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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樣的膽量。“那么,就這樣?!彼鹄K子,朝荷槍實彈的警察們做了個口型。拜拜。就在他橫空滑向對面的屋頂時,m1911扳機扣動。碎裂聲響隨著滑過夜空的暗影,倏忽沒入錯綜街衢和隱秘暗巷之中。作者有話要說:☆、篇·荒原整棟樓的搜索無果而終,警方找到一件外套和玩具熊,衣服上面噴濺血星。追蹤器上的地址不停更新變換,幾小時前錯失的綁匪至今杳無蹤影,局面一時陷入險峻混亂。實驗室里,歐文正對著新傳來的資料做交叉分析。“查出剛與我們交手的綁匪信息,名叫林一,是谷原的學生,家人現在都不在本市,從他的個人賬戶上查出多筆購買小劑量化學制劑的交易記錄,他在學校里也有接觸途徑。他是購買□□口味披薩的買主,我們也找到了交易信息?!?/br>左森想了想,又報給他一串航班號和個人信息,不多久后得到了查證,那班飛機上根本沒有叫谷原的乘客。“另外…”歐文想起了什么,忽而猶豫,“你給我的指紋經過比對,和我們已知的兩枚吻合?!?/br>“我們找到兇手了,他們是一起的?!?/br>左森陷入沉默。“是他,對嗎?”袁峰問他。“你知道是他?!?/br>“我不知道,”他的搭檔閉上眼,終于不勝疲憊地出了口氣,“可是我懷疑了很久?!?/br>谷原的手機最后定位在他的家中,然而綁匪身上的追蹤仍在城市的不同地方時隱時現,警方已下令在全城范圍內盤查,即便如此,他們仍沒有多少把握能夠找到議員的女兒。他們在路上,經過一切懷疑中的街道暗巷,漸漸演變成漫無目的的行駛。說不上那一刻是否幸災樂禍,他從未在左森臉上見過如此倦怠的神情,他頭抵著車窗,交流電臺里各路段的監控情況接連不斷,無端令人焦慮,他可以想見議員得知消息后的反應,他甚至懷疑換屆選舉后此人也許會下令把警署推入深淵。然而身邊的人卻是一片死寂,車流光影映著他蒼白面孔,光怪陸離。仿佛窺見世界盡頭。“我也沒想到是他,”很久之后,袁峰開口。“上帝總站在最壞的打算里?!?/br>說這話多少違心,他透過后視鏡觀察搭檔的表情,小心翼翼:“我知道是他?!?/br>“我知道?!弊笊饬贤獾牡?,“你也一直在懷疑我?!?/br>袁峰頓時語塞,他不知自己何時被發現的,刻下也只有委婉承認:“那幾乎是他最大也是唯一的錯誤,重新勘查現場時發現了那個針孔攝像,它也許本來只是用作偷拍拳王的,沒想到拍下了行兇的全過程,可以說沒有人知道這事。他幾乎沒有別的破綻?!?/br>“他有破綻?!弊笊刈≡宓脑?,“有?!?/br>可他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袁峰等了半天沒有下文,只能作罷。“我想也許你坦誠一些我們之間就不會這樣?!痹宸诺土寺曇?,掩住些許澀意。“你像是站在一個沒有人想靠近的地方,你自己也不想在那里,可也不讓別人來靠近你?!?/br>“我知道我不該這么做,我只是覺得,像你這樣的人,也許需要一個人在你背后注視著?!?/br>左森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面前這個比自己年輕的下屬,在他看來玩世不恭又自以為是的人卻在一刻里說出了非常認真的話?!耙苍S我不了解你的世界有多遠,你在里面漫無目的地走,可是我想看著你,你迷失之時,我會抓住你?!?/br>他略高的個頭使他的目光如傾注一樣盡數落進他眼中,左森看著他,一時電臺嘈雜,仿佛眾生在他們眼前來回。左森深吸一口氣,半晌沉默,再開口時袁峰愣了愣,忽然明白他在說什么。“那些人都是瘋子?!?/br>作者有話要說:☆、篇·荒原他像是又陷入了那場噩夢中,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他保持著清醒,而敘述是唯一將這一切結束的通途。“他們偷竊嬰兒,把棄嬰當做他們的祭品,他們崇拜死亡和虛無。嬰兒被焚燒,被摔死,或者被活活肢解,那現場是很多人的噩夢?!?/br>“我和我的搭檔加入當地的一家秘密教會做臥底,想接近主教。就在計劃成功準備行動時,我發現我的妻子成了教會的新成員?!?/br>那是袁峰全然未曾涉及的內容,是將一切拖入漩渦的封存秘密。“我們不知道怎么回事,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所以決定切斷和警方的聯系,讓外界都以為我們叛變,這樣才能自保?!?/br>沒有人能徹底地感同身受,那樣的感覺究竟是什么樣的,浮于他面孔之上的神情充滿了虛無與不確定。“兩年,整整兩年我們和這幫瘋子在一起。期間為了獲得信任我們不得不參加祭祀,看著那些人拿嬰兒做祭祀?!?/br>“一開始只是抵觸,久而久之便生出自我安慰,每天夜里我的搭檔都在床邊祈禱,他開始覺得也許不曾存在過是這些孩子最大的幸福。潛移默化里面我們慢慢相信了那些東西,等我們真正意識到這一點時案子已經結束,主教死在我們面前,一顆子彈結束了他,可沒有什么真正結束。我們時常能聽見那些人說話,更要命的是,我們也在那些人中間。我們像是受了核輻射的羊,一點一點毫無知覺的變異,回過神來時已經面目全非?!?/br>“Dreaminadream.”袁峰不由自主。“抓捕主教的時候他們燒了一個嬰兒,孩子的皮膚已經碳化,已經沒什么能救它,孩子已經完了,于是我開槍,那是我最后一顆子彈。案子結束后,我的妻子自殺,在我們結婚周年的時候。那時開始我覺得自己也許做了一件不可挽回的事,可沒有人告訴我是什么?!?/br>他看著自己的指尖,修剪平整,流露出平實可靠的氣息。上面卻沾染著意想不到的無形的血。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袁峰不知道作何反應,這個認知本身就如同一塊巨大的山石,將他壓至無法呼吸,可那人的聲音還在繼續著,聲音極輕,似是旁觀者的眼色。“那是一條回不來的路,”他說,“可我們憑著經驗便以為萬事無憂,經驗里總是今年花似去年紅,明年花更好?!?/br>“對不起?!痹宓吐?,這是他唯一能說出的話。左森撇撇嘴角,。電話無端響起,震了三四聲后他接起來,陌生的號碼,里面的聲音沿著大腦皮層,撩動他記憶里最為熟悉的神經。“你見過獵殺親子的北極熊,見過被同伴叼得稀爛的幼鳥尸體嗎?”左森一瞬認出聲音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