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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收拾過兩家實在太過霸道的豪商,他這才不得不只用些隱蔽的小手段,只派人搗亂,從不傷人?!绷玮曇粴庹f到了這里,見汪孚林果然聽得眼神炯炯,仿佛忘記了剛剛的一遭,她心頭暗喜,腳下無聲無息往前頭挪移上去。 “聽說公子是鄖陽巡撫汪部院的侄兒?老爺雖說對此頗為忌憚,但更在意的還是公子和凃府尊的關系,這才有今晚的鴻門宴。若是奴家色誘不成,艙室之中那些秀才郎君,就會接下來文戰你一人。哪怕公子千般本領,可也耐不住他們用陰招?!闭f到這里,柳如鈺已經再次緊緊貼上了汪孚林,但這次卻是前胸貼前胸,那種肢體緊纏的銷魂滋味,讓她的臉頰上紅霞密布,看上去嬌艷不可方物,紅唇更是鮮艷欲滴,一副任君采擷的派頭。 “若是公子肯救奴家出這銷金窟,奴家會拼死幫公子逃脫這一難關!” 趁著汪孚林臉色微微一怔,眼神也隨之迷離的剎那,柳如鈺已是用右手從左袖中迅速取出了一塊帕子,用最快的速度往汪孚林的臉上揮去。然而,讓她驚駭欲絕的是,幾乎就在她剛剛做出這一舉動的當口,右手便被人如同鐵鉗似的緊緊箍住,劇痛之下不由得一松,眼睜睜看著那塊沾滿了迷藥的羅帕就這樣飄飄蕩蕩落了下去。那一瞬間,她只覺得渾身氣力全都被一下子抽干,腦際也是一片空白。 這怎么可能?她用這一招多少次了,不論是七尺昂藏大漢,亦或是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從來屢試不爽,眼前這小少年怎么可能識破的? 面如桃花,心如蛇蝎,差點就被耍了! 汪孚林已經覺得背后嚇出了一身冷汗。盡管他早知道這種歡場女人全都最擅長逢場作戲,一直都在警惕提防,可剛剛還是險些著道,幸好他眼角余光一直都在密切注意這女人的手腳是否有異動,及時閉住了呼吸。他百忙之中側頭掃了一眼那塊飄落的手帕,又揮手攪散了空中可能留存的迷藥,足足好一會兒,這才冷冷說道:“你還想說什么?” 柳如鈺強忍住手腕上的劇痛,最后一咬牙,低聲說道:“汪公子,別以為你就算贏了!我柳如鈺雖說是歡場女子,可在杭州城也很有幾個入幕之賓,包括眼下船艙之中的貴客!只要我高呼一聲你欲行非禮,你這名聲就別想要了!” “利誘智取不成,于是就改成了明里威逼?”汪孚林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隨即意味深長地說道,“柳姑娘,你這番話嚇唬別人一定會立刻奏效,但若是用來嚇唬我,今晚你就要大失所望了?!?/br> 柳如鈺頓時一愣,尤其是汪孚林陡然之間松開了原本緊攥著她的手,她就更加莫名驚詫了。當看到汪孚林對自己冷冷一笑,隨即爆發出了一聲怒喝。 “柳姑娘,你要干什么!” 柳如鈺只覺尾椎骨陡然之間一炸,登時渾身一涼,下一刻,就只見汪孚林陡然之間從船舷邊上翻了下去,整個人就這樣消失在了他的面前。而在那一聲響亮的落水聲中,她還聽到了又一聲慘叫。 “救命??!” 自從十三歲就被人買去青樓,又在浮香坊上苦熬資格,今年終于當上了頭牌,柳如鈺自忖見多了各式各樣的男人,其中也有對她這種歡場女子不屑一顧的,可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夠遇見今天這樣一舉一動完全出乎她意料的人。當艙室之中一大堆人一涌而出的時候,她看到陳老爺那惡狠狠的目光,忍不住雙膝一軟癱坐在地,即便四周圍赫然有了一盞盞燈籠的映照,亮堂無比,可她卻只覺得眼前一片烏黑。 柳如鈺終于從陳老爺那滿是殺意的目光之中回過神,慌忙連連搖頭道:“老爺,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跳下去的,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陳老爺已經快氣瘋了,沖上前來對準那張平日能讓無數人顛倒迷醉的臉就是重重一巴掌??伤匀徊唤鈿?,緊跟著又連甩了三記耳光,直到那本是吹彈得破的臉頰高高腫起不成人形,他方才怒喝道:“全都愣著干什么,快派人下水救人!若是人有什么三長兩短,我……” 此時此刻,陳老爺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今天晚上他是準備了好些上臺面或者不上臺面的手段,只要不傷汪孚林性命,那么就算汪道昆親自來,就算凃淵興師問罪,他也沒有任何好怕的??裳巯氯司谷痪驮谧约貉燮ぷ拥紫侣渌?,這簡直就好比他布下了無數拳套,可人家卻不是選擇怎么小心翼翼避開又或者跳出來,而是直接放了一把火把一切燒得干干凈凈! 他也不相信柳如鈺會傻到推人下水,但那水聲和叫嚷聲如此響亮,柳如鈺卻偏偏衣衫完好,甚至都不可能栽贓汪孚林肆意輕薄,她奮力反抗,方才讓汪孚林失足! 偏偏就在撲通撲通不斷有人跳下水之后,船頭又傳來了一陣嚷嚷。 “老爺,老爺!那邊有船過來了,掛的是北新關的旗號!” 第二九七章 無賴的談判 “快,干衣服,不對,拿毯子過來……對了,還有姜湯,沒有就先把guntang的茶送上一壺來!” 北新關戶部分司主事朱擢眼看著濕淋淋的汪孚林被自己人接應爬上船頭,緊跟著冷得牙齒直打架的樣子,愣了好一會兒方才連聲吩咐了起來。等到脫得赤條條的汪孚林直接用一塊毯子包裹了自己,踉蹌跟著他進了艙室,甫一坐下就大口大口灌了一大堆熱水,朱擢連忙把人全都驅趕到了外頭,這才在汪孚林身邊一坐,又好氣又好笑地低聲問道:“我說孚林,你膽子也太大了,黑燈瞎火的你真敢下水,就不怕淹死?” 廢話,當然怕,擅泳者必溺于水,要不是那塊帕子飄落的時候,他百忙之中瞅了一眼,發現東西竟然被人半道截胡,而且那個穿著水靠的人還下了水,看身形分明就是小北那丫頭,他確定北新關那邊必定已經聯絡妥當,怎會有那膽子隨便往水里跳? 他響亮地打了個噴嚏,隨即避開朱擢這問題不談:“朱哥你這條船不錯啊,哪來的?” “我一個小小的主事,薪俸哪夠這么一條船的開銷,是死太監出面弄來的?!?/br> 到底是曾經同患難的人哪,真講義氣! 汪孚林心中暗嘆,可這一趟下水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接下來他又連打了三個噴嚏。此刻兩船相隔應該已經很近了,就只聽外頭大呼小叫不斷,顯然這黑燈瞎火的時候,他的“落水”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而朱擢則是擠眉弄眼地笑道:“放心,我剛剛差遣的是水性最好的奶哥哥下水救你,沒人會知道你這家伙在水里竟然像條游魚似的,反倒是上船時你那狼狽的樣子人人都看見了。有我作證,再加上你那一聲救命,誰想把這件事翻過來都不可能!” 說到這里,朱擢頓了一頓,隨即意味深長地說道:“沒想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