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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派了糧長的時候那樣機敏練達,這才注意到他的,和你們那衣香社倒是差不多??墒?,你還了解汪孚林多少呢?他還有什么喜好?他平時都在想些什么?平生的志向又是什么?” 見許薇終于為之啞口無言,方老夫人方才悠悠說道:“女人都希望夫婿出類拔萃,可有道是悔教夫婿覓封侯,也不知道多少女人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咽,不過是面上光鮮罷了。小薇,你這嬌憨脾氣,在家當千金小姐時無所謂,可日后侍奉公婆,被人挑錯可就是最簡單不過的事。從明天開始,有些東西你得學一學了,至于你爹那兒,我會最后再問他一次,若是不能,你也好,我和你祖父也好,全都會打消從前那念頭,你明白了嗎?” 意識到祖母竟然到這份上還給自己留了最后一絲希望,卻也告訴自己這一絲希望一旦沒了,那自己就得死心,許薇不禁咬緊牙關,重重點了點頭。 縱使日后如同祖母一樣,把這段經歷當成往事追憶也好! 汪孚林并不知道,方老夫人竟然和許薇說道了這些。此時此刻,他正在后花園的草亭內,向許老太爺詢問松明山汪氏那位執掌揚州鹽業的叔父汪道旻,以及其他幾支移居到了揚州的汪氏族人。許老太爺當年去淮揚時,曾經頗受汪道昆祖父,也就是汪孚林的曾伯祖父汪玄儀照顧,自然不吝一一解說。說到汪氏以及西溪南吳氏曾經在兩淮鹽業中的地位,他百感交集地說:“當年揚州談及徽籍鹽商,必說汪吳,如今卻都只談程許了?!?/br> 二十年河東二十年河西,不外如是! 許老太爺只是瞬息之間閃過了這個念頭,隨即便笑吟吟地說道:“汪道旻此人,剛愎自用,少有威信,而且你們汪氏幾支都對他不服,故而在兩淮鹽業的份額日漸減少。若你有取而代之之心,正當其時也!” 汪孚林嘴里沒做聲,心里想的卻是,敢情不止汪道昆一個,就連許老太爺這樣的局外人都知道淮揚那邊汪家主持局面的人不行。他并沒有那么大的野心,又對鹽業一竅不通,倒沒打算去取而代之,但對于一件事,他很重視。 那就是家族話語權! 如今劉會這個司吏位子已經做得穩穩當當,汪家也已經人手充足,劉洪氏不再需要幫廚這份收入,但為了維持兩家親厚,別說劉洪氏自己樂意繼續過來幫忙,就是劉會也很希望妻子繼續這份工作。因此,得了汪孚林的召喚,日落時分,他就拉著吳司吏一塊過來了。 和常常上汪家蹭飯的劉會不同,吳司吏這還是第一次,當然有些拘謹。更何況如今汪家除了從前那些他們耳熟能詳的人口,還有汪道蘊這個脾氣完全摸不清的當家老爺,他自然更存了幾分小心。直到一頓根本沒吃出滋味來的飯吃完,汪孚林叫了他們到明廳樓上去說話,他才松了一口大氣,對汪道蘊告罪了一聲便趕緊上樓。 自從汪道蘊回來之后,汪孚林便發現這座兩進半又或者說小三進的院子已經有些不夠住了。這會兒坐下還能聽到樓下明廳里的喧鬧聲,他就更有這種感覺。奈何縣后街上的房子多,不像松明山那邊的老宅可以輕易擴建翻修,他也只能暫時這么湊合一下。此刻請了吳司吏和劉會坐下來,他把之前和葉大炮商量的事情一說,就只見兩個縣衙三班六房里的頭面人物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后還是吳司吏先開的口。 “如果小官人和縣尊真有這樣的想法,我倒是能幫上一點忙。我到了刑房之后,找空閑整理了一下南直隸各府縣的海捕文書名錄。那些影子圖形雖說是沒幾個像的,但描述性語句倒是有幾分準。我那時候想的是,萬一有這樣的江洋大盜流竄到歙縣來,那么興許能派上用場,沒想到縣尊和小官人竟然打算將計就計,那說不定能派上用場?!?/br> 劉會和吳司吏這個曾經當過自己屬下,也當過自己上司的同僚向來交好,當下少不得幫腔道,“吳司吏整理的那些卷宗我也看過,很詳盡!” 對于汪孚林來說,這才是真正的驚喜:“有吳司吏這樣的能人,倒是省力了。不瞞你們說,我此次從湖廣回來,南明先生那邊正好整理了一份東南群盜的名錄給我,你們彼此參照著看看,先未雨綢繆!” 第三六八章 煽風點火 在襄陽城外被那一張惟妙惟肖的影子圖形給逼了回來,邵芳雖說見機得快立刻就走,卻沒有和自己那兩個隨從一樣轉道南陽,而是同樣去了江陵。當然,那是張居正的老家,他沒有貿貿然進城,當然也更不可能撞見奉汪道昆之命去張家拜會的汪孚林。他直接在碼頭上船南下鎮江,然后抵達了老家丹陽。因為找的是碼頭上最不怕死敢走夜路的老船家,所以他抵達丹陽家中時,比汪孚林足足要早半個月。 就算如此快的腳程,卻還是因為自從進了南直隸,他每逢大城碼頭,必定會停留一夜,還會授意已經用優厚待遇招攬到邵家的水手下船,打聽一些消息的同時,又根據那些消息散布了一些流言,否則他還會早到一兩日。 如今回到丹陽自己的地頭上,他就絲毫不用再擔心雷稽古的海捕文書會有什么效用了。畢竟,他東南大俠的名聲不是蓋的,官府之中頗有自己人,更何況如今高拱還是首輔,地方官也不都是雷稽古這樣不管不顧的愣頭青。然而,之前和他分頭走的那兩個隨從卻至今都還不曾回來,這也讓他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霾。此時此刻,拿著京師高府中他刻意交好的那位管家送來的信,他的眉頭不知不覺擰成了一團。 想當初他拿著復相這個誘餌去見徐階,實則只是想見見徐階這個人。畢竟,能夠在嚴嵩一手遮天的朝中隱忍那么多年,最終將其一舉推翻,這可以說是一段傳奇了。然而,徐階興許是多年秉政實在累了,興許是認為自己已經老了,也興許是認為朝中有張居正在,對他這個山野閑人的話語完全不信,甚至連見面都顯得漫不經心。相形之下,高拱的誠意以及氣魄,卻讓他分外觸動。所以如今,曾經風光的華亭徐氏早已沒落,取而代之的是強力的高首輔。 可就在不久之前,高拱剛剛做了一件讓他沒料到的事。高拱捅破了張居正收受徐階兒子三千兩銀子厚禮的事,可當面捅破了之后,他不是將其公諸于眾,打壓張居正的名聲人望,又或者將其順勢趕出內閣,而是私底下告誡了張居正一番,就把那個告密的松江人發還回鄉,以誣告為名丟給地方官發落。 這算什么?對政敵網開一面,那完全是愚不可及!高拱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聽信別人的花言巧語了! “老爺,阿旺他們兩個回來了!” 聽到這消息,邵芳頓時心頭一振,連忙把人叫了進來。等到兩個風塵仆仆的隨從踏進屋子行禮,他立刻問道:“一路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