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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已經不在了。 雖說不知道是亂起來之后,汪孚林立刻渾水摸魚帶人跑了,又或者是鐘南風一走就溜了,她愣了一下,考慮到外頭那一番亂局,以及許進不許出的狀況,她甚至忍不住認真考慮起,要不要到外頭散布說死太監跑了??上胂胪翩诹忠恍腥宋幢啬軌蚺艹霰毙玛P去,她還是決定先不要聲張。否則萬一那邊混戰正酣,卻因為得知人質跑了而重新握手言和,那就得不償失了。 “真是的,走了也不知道留個暗號,我又得費神找人!” 第二六七章 死太監,臭窮酸! 此時此刻,汪孚林一行人依舊還在北新關中轉悠。 按照他的心意,繼續在這里等一等,看看鐘南風那邊和其他把頭會談出個什么結果,這才是以靜制動,畢竟外間情勢不明,安排好的誘餌現在還沒到時辰,可在這幫打行中人手里吃夠了苦頭的張寧,卻再也不想任人宰割了。奈何凃淵也同樣是謹慎小心的性子,不愿意貿貿然出去卻被人當成言而無信要逃跑。于是,張寧思前想后,最終竟是祭出了一招殺手锏! “之前咱家被那幫天殺的家伙挾持,后來打行沖進了北新關,那時候朱主事應該還沒來得及逃出去,咱們總得先去確認確認,他的下落到底如何?” 因為張寧搬出了這么個理由,這會兒他們每個人頭上都綁了一塊白巾,這是來之前汪孚林就準備好的,如此一來,連打昏人再變裝這一步都已經省去了。就連哪怕死活不愿意和亂民一般裝束的凃淵,也在鼻青臉腫的張寧以事急從權為借口,好一番勸說下,勉強接受了這不倫不類的打扮。 當然,凃淵的官服暫且藏在了穩妥地方,只穿了本就在官服里頭的那一身便裝,再加上臉上和小北一樣抹了兩把浮灰,總算也能蒙混過關。張寧本打算包起半邊臉,免得人看到自己鼻青臉腫的丑態,可汪孚林卻竭力勸了他,因為打行中人都是把打架受傷當成家常便飯的,所以與其包起臉讓人懷疑,還不如大大方方露出真面目給人瞧——橫豎那已經被揍得變形的臉,也不太可能被人輕易認出來! 當然,他也想到,一群人這么出去萬一被人認出來是什么光景,但張寧都把凃淵說動了,他也沒轍,只能安慰自己說,既然不是往大門那邊跑,就算真的撞上鐘南風等人,到時候一口咬定是在北新關中查找清點其他被扣押的官府中人,也許能夠糊弄過去。 所以,此時此刻,在張寧這個地頭蛇帶路下,眾人直奔的正是真正管轄此地的南京戶部分司主事朱擢的辦公地。既然張寧所說,那時候他被鐘南風挾持之后,北新關中須臾就為這些暴亂的打行中人控制,朱擢應該也沒能及時出去。而對這場暴亂心中有數的凃淵,也確實沒有朱擢的下落,不得不跟著到這里來找一找。 總歸沒有只救太監,卻不救文官同僚的道理。而且張寧在路上透露,說是沒人在他面前提起過還抓了朱擢這個主事。 進了屋子,看到那仿佛被洗劫過一樣的地方,別說凃淵面色鐵青,就連汪孚林,也在苦笑此事在善后時需要花費的功夫,心底對某些人的鄙視更是到了頂點。那幫自以為聰明的蠢貨,激起了一場暴亂卻沒想到自己根本就不能控制這暴亂的程度,單單丟失散落的文書單據以及各種賬冊,需要多長時間來彌補?望著這猶如遭了蝗災似的屋子,他忍不住對凃淵問道:“凃府尊,北新關乃是運河南段第一關,關城內應該有很多人,之前跑出去多少可統計過?” “統計是統計過,但有很多人因為驚慌失措,并沒有第一時間到官府報備,我這兒知道的,也就是三十多人。據我所知,北新關內從胥吏、兵卒到雜役,總共不下兩三百。張公公可知道,那幫家伙把人扣留在了哪?” 張寧暗想自己除了挨揍就是挨揍,心里早就對那幫粗漢恨之入骨,哪有人會對自己提及這個?他提起朱擢,也不過一個暫時離開那地方的借口,其實只想趕緊離開這北新關,免得再過那種凄慘生活??森h視一眼這空蕩蕩滿是亂七八糟紙片的屋子,他突然想起前任交割時告訴自己的話,當下若有所思地說道:“聽說當初這鈔關剛剛造好的時候,為了保存賬冊,以及以防萬一,工部曾經在關城內部做了點文章,設了個密室,不過,咱家倒是沒親眼見過?!?/br> 汪孚林頓時吃了一驚,扭頭去看凃淵,見其一臉茫然,顯然也同樣不知道這個傳言,他想到外頭有霍正負責望風,突然開玩笑似的提高了聲音叫道:“朱主事在不在?在的話麻煩應個聲。杭州知府凃府尊和張公公都在這里,現在外頭那幫打行中人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如果你在,而且愿意和我們一塊走,那就出個聲或者直接出來。如果你不愿意,我們也不勉強。我數到十,如果你不答應,我就當你不在這里,又或者不愿離開,我們就先出北新關了!” “一,二……” 說完這話,汪孚林就煞有介事地開始數數。凃淵和張寧面面相覷,全都覺得如此實在是兒戲,可讓他們全都沒想到的是,汪孚林才不過數到六,靠墻的一個柜子突然無聲無息地打開,緊跟著竟是從里頭鉆出了一個人!他當然完全不認識,可凃淵和張寧卻異口同聲叫了出來。 “朱主事!” 某些大片汪孚林后世里看多了,也想到過柜子后頭有暗門之類的情況,因此對于柜子門一開,里頭鉆出來一個人,他并不覺得有多奇怪??墒?,這個身上官服一團糟的青年官員緊緊抱著一把劍,先是雙膝癱軟跪坐在地,好半晌才手足并用站起身來,然后,他踉踉蹌蹌走上前來后做的第一件事,卻讓汪孚林為之瞠目結舌。就只見這位凃淵和張寧口中的朱主事丟下手里的劍,竟是直接沖向了張寧,一把死死揪住了他的領子。 “死太監,都是你害的我!” 張寧今天也不知道被人揪過多少次領子,此刻又氣又急,死命掙扎了一下卻又甩不脫,只能大罵道:“朱擢,你發什么瘋!” 朱擢是個模樣俊朗的青年,但此刻咬牙切齒的模樣,卻和那些捋袖子打架的粗人似的,氣咻咻地叫道:“要不是你丟了東西之后大肆折騰,怎么會鬧得北新關成了這個樣子?要不是我躲得快,又拿走了鑰匙,萬一銀庫被人打開,那是什么下場?你剛剛還竟然對人說什么密室,北新關中若能隨便造密室,天下官府不是全都能造密室,那不是亂了套嗎?你們這些死太監就會造謠!” 不是密室是什么?你剛剛藏在哪的? 這一次,連汪孚林和凃淵都忍不住交換了一個眼神,心里無不犯嘀咕。而朱擢雖不知道人家怎么想的,可忍饑挨餓躲了這么久,他一腔怒火總得要有地方發泄,所以這會兒竟是啰啰嗦嗦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