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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花骨朵似的楚楚可人,被范氏最顯赫的次房中一位堂叔范澈看中了。 范澈說是堂叔,年紀卻只比范斗大三歲,那時候元配剛剛去世,家境殷實,又有個秀才的功名,接下來便是那些坊間最常見的戲碼,范斗被族中掃地出門,凄凄慘慘戚戚地去投奔了表姐王氏。 所以,今天當看見范斗竟然跟在李如松那一行人中重回沈陽,甚至還敢瞪自己,范澈一直到回家時,一張臉還是陰沉沉的。范鍯是他的堂伯父,當初賦閑居家期間,他的父親常常去走動說和,混了個臉熟,再加上有錢能使鬼推磨,哪怕他這個老來子根本就沒有對這位伯父的任何印象,到最后終于弄到個秀才功名,只沈陽衛學卻一天都沒去過。他剛剛見到范斗入城后,也跟著去過沈陽守備府,想要找堂兄范沉探問探問,奈何李如松的到來讓這里戒備森嚴,他也只能怏怏而歸。 “爹回來了?!?/br> 聽到這甜得令人發膩的聲音,范澈也不知道怎的,突然生出了一股邪火,把那俏婢一腳踹開之后就厲聲喝道:“那個賤人呢?還在裝???” 這家里誰都知道范澈和續弦梅氏早已不曾同房,再加上梅氏小門小戶出身,不論婢女還是姬妾,對這位主母都沒有半分敬意,此刻雖挨了那一腳,俏婢卻立時強笑道:“娘還在床上躺著呢,說胸口疼……” “胸口疼……哼,她的老情人都回來了,她還不趕緊梳妝打扮去見老情人,在床上挺尸給我看嗎?滾去告訴她,那范斗就是個扶不起的泥阿斗,指望他能有風風光光的一天,還不如指望太陽打西邊出來!”大聲咆哮了這番話,見那俏婢趕緊爬起身來一溜煙去了,想來不但會轉述這番話,還會冷嘲熱諷,添油加醋,他冷哼一聲扭頭就走,準備到堂兄范沉家里守株待兔。 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個時辰,當幾乎打起瞌睡的他聽到響動一下子跳起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掀簾而入的堂兄范沉。他來不及寒暄,便立刻迎上前去問道:“六哥,李大公子這次是來沈陽做什么的?怎么會帶上范斗那小子?” 范沉說是堂兄,卻比范澈整整大一倍的歲數。出了沈陽守備府時,他就得到親兵替范澈捎信,請他趕緊回來,一回家得知范澈在家里一直等到現在,此刻一問又是這么一件事,他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死板著一張臉往居中椅子上一坐,他就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還好意思說!范斗確實不是什么人才,但從名分上說,好歹也是你侄兒,你竟然因為看中了他的未婚妻,就把人生生趕了出去,也不想想是否傷天和!” 范澈知道這位堂兄歷來就是嘴巴上說著痛心疾首,實則最重親疏遠近,因此他也不爭辯,只是低聲下氣地說道:“六哥,當年的事情我知道是做得過分了些,可你看看范斗那小子那窮樣就知道,跟著他就是吃苦受窮喝西北風的命,更何況我家那口子現如今成天都要靠藥吊著,他范斗的媳婦吃得起嗎?我怕就怕他跟著李大公子抖了起來,到時候耍出什么幺蛾子來。您行行好,幫我打探打探,也讓我好歹能心安?!?/br> 雖說嘴上才罵過,但在范澈的軟磨硬泡之下,范沉最終還是沒好氣地站起身來,沉著臉喝道:“在這等著,我舍下一張臉,再去幫你問問?!?/br> 范澈連忙打躬作揖送走了范沉,等人一走,他立刻又去叫了親信小廝過來,讓人到幾個族老家里去送信。要知道,當初他就是給這些長輩送了一堆好處,這才如愿以償把梅氏娶了回來。盡管如今他已經對妻子厭倦了,但生怕舊仇人騰達了找麻煩,因此打定主意若是消息不好,就把這些族里的老太爺們一道拉下水。又是約摸快一個時辰后,都快等得打呵欠的他方才等到了匆匆回來的范沉。見其面色很不好看,他登時心里咯噔一下。 “六哥,難不成范沉那小子真的攀上了李大公子?不會啊,之前不是打聽過,說是李大帥身邊那位王姨娘根本就不記得這門親戚,所以隨便給他安排了個養馬的差事?” “他倒是還沒那個運氣投靠李大公子?!币姺冻洪L長舒了一口氣,范沉便一屁股坐下,使勁一拍扶手道,“可他竟然被王姨娘推薦給了去年三甲傳臚汪孚林!據說他頗得汪孚林重視,就連李大公子對他也會說幾句話,你看看這叫什么事!” “去年的三甲傳臚?那還不仍然就是三甲嗎?又不是二甲傳臚,有什么了不起的?!焙么跏莻€秀才的范澈很不理解范沉那火氣,“只要不是李家人,那有什么關系?” “蠢材!十八歲的三甲傳臚,你以為隨隨便便是個人就能考得上的?而且,人家的伯父是兵部侍郎汪道昆,汪道昆和戚繼光交情莫逆,又是當今兵部尚書譚綸的老部下,當初接任福建巡撫就是譚綸推薦的。也就是說,那牽涉到兩個兵部堂官,都是李大帥的正管上司,你說有什么關系?” 見范澈這才總算有些領悟,范沉便皺眉吩咐道:“汪孚林明日便啟程去撫順關,而李大公子要在沈陽停留兩天,總之你安分點,等回頭汪公子回程的時候,我再看看能不能想點什么辦法。只要尋個錯處辭了他,那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br> 范澈嘴里答應著,心里卻快速尋思了起來。若真的是范斗攀上了這樣的高枝,將來說不定會成為天大的禍害。與其等著人家異日羽翼豐滿,還不如趁著現在這家伙還只是剛剛起步,先下手為強!如果這些人去別的地方,他卻沒能耐干什么,偏偏這些人要去的是撫順關! 第五六八章 許可貴如金 一大早,沈陽小東門外官道。便裝打扮的李如松只帶了一二十個家丁,就仿佛尋常將門子弟似的,樂呵呵地給汪孚林送行。好一番客套話之后,他又對著傷勢尚未痊愈。面色蒼白的舒爾哈齊恐嚇了幾句。等到王思明一如之前幾日那樣把人綁在背上,讓李二龍幫他們倆一塊上馬,而后汪孚林又在馬上招手告別,隨即一抖韁繩疾馳了出去,一行十幾人漸漸跟上,不消一會兒就已經成了官道盡頭的小黑點,他方才嘿然笑了一聲。 這時候,身邊的家丁頭子忍不住問道:“大公子,汪公子這些人如此跑去撫順馬市,肯定是進不去的,您怎么……” “怎么不提醒?我李如松又不是那些一門心思想著做生意撈錢的將門子弟,我當然沒想到這些?!?/br> 李如松斜睨了一眼,見人立時閉緊嘴巴再也不敢多說了,他方才似笑非笑地說道:“不過撫順關那些守將都是會撈錢的,如果汪孚林會做人,當然也能夠進去,但少不得要被盤剝一回。等過幾日,被人提醒方才想起來的我親自趕到,這樣就行了。到時候呢,想要在撫順馬市撈桶金子的汪孚林就欠了我一個大人情,我再順手指點他,弄幾個女真降人向張部院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