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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荊條的小家伙! 哭笑不得的汪孚林不得不重重咳嗽了一聲,等到兩個meimei回過頭來,立刻一溜煙跑回了內院,他才現身出來:“我說怎么里面沒人,人家是廉頗給藺相如負荊請罪,你這是來哪一出?” “小官人……”葉青龍抬起頭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似的說,“小的把賬本都整理好了交給于文,其他近期的事務也都記錄好了。之前邵芳之所以能得逞,都是小的不該聽他的要挾,寫了那封信!千錯萬錯都是小的有錯,小的認打認罰!” 汪孚林又好氣又好笑,緩步踱過去到了葉青龍背后,見這小子背的竟然是貨真價實的荊條,上頭還有一根根的荊刺,將其背后扎出了一條條血痕,他頓時又有些惱火,當即開口叫道:“來兩個心細點的人,把這荊條給我解下來丟出去!再去叫個大夫,把這些荊刺給我弄干凈?;仡^給這小子洗刷干凈上藥之后,再帶到樓上書房見我!” “小官人!” “少啰嗦,否則回頭真給你一頓板子長長記性!” 等到汪孚林留下金寶秋楓看著,半哄半騙地把二老請回內院堂屋,把他們的心氣給捋順了,他才上樓到了明廳二樓,在這臨時書房里看起了書。這次柯先生送了葉明月去揚州,可他后來忙碌奔波,也就是在路上還被抓了一陣子補習功課,這會兒也就無可奈何臨陣磨槍看一下這制藝大全。他一邊看一邊發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才聽到耳畔傳來了金寶的聲音:“爹,我把葉青龍帶來了?!?/br> 汪孚林抬頭一看,就只見葉小伙計這會兒上身如同木乃伊似的被白繃帶綁得嚴嚴實實,臉上要多老實有多老實,他便放下書沒好氣地說道:“學什么不好,學人家負荊請罪!知不知道這年頭一條小傷口弄不好也會送掉一條命?你傷了病了,那么多事情誰去干,嗯?我當初說得好聽是一命換一命,說得不好聽,那是倒逼邵芳,更何況罪魁禍首現如今都已經被斬首示眾了,你跑來給我負荊請罪,腦袋燒糊涂了是不是?” 葉青龍被一頓訓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可下一刻他就聽到兩句讓他目瞪口呆的話。 “真是的,想當初你哭著喊著上來抱我大腿的厚臉皮到哪去了!要知道,我當初放心用你,不是因為別的,就因為你這厚臉皮!” 這下換成葉青龍哭笑不得了,他忍不住小聲反駁道:“小官人,敢情我只有厚臉皮一個優點?” “嗯,其他優點比起這個就不算什么了。什么叫厚臉皮?那就是豁出去一張臉不要,鍥而不舍非要辦到想辦的事!”汪孚林輕哼了一聲,隨即瞅了他一眼,“雖說眼下應該讓你好好休養,但為了罰你自說自話,把衣服穿好,跟我出門!下次有什么話直接說清楚,少來這一套!金寶,你對你祖父祖母去說一聲,我帶葉青龍去見程老爺,說不定還會去一趟斗山街許家?!?/br> “爹您要去許家?”金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等汪孚林投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他才小聲說道,“就在您回來前一天,許三老爺剛剛挨了許老太爺一頓家法,聽說連腿都險些打斷了……” 許三老爺挨打這種事,汪孚林怎么都想不明白和自己有什么關聯,而金寶也只聽說過有這么一回事,不知道具體細節,直到汪孚林帶著葉青龍去了程家,又連同程老爺和程乃軒父子來到斗山街許家,見到明顯有些清減的許老太爺時,他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頭。 而同一時間,來探望許薇的葉明月卻從這位閨中密友的口中,得知了一個更讓她驚愕的消息。 “你爹他竟然曾經給張泰徵寫過那樣的信?他簡直昏了頭!” 盡管子不言母丑,更不要說是自己的父親,可此時此刻眼睛紅腫的許薇伏在葉明月膝蓋上。盡管祖父祖母一直安慰,可她仍是忍不住對葉明月吐露了實情:“就因為聽說張泰徵的父親重新起復入朝,又聽說他雖早就娶了妻子,卻尚未有子嗣,爹就生出那種歪心思,給人寫信,可一聽說高閣老罷相,他就慌了神,這時候正好人家寫了回信來婉拒,因為送信的一時差池,被祖父看到,他才不得不說了實情。祖父雖說痛打了他一頓,可我……可我……” 葉明月苦笑一聲,拍了拍許薇的脊背,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寬慰。這天底下比嫁錯夫婿還要讓人悲憤的事情,無疑是投錯了胎,有個人品卑劣的渣爹! 第四五三章 汪程許三分天下 家丑不可外揚,再加上如今汪孚林是已經下定,立馬就要娶妻的人了,又當著程老爺的面,許老太爺自然不想隨便提起許三老爺的丑事。而且,眼見今天是程老爺父子和汪孚林同來,他就知道今天汪孚林絕不僅僅是來給自己送婚禮請柬的。等到抬手請了眾人坐下,他就笑看著汪孚林身后臉色有些局促的葉青龍,故意打趣道:“葉掌柜站著干什么?你如今好歹也是徽州米業行會真正掌總的人,難不成到我這里還沒個位子?” “不不不,小的不敢?!比~青龍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可等到前頭傳來了汪孚林一聲不輕不重的咳嗽,他立刻就老老實實說道,“那晚輩恭敬不如從命?!?/br> 可是,等他到汪孚林下手邊,屁股剛挨上凳子,頓時忍不住哎喲了一聲,這才想起今天背著荊條去下跪負荊請罪,那長長的荊條不但把赤裸的上身扎出了不少血痕,屁股也和腰背一樣遭了不小的苦頭。見別人都在看自己,他趕緊挺胸抬頭,坐了個筆直??墒?,一旁的汪孚林卻偏偏又多了一句嘴。 “這小子今天早上吃飽了撐著,跑到我那兒去負荊請罪。這會兒讓他正襟危坐長長教訓?!?/br> 那一聲哎喲有了解釋,許老太爺不禁莞爾,當下開口問道:“今天你們這么多人一起來,可是有什么大事?” “我只是個陪客,出主意的是孚林?!背汤蠣斝α诵?,隨即鄭重其事地說,“我覺得他的主意可行,打算摻一腳,但只我一個恐怕尚不夠分量,所以不得不拉上老太爺。若是汪、程、許各占一分,這才是萬無一失?!?/br> “哦?”許老太爺這才是真正丟開了關于許三老爺無知闖禍的那點怨念,整個人空前認真了起來。他坐直了身體,沉聲吩咐道,“傳我的話,所有閑雜人等都出去,屋前不許留一個人!若敢偷聽,打死勿論!” 屋子里本來只有兩個小廝伺候茶水,聞聽此言慌忙退了下去,外間sao動片刻,一下子完全安靜了下來。因此,盡管大門敞開,卻沒有人懷疑許家會再有人違抗許老太爺的吩咐偷聽。這時候,汪孚林便整理了一下語句,有條有理地將之前對汪道昆,對程老爺說過的那番話,再次復述了一遍。而且,因為這次在面前的,是兩位沉浮商場很多年的豪商巨擘,故而他還舉了不少后世票號銀莊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