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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對他生出了深深的同情。要知道,早先可聽說人是回來養傷的,怎么現如今竟是如此用功勤奮?一時間,從雞蛋,到各種腌rou制品,再到山上的野味,自發送來的東西堆滿了汪家廚房,全都是指名給汪孚林補身體的。就連松園里頭老姨奶奶何為都派人送過幾次慰問品。 金寶和秋楓暫且不提,就連一貫最愛偷懶?;娜~小胖,面對仿佛陀螺被抽得團團轉的汪孚林,不知不覺也變得空前努力了起來。因為汪孚林一次有氣無力地對他說過一句話——倘若他敢不用功,回頭就讓他嘗試一下這全套訓練的厲害! 這天傍晚,汪孚林再次迎來了一天之中難得的放風時間。他照例沿著村中小路一直散步到了村口,剛準備上橋吹吹風發發呆,享受一天之中難得的悠閑,就只見有人從橋對面匆匆沖了過來。認出是賣糖葫蘆的松伯,他連忙開口叫了一聲,誰知道對方卻不應答,直接喜形于色地沖到了他的面前。 “好消息,這次南直隸鄉試,咱們歙縣總共出了十六個舉人!其中,程公子和西溪南吳公子,高中亞元。南溪南那位吳公子和寄籍歙縣的朱公子,名次也在前二十,雖說沒奪下解元,可四人進前二十,再加上十六個舉人,這成績好過之前幾屆!”看到汪孚林頓時笑開了,松伯也笑呵呵地說道,“我聽說,這次歙縣學宮總共多出了九個廩生的名額!” 第一八七章 席卷全城的狂潮 之所以十六個舉人,卻只騰出了九個廩生的名額,那是因為有些秀才不在乎廩生那點福利廩米,所以至今都只是附生又或者增廣生,而有些秀才道試過后毫不耽擱直接鄉試題名——汪孚林和程乃軒吊榜尾的那次道試,屈居次席的那位秀才就是這樣的牛人。 不過此人已經年方二十了,底子扎實,厚積薄發,直接一舉考中舉人,誰也不意外。當然,汪孚林對此人基本上沒印象,因為這位在考完道試之后就去了南直隸游學,而后直接在那兒通過遺才試參加的鄉試。 至于他們這一年的案首,比程乃軒大兩歲,今年十八,這次沒有中舉,從前人也沉默寡言,汪孚林對其印象不深。此人落榜的消息傳回來之后,仍然在鄉間引來一片遺憾聲。但是,今年道試歙縣取中的生員中,這一榜立刻考中了一個舉人,算得上是含金量相當高了。 聽到松伯歷數那一個個有名人物,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汪孚林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么多讀書人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只為了博得一個功名回來,哪怕只為了父老鄉親這興高采烈模樣,就已經值了!此時,他也挺為程奎等人高興的,又得知松伯匆匆過來,正是特意為了告訴自己這個好消息,他少不得謝了又謝,隨即突然想起另一件要緊事,趕緊開口問道:“對了,是送消息回來的報子到各家賀喜的,還是怎么著?” “我就是因為這個特意過來送信的?!?/br> 老松伯那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林木軒搶在那批報子的前面,給中舉的每家全都送了一盒用大紅綢緞包裹的,明明白白說這是狀元果,紅綢上頭還寫著京報連登黃甲。雖說是白送,可這樣的好口彩,各家當然樂得打賞。不但如此,程公子還讓人給小老兒送了好些紅紙包裹的狀元果,讓我賣糖葫蘆的時候分送大家,說是歙縣英杰揚名南直隸,所以今天買就送,今天我這生意一下子火爆得不得了,糖葫蘆頃刻之間就全都賣光了!” 西溪南固然富商很多,園林座座,但貧富差距也非常大,如松伯這樣的,便是一個兒子務農,其他兩個跟著做生意的商人在外打拼,自己靠熬糖手藝貼補家用,平日過得其實也只是緊緊巴巴。所以,賣糖葫蘆的收入對他來說,可以說是必不可少的。今天來這么一出買就送,有人覺得劃算,有人覺得生意,還有人純粹是為了歙縣此次鄉試揚名立威高興,特意過來買上一支,他甭提多高興了。 “就不到兩刻鐘,整整一百支糖葫蘆,全都賣完了!” 看到松伯那張興奮的臉,汪孚林頓時握了握老人那張粗糙的手,笑著說道:“生意好就行,只希望那些頭一回吃您老糖葫蘆的,下一次也能記得光顧!” “林哥兒……”松伯有些說不出的感慨。當初在松明山村受汪孚林之托去幫忙散布消息,他只覺得是幫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忙,誰知道這幾個月簡直是應接不暇,見證了左一樁右一樁各種事情。他沒有說謝,只是帶著幾分期冀說道,“我只期望能看到你中舉登科,進士及第的那一天!” “這個……我盡力吧?!?/br> 唯有對這個期望,汪孚林有些心虛,只能含含糊糊答應了一聲,等回轉家里,看到李師爺那早已準備就緒的例行功課時,他不禁深深嘆了一口氣。 單單一個汪幼旻,他倒不怕??蓜e說現在的他了,就是從前那汪孚林,道試吊榜尾都已經是運氣加三級了,這放在南直隸一省,乃至于整個大明朝,去和一堆在八股上摸爬滾打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人去拼,這實在是不太靠譜??!老天爺怎么就沒給他過目不忘,甚至過耳不忘的技能呢? 汪孚林山居松明山村,水深火熱的時候,歙縣今年考中十六位舉人,其中四人進前二十的消息,也震動了整個歙縣乃至于徽州府。最微妙的并不單單是名次問題,而在于林木軒的動作比官面正規渠道的消息要快不說,還比那些專業性的報子更快!而且,在歙縣這邊歡欣鼓舞的時候,其余五縣甚至還不知道誰中了誰沒中,只能眼睜睜看著歙縣那邊一邊報喜,一邊滿街派發紅紙包裹的狀元果。 而僅僅是次日,休寧婺源等其他五縣的生員們,也都接到了如出一轍的報喜,盡管晚了一天,又不是官方報子,可那一盒盒討口彩的狀元果,再加上同時在五縣縣城之中,好幾個小商小販開展了各種買就送活動,一樣讓各縣百姓興高采烈。和歙縣高達十四名舉人的人數相比,其余五縣多則七八人,少則三四人,可根據報信的傳回來的情況,徽州府竟是在這一年南直隸鄉試中,舉人名額排在了第四位,僅在蘇州府、常州府、松江府之后,第一次超過了應天府! 這對于今年以來一直焦頭爛額的段朝宗來說,也著實是可喜可賀,故而對于區區舉人竟如同進士一般滿城慶賀,他當然不會有任何意見,反而覺得林木軒此舉仿佛在給自己這個知府臉上貼金刷政績一般。 而汪幼旻因為祖父那句話,全心全意忙著新店開張,沒去管家里最近這些天屋漏偏逢連夜雨的窘境,根本沒料到對方突然來上這么不惜血本的一招,等反應過來想要預備的時候,面對的卻是當頭一棒。 紅紙暫時賣光了,至少今明兩天都斷貨! “和小爺斗……嘿,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