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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們竦川汪氏懂不懂?今天你們非得給一個交待不可!” 殷守善反而越聽越是糊涂了,忍不住向汪幼旻看去:“三老太爺這是怎么想的,這種事不應該成人之美嗎?” 你問我我去問誰!汪幼旻在心里暗自大罵,可明面上還不得不向著汪尚宣,硬著頭皮說道:“祖父也許是覺得那個嗣孫人品有瑕……” “人品有瑕疵?我看那是因為秋楓是松明山汪孚林親口認下的學生,所以汪尚宣那小子心里不痛快,這才故意要把事情給攪黃了!” 直到這時候,汪幼旻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祖父竟然會插手去管竦口程氏的事,卻原來是因為那涉及到汪孚林家中那個已經中了秀才的昔日家奴!他很想諷刺幾句,可面對外間竦口程氏那一行人氣呼呼的臉,再想想如今伯祖父汪尚寧的處境,他只能選擇沉默不語。畢竟,這事他真的毫不知情。 而殷守善就不管這么多了,瞪大了眼睛訝然說道:“就是和松明山汪孚林的那個養子一塊讀書,早一屆道試進學的那個?聽說人不但讀書很不錯,而且還能干得很,綠野書園那兒進什么書,損耗汰換之類的事情,他都經手管過,我從前去綠野書園時還照過一面,是個清秀端方的好孩子。好像他當初就被父母給賣了,汪孚林還了他身契,沒想到又給他另找人家過繼,這倒是一手一腳全都包圓管了?!?/br> 連殷守善這個從汪家出來的人都這么說,程大姑只覺得更加后悔不迭。想到汪孚林之前說要到這里討杯茶喝,她便沉聲說道:“敢問汪公子可在這里?如若在此,容我向他賠個不是,悔不該聽人挑撥離間,對他們說了無禮的話。我也不奢望他回心轉意,只我會盡力彌補,至少告訴徽州一府六縣其他人,若再有這樣的惡言中傷,就應該當面唾回去!” 眼見竦口程氏老族長程世洪以及其他程氏族人竟然都在那附和,汪幼旻頓時傻了眼。這幫人怎就會認為汪孚林在自己家?開什么玩笑,兩家之間那仇恨大了,絕不可能一笑泯恩仇,汪孚林怎會上這兒來?他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道:“各位想來是誤會了,汪孚林并未到汪家來……” 他這話還沒說完,那邊廂就有人叫道:“咦?瞧那邊,可不是勛老太爺來了?” 程世洪扭頭望去,見果然是坐著滑竿的程嗣勛,身旁左近則是跟著幾個騎馬的陌生人,而程嗣勛的嗣孫程祥元卻沒來,他頓時有些疑惑。等人到近前,他就只聽程大姑開口叫了一聲汪公子,這才明白了過來,但心下卻著實暗嘆到底是汪孚林,名不虛傳。 要是換成旁人,誰能在遇到這種事之后,立時三刻就想到汪尚寧汪尚宣兄弟的繼父程嗣勛身上,還能把這位年過八旬的老太爺給請過來?要知道,程嗣勛心中固然對三位繼子有所不滿,可明面上畢竟是不大會對外人展露的! 而被汪孚林親自攙扶下來的程嗣勛站在這汪家大宅門口,端的是百感交集。畢竟,這是懷有心結的他第一次到這里來。見程世洪迎上前來,他頷首為禮后就搶著說道:“洪弟,你什么都不要說了。先頭汪公子他們一行人來我家拜訪,言談正歡時聽到你們竟然去了汪家,我正好已經聽說了是怎么回事,就立刻請他們一家人和我一塊過來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多說什么,子不教,父之過,要怪就都怪我吧?!?/br> 第六五二章 一敗如山倒 程嗣勛八十出頭的年紀都說了這樣的話,再加上看到汪孚林一行人竟是陪了他來,程大姑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話。而程世洪眉頭倒豎,卻是顧不上面前那是堂兄,竟怒不可遏。 “竦口程氏的族長素來是公推的,從前那些人當族長不給你說一句公道話,你也不站出來吭聲,我雖說成了族長,可也不好說什么,但今天我再忍,我就不姓程!子不教,父之過那是不假,可他們兄弟三個哪里有真把你當成父親?他們兄弟三個要不是你,早就喝西北風去了,哪可能讀書,那汪尚寧又怎能有今天?他頂著程尚寧的名字去考進士,官當大了就在汪氏族中那幫人的慫恿下認祖歸宗,這也就算了,畢竟血濃于水??赡憷洞罅怂麄內齻€,他們三個里頭留一個給你當兒子總應該吧?” 眾目睽睽之下,程世洪那聲音猛地又提高了八度:“想當初他們竦川汪氏又不是沒有子孫出嗣過程家,這天經地義的事情,放在他們兄弟三個身上怎就不行了?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他們敢用這個理由編排秋楓,怎么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敢嫌棄繼父家里沒多少田地家產,自己認祖歸宗,連一個兒子也不肯放在你膝下當嗣孫,不就是覺著憑著一個汪字就能沾汪尚寧的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道理都不懂,那書就都讀到狗身上去了!” 這位竦口程氏的老族長真是好強的戰斗力! 縱使是汪孚林,此時此刻也不禁有些嘆為觀止。他自己就很擅長打嘴仗,所以對這種能夠以最快速度抓到點子上的人才,自然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哪怕人家年紀當自己祖父都夠了。所以,見自己頗為熟悉的汪幼旻一副簡直想要找條地縫鉆下去的樣子,一旁那個不大熟悉的老者則已經不動聲色挪開了兩步,一副我不是汪家人,我和他劃清界限的架勢,饒是他跟了程嗣勛來,完全就是沖著看熱鬧來的,最終還是不得不咳嗽了一聲。 “程老族長,還請口下留情?!蓖翩诹忠姵淌篮闅夂艉舻貢簳r住嘴,他才開口說道,“過去的事情就不必提了,至于秋楓的事,我們一會兒去老族長您家中再議如何?倒是我先前去見勛老太爺,小坐攀談了一陣子,著實敬佩他老人家幾十年如一日的守義之舉。程老族長剛剛說從前程氏那些族長們不給勛老太爺說公道話,這一點我卻也要打抱不平。就憑勛老太爺這四十余年守義不另娶之德,怎么也該向朝廷奏請旌表義夫才是!” “……” 就和汪孚林之前在程嗣勛面前提及此事時,那一片詭異的寂靜一樣,此時此刻他在汪家大門口拋出這個提議,那同樣是殺傷力巨大。竦口程氏族人齊齊呆愣,殷守善險些沒把眼珠子瞪出來,而汪幼旻則是在最初的茫然不解之后,很快意識到了此中玄機。他幾乎下意識地出口叫道:“汪孚林,你居心叵測,朝廷是不會準的!” “朝廷會不會準,那是上奏之后才知道的事,你憑什么現在就如此斷言?說我居心叵測,呵,你汪家這三代人都是承了勛老太爺的撫育之恩,方才能有如今開枝散葉的景象,如今卻認為他連一個義夫旌表都不值當?你們認為,十余年養育之恩,就只憑區區一個行人司司副的誥封,就可以完全還干凈了?” 汪孚林連續三個反問,見汪幼旻啞口無言,他就再也不理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