 心有余悸的他偷瞥了一眼汪孚林,暗想自己之前竟然認為這是個初出茅廬的雛兒,還真是瞎了狗眼,可這時候人為刀俎我為魚rou,他思來想去都不知道該如何逃脫這一劫,最后終于給他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巡按大人,小的自知罪該萬死,只求給小的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濠鏡那些能聽懂佛郎機人的話,而且還能和他們交流幾句的,往往都是各家豪商的人,想來大人也好,縣尊也好,都少一個能和那些佛郎機人交流的人,小的愿意效勞!小的不求其他,只求能將功折罪!” 說到這里,瞧見旁邊三個小商人惡狠狠的目光,仿佛立刻要反對自己的提議,大齙牙趕緊又加了一句:“這幾位被吞了的貨,小的豁出命也會討回來,只求大人和縣尊給小的一個機會,小的來世結草銜環也會報答恩德!” 即便對這個漢jian深惡痛絕,但汪孚林也不得不承認,大齙牙著實是抓準了一個最好的借口。即便如此,他又不是沒原則的人,當下一言不發,而顧敬這位縣令也相當會察言觀色,卻是根本不接這話茬,直接吩咐把人收監下獄,然后又撫慰了苦主一番,又將人都安置在了縣衙周圍的客棧里,這才吩咐退堂,自己卻笑容可掬地恭請汪孚林回后頭官廨。走在路上時,他就主動說道:“汪巡按放心,下官已經吩咐人去訪查,縣城中可有懂得佛郎機語的人?!?/br> 換言之,如果有,那個大齙牙他一定嚴懲不貸! “嗯,顧縣令考慮得周全。不過想來濠鏡就在百里之外,若有通曉葡語的人,應該都會到那里去淘金,而不會留在香山縣城?!蓖翩诹蛛S口答了一句,見顧敬連連點頭的同時,眼神中卻又有些小小的詫異,他心念一轉,就知道是自己提到了葡語的緣故。 想到顧敬畢竟是直面濠鏡的橋頭堡香山縣令,自己之前還存著打磨一下此人看看能否有大用,現在正好是一個試探其人領悟能力的最好機會,所以雖說交淺言深,但他還是不吝多提點兩句,就像之前對賈耐勞做的那樣。 “我朝一直都以為佛郎機國近滿剌加,所以這才能將滿剌加滅國,又一度冒充滿剌加人入貢,但實則并非如此。我這次去濠鏡,曾經在佛郎機人造的教堂中,見到了他們所信奉的天主教的一個主教,得以看到他們一張珍藏的地圖。從地圖上來看,他們所處之地更加遙遠?!?/br> 說真心話,顧敬從前對于佛郎機國到底在哪兒根本不關心,但現在被汪孚林這么一說,想到自己上任之后雖去過濠鏡,卻壓根沒意識到去找人家要地圖看,他不由得暗想怪不得人家是巡按,自己卻是縣令,這就是差距。于是,他立刻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