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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衣服的過程中,薛謹還在床頭柜上發現了顧之臨給他留的紙條,說是微波爐里有早餐,讓他起來以后熱了吃。“……什么毛病?!彼悬c嫌棄,又把紙條原樣壓在床頭的紙巾盒下,當作沒看見。他很不見外地在別人家洗了個澡,然后把衣服收回來,隨便拿旁邊的掛燙機熨了一下,又干干凈凈地穿上了。把自己收拾齊整后,薛謹又扭頭看了一眼那張躺在床頭柜上的紙條,想了想,去打開微波爐觀察了一下傳說中的早餐。說是早餐其實已經不合適了,眼看時針就要走到12,在吃中飯的時間里吃早餐怎么說都有點不倫不類,但他拉開微波爐門后發現,里面居然是一碗粥和兩個包子。包子還是三鮮餡兒的。薛謹心情復雜地盯著它們看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熱了熱端出來吃了,吃完把碗洗干凈,又從床頭柜上找到一支筆,在紙條下面給主人留言:走了。他從顧之臨那出來,看定位離森科不遠,不想把事留到下次辦,于是直接步行過去把自己的車開回家。這個時候路上沒什么人,他在途中下車買了根冰棍,在十二月初體驗了一把放縱自我的小學雞式快感——被凍得牙齒打顫,但還是堅強地在車上吃完了。吃完以后他丟掉木棍,把昨晚丟在一旁已經沒電的手機連上數據線,坐在車里發愁。他也不知道這算是怎么回事,跟炮友舊情復燃了?那必須不能。先不深究早就結束的炮友關系,光說舊情復燃,這個詞本身就很不科學,甚至讓薛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和顧之臨哪來的舊情?開玩笑吧。思來想去,他還是果斷地把鍋甩給顧之臨昨晚突然發神經的行為,強迫自己安下心來,然后開車回家。第19章手機充上電開機以后,薛謹接到了阿桑的電話:“薛先生,學院給我打電話了,說是撤銷停學處分,我下周就可以回學校上課?!?/br>薛謹沒想到學校動作這么快,不過怎么說也是好事,至少解決了首要問題,后續他就用不著再擔心牽扯到阿桑那邊了。“那明天請你吃個宵夜慶祝下?!彼α诵?,問阿桑想吃什么,“上次說好的,結果我忙累了忘得一干二凈,也沒跟你說一聲就走了……”“沒事的,那天顧律師有告訴我?!卑⑸Uf,“我沒等多久,你們下來的時候我才剛交班?!?/br>薛謹愣了愣,片刻后應了一聲:“那就好?!?/br>恰好阿桑明天晚上不用值班,他們約了先前楊子溪心心念念的Z大小龍蝦,蘇堯臨時有事去了外地,所以只有三個人。給顧之臨打電話前薛謹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發了個短信,問他有沒有空。“可以?!鳖欀R言簡意賅地回復。薛謹很滿意,不用對話就解決了問題,有什么事可以等到明天晚上再說。而有阿桑在的情況下,他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和顧之臨單獨交流,也就是說,明天晚上他也用不著跟顧之臨談起昨晚的事。皆大歡喜。但到了第二天,他才發現完全不是這么回事。雖然換了老板,不過小龍蝦還是以前的味道,薛謹到得早,估摸著三個人的食量點了小龍蝦和烤串,結果阿桑是個三杯倒的酒量,醉的速度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從來沒喝過自己調的酒,一頭栽倒在桌面上時還差點把腦袋砸進裝小龍蝦的盆里。“謝謝您……薛、薛先生……”都醉迷糊了,這孩子還睜大眼睛勉強認出是誰扶住了自己,傻乎乎地跟薛謹道謝。敢情之前說的“酒量還過得去”是在謙虛,在薛謹認識的人里,論酒量阿桑敢認第二基本沒人敢認第一。倒數的那種。薛謹好氣又好笑,總不能讓他趴在沾了油的桌面上睡,于是好脾氣地哄了幾句,把他扶自己車里去了。學院路上的大排檔沒有什么專用停車位,大家基本都把車停在路邊的公共停車位上,吃完就開走,交警也不太管這一片。薛謹的車就停在他們身后不遠的位置,把阿桑塞進去開了車窗,坐在店里也能看得清楚,老板也會幫忙盯著,并不擔心安全。但問題總是會接連出現的,薛謹把阿桑扶上車以后才意識到,桌邊現在只剩他和顧之臨兩個人了。他自覺挪到了剛才阿桑坐的位置——跟顧之臨是對角線,距離更遠——然后戴上手套低頭剝蝦,假裝吃麻小就該講究餐桌禮儀,生生把小龍蝦吃出了法國菜的細致。薛謹小時候對辣不怎么感冒,但他媽是個能吃辣且愛吃辣的,只要輪到他媽做菜,想躲過辣椒基本不可能,久而久之,他被親媽訓練出了吃辣的本事,麻小的辣度對他來說基本是小兒科。不過他其實不怎么愛吃小龍蝦,倒不是不喜歡味道,而是嫌剝殼麻煩,對蝦蟹類都一視同仁地嫌棄著。但現在他有什么好挑的呢,蝦殼再難剝也沒有跟顧之臨聊天難——他自己都沒想明白前天晚上為什么要跟對方上床,萬一對方主動提起,那可真是太尷尬了。他低著頭過于細致地剝著小龍蝦,為了方便把衣袖捋到了小臂上,露出一截胳膊來。喝的那點啤酒還沒能讓他醞釀出一點醉意,皮膚在大排檔只能單純起到照明作用的日光燈下顯得少了點血色,但嘴唇又是被辣油染紅了的,對比鮮明,襯得薛謹原本就過分精致的五官有點艷麗。因為燒烤味道大,他今晚只在外套里穿了件普通的衛衣,看起來比平時年紀小一些,吮龍蝦醬汁的時候動作不太熟練,甚至有點可愛。顧之臨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把手里剝好的蝦放在他面前的碗里。薛謹立刻抬頭看他,好像受到什么驚嚇似的:“干什么?”他神經繃得太緊了,以至于顧之臨一有動作就膽戰心驚,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對某個話題的警惕等級已經高得很不正常,反而像是做賊心虛。顧之臨卻很淡定,好像只是幫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忙:“你不太會弄這個吧,我幫你?!?/br>他確實很擅長這個,數分鐘后,薛謹對著堆了小半碗的剝好的小龍蝦,幾乎要忘了自己剛剛在怕什么。“這玩意兒怎么能剝得這么快?”他不可置信道。“念書時有段時間在餐廳打工,跟師傅學過?!鳖欀R摘下手套,從冰桶里拿了罐啤酒打開,“蝦蟹剝起來都是有技巧的,不過特意去學的人不多,也沒必要?!?/br>薛謹便突然想起來,顧之臨好像是會做飯的。那天他在顧之臨家的廚房轉了兩圈,不止微波爐有經常使用的痕跡,料理臺和爐灶也是使用后清理得干干凈凈的狀態,調料刀具一應俱全,跟他家里那個住進來后只有鐘點工阿姨用過的廚房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