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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閑不住,從薛謹一進門就逮著他說話,把姑娘晾在一旁不說,沒一會還嫌人家礙事直接讓人走了。薛謹搖搖頭,邊吃飯邊笑他:“你這樣不行,來個人就把妹子丟在一邊不管,以后哪還有漂亮姑娘愿意跟你玩兒?!?/br>蘇堯半點也不擔心,撇嘴道:“我什么時候缺過妹子,難得和你聚聚,咱們單獨聊會天唄?!?/br>他從前就是這么個脾氣,也確實從來不缺妹子,薛謹也就嘴上調侃兩句,心里還是挺有數的。他倆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好聊,不過是坐在一塊喝喝酒說說閑話,十句里偶爾有一兩句會提起以前的事,但回想起他們同班的那幾年,薛謹難以避免地又想到了顧之臨。倒不是他有多記掛對方,只是那一回嚴格說來是顧之臨替蘇堯擦了屁股,他們還得謝謝人家。那時有個全國性的比賽,含金量比較高,不過要求組隊參加,于是薛謹拉上了蘇堯湊數——雖然這家伙無心向學,但專業水平還是不錯——剩下幾個人選他按照教授給的推薦名單去一一邀請,基本都成功了,除了顧之臨。顧之臨那時已經是萬森年的得意門生,畢業要么保研要么肯定進森科,確實不需要這個比賽的名次來錦上添花,而且兩人本來就沒什么交集,被他拒絕薛謹并不意外,反正法學院人那么多,也不是非他不可。薛謹沒放在心上,但蘇堯這貨有點神經過敏,不知從哪聽說顧之臨看不起他們這些玩票少爺,上門找人理論去了。具體理論了什么薛謹不知道,總之最后顧之臨還是加入了他們的隊伍。他話不多,但做事很有條理和效率,專業知識也過硬,整個隊伍以他和薛謹為核心轉動,準備工作效率其實非常高。大學期間薛謹對顧之臨絕大部分印象都來源于那一個半月,沒記著什么好的,相信對方也一樣。不過無論過程如何,最后他們這組還是堅強地存活下來,而且拿了全國一等獎,讓好多預言他們要早早拆伙的人大跌眼鏡。畢竟本來就性格不合,隊內討論都弄得像辯論賽似的,雖然大家都心平氣和沒吵過架,但誰都知道顧之臨不可能和薛謹還有蘇堯成為朋友。加上比賽結束他們就升大四了,薛謹那時已經決定出國,雜七雜八的事情忙了小半年,答辯結束就上了飛機,再見到顧之臨就是近兩年前那個酒會的事了。這么想想,都怪蘇堯。薛謹靠在一心包房的沙發上,閑著無聊又心血來潮,用手機打開Z大官網搜了搜那年的照片。這類照片通常都秉承學校一貫的傳統掛在獲獎學生一欄,他一路往下拉到他們那屆,從各類比賽得獎照里翻出了他們那張甚至有點好笑的合照。所有人都穿著便服,好像沒誰把這比賽當回事,跟熱鬧的背景以及手里的獎杯顯得格格不入,尤其是站在中間的薛謹和顧之臨,不僅間隔老大一條縫隙,臉上還寫滿了不熟。說好要幫忙的蘇堯后來攬了一單大生意,比賽期間幾乎都是消失的,最后副組長的名頭落在了不知被他用什么辦法搞來的顧之臨肩上。他們倆是這個小組的主心骨,因此雖然獎金是大家平分,但在院里帶隊老師的眼里,這獎幾乎都是落在薛謹和顧之臨頭上的。薛謹自然用不著他們cao心,于是顧之臨得到了保研資格,只是后來不知為什么,這個研究生他沒念成。……為什么來著?薛謹愣了愣,突然意識到,雖然做了一年半的炮友,但他跟顧之臨還真是大寫的不熟。他們從來不談這些事,見面后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床上過的,偶爾會一起過夜,但不會聊彼此的工作和生活。薛謹自認是個很有素質的床伴,他不喜歡別人問東問西,當然也不會隨意開口去問別人的事,以至于一年半下來,對顧之臨這個人,他除了敏感點以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薛謹把這件事記掛了好幾天,最后還是沒忍住,拐彎抹角地問了問馮青青。“顧之臨?”突然接到他的電話,馮青青也愣了愣,“這么多年前的事,我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你要不等我回去翻翻bbs?”她以前是新聞部的,是當時學校論壇bbs的管理員之一,確實知道不少小道消息,但她又不認識顧之臨本人,都好幾年過去了,沒理由把對方的事記得那么清楚。“……不用了,我就隨便問問?!毖χ斠灿X得問她有點不現實,“你先忙,蕾蕾快放學了吧,不打擾你了?!?/br>“早著呢,才兩點?!瘪T青青笑著回他一句,倒是真把電話掛了。薛謹靠在椅背上發了會呆,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好像在做奇怪的事——他找人打聽顧之臨為什么沒讀研,可馮青青也不知道他和顧之臨是什么關系,就他們當初那個風評……難以想象會發散出什么思路來。可他就是突然很好奇。顧之臨和他不一樣,在那短短一個多月的比賽準備期里他就發現了,這人是有心想做學術研究的,探討問題時也有自己的觀點,并不照搬各路大拿的思路。薛謹當初甚至覺得顧之臨會一路念到博士,因為不止萬森年,整個Z大法學院的教授,幾乎沒有一個不欣賞他的,只要他想,留校絕對不是難事。但顧之臨最終司考畢業拿證一氣呵成,早早就進了森科實習,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薛謹那時在國外忙得不行,也沒人想到把這事告訴他,直到鄰近畢業回國跟羅山聊天,才被告知顧之臨早已經在森科做律師了。羅山拿這事激他回江城,薛謹也沒多想,覺得江城環境確實不錯,又有母校輸送人才資源,于是就真回來了。他沒想到會那么快重新遇到顧之臨,重逢以后關系迅速脫軌,之后也再沒想起這件事。現在想想,實在是很奇怪。第6章馮青青半小時后給薛謹回了電話。“我問了問你們學院的小姐妹,打聽到一點消息,不過不保證真實性?!彼f得也不確定,但能給薛謹回電話,說明這消息多半是真的,“據說顧之臨家里出了點事,他回去一趟以后就拒絕保研了。具體什么事我那朋友也不知道,不過挺多人說他報恩進森科的,你……”薛謹皺了皺眉,隱約猜到了什么。“那我心里有數了?!彼x過馮青青,答應下次請吃飯,想了想又補上一句,“這事你別跟羅山提,他那個大嘴巴肯定得給我傳出去?!?/br>“行了,”馮青青笑,“這點事我跟他說干嗎呀,放心吧?!?/br>結束和她的通話,薛謹先去了一趟李太太那里。這位闊太下定決心要離婚以后就搬出了丈夫的豪宅,住在自己名下的一套小躍層公寓樓里,每天擺弄些花花草草,看著過得還挺愜意。薛謹提前和她約好了時間,帶著資料過去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