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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朵金花!”微微一頓之后,開口的人又繼續說道,“對了,這五十朵金花記在牛四爺名下?!?/br> 金簪脫手的喬翠翠眼見一旁已經有幾個身材健碩的mama搶上高臺來,顯然是想防止自己再有輕生之念,自己來不及去撿拾掉落的金簪了,不禁心頭絕望??墒?,當她聽到下頭有人喊出五十朵金花,竟又聲明是代牛四出價,她登時不可思議地抬起了頭,往剛剛發現他的地方望去,卻只見牛四正圓瞪眼睛看著自己,而在他身旁,一個青衫中年人隨手把一顆東西往嘴里一扔,沖著她笑著點了點頭。而另外兩個少年則是正和趕過去的侍者說著什么。 果然,這五十朵金花引來的反響遠比之前更大。這是在丹陽,又不是在揚州又或者蘇杭松江!汪孚林所在的這一席是邵芳親自安排的,請帖也是他讓人送出去的,故而人人都少不得去找尋邵芳的蹤跡。奈何邵芳這會兒正好不在席位上,沈應奎這個大多數都認得的邵家女婿二話不說就替人擔了下來。 “剛剛一顆蠶豆救下喬姑娘的是新昌呂公子,替牛四爺出金花的,是湖廣巡撫汪部院的侄兒汪公子!若是金花還不夠,牛四爺,我大概還能拼湊拼湊,贊助你二十朵!” 沈應奎說得輕巧,正匆匆回來的邵芳聽見,卻不禁氣了個半死。而小北一面大為贊賞汪孚林的仗義相助,一面卻又忍不住拽著袖子把人拉了過來,有些rou痛地耳語道:“喂,你出來的時候可一文錢都沒帶,我也沒帶多少錢,大概頂多一千多銀票,這可是五千兩!” “沒關系。我知道你沒錢,呂叔叔估摸也沒帶這么多錢?!蓖翩诹挚匆娚鄯家呀洑鉀_沖回來了,便聳了聳肩輕聲嘟囔道,“反正我們今晚到這里,應該是邵芳安排的,拿不出錢找那位邵大俠就行了。你沒見剛剛這位沈姑爺就差沒有親自捋袖子幫忙了?所以說真是翁婿性子大相徑庭??!” 呂光午這一段日子重出江湖,在不少地方都留下了新昌呂公子的傳說,再加上從前那名聲,剛剛那顆準頭實在太可怕的蠶豆,臺下鼓噪的人頃刻之間安靜了。至于幫牛四出金花錢的汪孚林,引來的關注度也同樣不少。別說出手五千兩的豪闊大方,就說那巡撫侄兒的名頭,對很多本地財主富商來說,就有著莫大的吸引力。這邊汪孚林和小北才剛說完悄悄話,就有不少人圍了過來,這一堵塞,邵芳登時被人擠在了半路上動彈不得。 至于喬翠翠如何下的場,大多數人已經顧不上了。 于是,這一晚的花魁大會,恰是虎頭豹身蛇尾。幾家青樓傾力推出的那些清倌人,不過得到四五十朵金花,竟被一個早就過了氣的喬翠翠給拋在了身后。當汪孚林看見身材發福的這一屆花魁大會主辦人用極其別扭的聲調宣布了最終結果時,被人纏了好一陣子這會終于脫身的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今次花魁大會,花魁乃是浮翠園喬翠翠,至于金花競逐最大的豪客,正是大名鼎鼎的牛四爺!” 稀稀拉拉的掌聲中,夾雜的是無數郁悶的唏噓聲。只有牛四到現在還覺得整個人如在夢中。他好容易回過神,囁嚅著正要對汪孚林說那五千兩銀子的事,卻不防被汪孚林在背后推了一把:“銀子的事以后再說,你先去把你的美嬌娘給帶下來?!?/br> 直接把牛四給推了上去之后,汪孚林方才對一旁眉開眼笑仿佛自己抱得美人歸的沈應奎說道:“沈公子,和你商量一件事。你剛剛說還能湊二十朵金花,能不能借我兩千兩銀子?說實話,我這次來丹陽實在太突然,是你岳父硬是請我來的,身上沒帶這么多銀票,接下來我還得找呂公子和竹小弟一塊湊一湊?!?/br> 沈應奎為人豪爽,別看汪孚林是他今天才認識的,可人家口口聲聲稱呼呂光午為呂叔叔,又是岳父邵芳親口說那是汪道昆的侄兒,再說今日義舉正對了他脾胃,他哪有半點猶疑?他想都不想就欣然點頭:“這又不是什么大事,幸好我常來常往丹陽,在這邊一家金銀鋪存了兩千銀子,一會就帶你去取出來?!?/br> 說完這話,沈應奎不等汪孚林開口向呂光午借錢,直接看著邵芳道:“岳父,既然汪賢弟是您請來的客人,如今錢不湊手,不如您幫一把吧?今夜的花魁大會傳揚出去卻也是一樁佳話,到時候也有您一樁功德?!?/br> 邵芳簡直快氣瘋了,偏偏臉上還不能流露出來,甚至在汪孚林的注視下,他還只能非常生硬地點了點頭。 功德個屁!你知不知道這小子是我仇人,仇人!我今晚的謀劃全都落空不說,而且仇人擺闊我們翁婿掏錢,簡直是傻透了! 都是那群該死的機坊主人,沒事一擲千金和一個機霸置什么氣,錢太多壓手是不是! 第四二零章 招攬和收徒 盡管花魁大會已經結束,但半夜三更城門關閉,縱使再有財勢,要輕易進城卻是難能,而且大多數人也不愿意嘗試坐吊籃的經歷。再說,練湖已經不是第一次舉辦這種活動了,那些停在湖上的畫舫,原本就是為了那些豪客過夜而準備的。尤其是那些尚未開苞,今夜花魁大會風頭又被搶了的清倌人,自有鴇母安排早有心意的豪客上自家畫舫,給她們的梳攏換個好價錢。 至于浮翠園包下的那座畫舫,今晚則是被橫里殺出來的程咬金給雀占鳩巢了。盡管最初對喬翠翠的偏激舉動氣得要死,可眼見峰回路轉,最后還換來了一段佳話,上上下下恨不得把喬翠翠給供起來。所以,對于把畫舫騰出來的要求,鴇母立刻照辦,還拉著喬翠翠掉了幾滴眼淚依依不舍,一副慈母的派頭。直到無關人等全都下船,汪孚林才笑著拍了拍手:“這樣吧,岸邊人多嘴雜,咱們把船開遠些說話!” 汪孚林請了今晚在后頭吃了好些瓜果點心,看了連臺好戲的兩個鏢師和閔福王六一幫忙劃船,見牛四帶著喬翠翠上了前來就要行禮,他趕緊閃身躲開,笑吟吟地說:“不關我的事,出手救人的是呂叔叔,我也就是慷他人之慨,那五十朵金花的錢全都是空口說白話向邵大俠和沈公子借的!” “是啊是啊,呂叔叔功勞最大,你就是錦上添花。沒看邵芳氣得臉都青了,沈公子竟然還木頭人似的,你這好人做得還真輕松?!毙”痹谂赃叢遄斓?,臉上卻是眉開眼笑,“不過牛四爺眼光真好,喬姑娘今晚那幾句話說得鏗鏘有力!” 牛四是個渾人,此刻只會嘿嘿直笑,可喬翠翠端詳著小北的五官輪廓,又聽她那說話的口氣,便已經隱約明白了過來。因見小北和汪孚林一樣都稱呼呂光午為呂叔叔,她也不揭破,堅持下拜行過禮后,這才開口說道:“話說得鏗鏘有力又有什么用,我不過一介弱女子,即便真的一死,不過是被那些文人墨客寫成亂七八糟的詩文,得一個名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