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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高,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敢放心地夸下什么???。盡人事聽天命吧,不行我也不打算二戰了。你呢,實習回來之后我都沒見過你,畢設定題了嗎?”“嗯?!苯瓡业难凵裨阽R片后閃爍。他以前總固執地架著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就算度數也沒多深,但別人怎么說都不肯換下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終于把學生氣重的黑框換成了現在的細框。實木色的鏡框確實更加適合江曇五官清秀的臉,褪去了層稚氣,也添了幾分諱莫如深。江曇沒有什么多余的話,兩人簡單聊了一下畢業的問題后,話題猝然結束。紀譯的性子說不上熱絡,江曇更談不上,一時間竟然沒有什么多余的場面話可以拿出來在這時候寒暄。沉默中,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辯機亭所在的湖邊。上次和徐杳然來這兒,時刻已接近日暮,天光熹微,景色暗淡,而紀譯也只顧著看眼前的人。此時天光正盛,日光從正上方灑向湖面,得以窺見湖底粼粼之中搖曳的魚尾。面朝著湖面,江曇終于開口問道:“你和徐杳然怎么樣了?”紀譯斟酌了一下,才說:“挺好的?!?/br>他認真思索了下才做出個簡單的回答,認為這是個有所保留但一言明了的答復。江曇忽然轉頭看他,露出一個紀譯好久沒見過的笑容,說:“是么,那就好?!?/br>看著他如常的表情,紀譯猶豫了幾秒,還是說:“如果你覺得你需要一個解釋,我可以給你解釋。但從我的角度來看,我不需要,也沒有這個資格給你做解釋。這種事情本來……”“我不需要?!苯瓡姨ь^打斷他。他站的離紀譯不過半臂距離,但看過來的目光遙遙,像望著紀譯身后只有他目光所及能見到的地方。江曇說:“其實早在你看見那幾張照片之前,徐杳然已經明確拒絕過我了?!?/br>看紀譯眉頭微簇,似是不解,他繼續說:“我和他在小時候就認識。上高中之前,一直和他住在一個院子里,也是因為他我才考的師大。所以就算徐杳然直接果斷地拒絕過我,那時候,我仍然抱著希望。我固執地以為,什么事只要足夠努力了,依舊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br>江曇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種紀譯從來沒見過的神情,像小時候的他望著一個不屬于自己的玩具,迷惘又惆悵。“但我后來才知道,如果努力的方向都是錯的,那做什么都是錯的?!?/br>攤開在紀譯面前的信息量太多,他一下子沒能把自己繞過來。如江曇所言,徐杳然的的確確是他幾年前的情敵沒有錯。但仔細回想起來,就算沒有徐杳然橫亙在他和江曇之間,他們兩也都做不到完整地把自己剖白給對方。那時候的喜歡,太過年輕,太過自私,太過理想,像一灘泡沫,曬在陽光底下。徐杳然說自己溫吞寡淡,并不見得,他自己才是最溫吞怯懦的那個。他和徐杳然能走到如今這一步,其實靠的全是對方一步一步的靠近,一步一步的遷就,一步一步的耐心。而紀譯覺得自己,大概是走了狗屎運。有些時候話攤開來說清楚也未必多好,就像現在,總覺得他對人家的愧疚又深了幾分。和徐老師沒關系,紀譯主要是在反思自己以前喜歡一個人也有頭沒尾的,多不負責任一樣。江曇卻沒再說什么,面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那我就不送你了,你下次回學校再給我打電話。寒假我在Z大有項目要做,也許有機會再見?!?/br>紀譯點頭說好,然后轉身離開。快過情人節那幾天,紀譯收到了遠隔重洋寄來的兩箱櫻桃,酸酸甜甜地發著清香。他懵懵懂懂地跑去問許女士:“媽,你給我買櫻桃了?許女士在電話那頭奇怪:“你怎么知道的,你跟蹤我???我剛從超市把東西拎回來的啊,你等下自己來拿?!?/br>他搖頭說是美國寄來的櫻桃。“沒有啊?!痹S女士又想了想,說“美國寄來的…是不是那邊寄來的???你小時候最喜歡吃櫻桃了?!?/br>紀譯愣了一下。他都快忘記自己的親媽嫁到美國去了。“哦,可能吧?!奔o譯看著這兩箱紅澄澄的櫻桃,突然沒什么打開的想法了。這么多年,他偶爾會收到那邊寄來的東西,多半是些吃的。因為對方也不知道其它有什么才是他喜歡的東西。紀譯雖然都記著,但收到的心情還不如許女士隨手帶的一袋糖炒栗子開心。感情這些事都是相互的,親情也是。“那我等下去您那兒拿櫻桃的時候把這箱給你搬過去啊?!?/br>許女士哼一聲:“你都有進口的了,還要我國產的干嘛?”紀譯撒嬌說:“那我就喜歡吃你買的櫻桃?!?/br>給自己家的媽搬了一箱過去,他還惦記著別人家的媽。紀譯把櫻桃小心地放在了車子的后座上,然后從徐杳然的車上連滾帶爬地翻下來,對著站在車邊上的人揮了揮手:“你可以走啦?!?/br>徐杳然看著他:“你送的東西,你不和我一起過去?”“啊,”紀譯有點遲疑,“那我需要上樓么?”猜到他還沒做見家長的好心理建設,徐杳然說:“你要是想見,隨時都可以見。要是還不想見,那就在車里等我?!?/br>說著他牽過紀譯的手,把人塞進了車里。一路上都是好聞的櫻桃香氣。到了徐家樓底下,徐杳然把車停在了車庫門口,轉頭問紀譯:“真的不陪我上去了?”紀譯含著一顆櫻桃點點頭。“那車鑰匙給你,等下嫌冷了把空調溫度打高一點,我馬上就回來?!?/br>紀譯接過鑰匙,突然覺得自己像被落在車里的小狗,可憐巴巴的:“你要是舍不得我的話,我就勉為其難地送你到門口吧?!?/br>徐杳然松了安全帶,說:“你還是呆在這兒我比較放心?!?/br>說完,他突然越過手剎,整個人靠了過來,親上紀譯的嘴唇。紀譯嘴里還含著櫻桃,香甜的味道在唇齒間發酵。徐杳然的舌頭舔過他口腔里每一個角落,裹上櫻桃核,過度到自己的舌頭下。然后又伸出舌尖,送到紀譯的唇齒間,去舔舐剩下那一點點的櫻桃味道。氣味太甘甜,徐杳然抵著紀譯的下唇狠狠地吮`吸。他的牙齒跟著微顫,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參與這場漫長的親吻。這顆櫻桃也太甜了些。車里的溫度不高,但紀譯從頭到腳都在發燙似的,伸出胳膊緊緊地圈住了徐杳然的脖子,身子也不安地朝他身上蹭。這時候要是被人看見,紀豆子同學完全就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在等著被徐老師吃干抹凈。驀地,徐杳然突然松開了他。懷里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