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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富力強的時候,還有不少宮女在背地里議論永寧侯的年輕英俊,位高權重。 做皇帝的,都有賜美人給臣下的習慣,先帝在世時就常發揚這種美好品質,賞美于臣下,而非將所有美人全部囿于宮中一人獨享。 輪到明帝為政,后宮未曾承寵又未有名份的宮人里還是有不少人十分期待這種可能性的。 憑她們的姿色才情在后宮立穩腳根,生下皇子獨得帝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特別是明帝在女色上頭極有節制,待皇后又十分敬重,又將太子帶在身邊時時教導,想要打破這一局面,恐怕非有傾國傾城之貌外加與之相匹配的才情,才有可能成功。 于是退而求其次,她們既不能在宮里立穩腳根,假如能在侯府立穩腳根也不錯。 宮人以為玉瑤年紀尚小,卻不知道她人小鬼大,有時候為了逃課還甩掉貼身宮人,往御花園的花樹深處去玩,一不小心就聽到了這些小秘密。 玉瑤小公主不止對夏侯充滿感激,對夏侯夫人也同樣充滿了好感。 夏侯夫人生的美貌和善,使她在侯府賓至如歸,又有夏老爺這樣慈祥的老人家,有別于赫赫帝威的先帝,未享受過祖父疼愛的玉瑤小公主在夏老爺身上感受到了長輩的疼愛縱容,她打從心底里不愿意永寧侯府有新的變化。 玉瑤跟夏綺安窩在侯府里她那張雕花大床上抱著盤子吃點心的時候,悄聲議論此事,夏綺安聽了笑的前仰后合:“要是你父皇不肯賞人,這些人豈不是白打算了?或者……你父皇要真賞了人,信不信我全把她們弄到廚房里去做燒火丫頭?!” “你也太暴殄天物了,那可是美人??!”玉瑤公主口里雖如此說,但那說話的口氣可絲毫沒有惋惜的成份在里面,恐怕還是幸災樂禍居多。 夏平安從國子監回來,路上給meimei買了些小玩意兒,見過了夏芍藥,徑直送到了夏綺安的院里來,才進了門便瞧見兩人這副樣子,只能無奈搖頭:“在床上吃東西也不怕弄的到處都是?” 玉瑤立刻委屈的看著他:“你怎么也跟母后一樣,見人就要教訓???弄到床上讓丫環來清理下就可以了啊,大不了換了床褥。在宮里被訓導也就罷了,母后還拿宮規來壓我,難道你們侯府也有這種規矩不成?” 夏平安看著小丫頭眩然欲泣的小模樣,立刻投降了:“沒有沒有,我們侯府沒這規矩?!比酉聳|西落荒而逃。 玉瑤等他走的沒影了,這才捂著肚子笑了半天,指使丫環將他拿來的小玩意兒擺到黃花梨炕桌上,還詫異的問夏綺安:“你哥哥怕我?” 夏平安時年十五歲,翩翩少年,溫潤如玉,得了永寧侯三分英武之氣,更有其母的明麗傾絕之姿,加之家世門第,夏侯夫妻恩愛甚篤,有此家風,他在整個長安城都是熱門的女婿人選。倒有不少官眷明里暗里的向夏芍藥示好,欲結秦晉之好,都被夏芍藥以專心學業而婉拒了。 夏綺安才九歲,比玉瑤公主還小了一歲,卻鬼頭鬼腦道:“才不是怕你,我哥哥是怕姑娘。上次家里有人來作客,我哥哥被嚇著了……”卻是今年夏南天過壽,便有朝中官員聞風而動,也有攜眷前來賀壽的,席間聽說是一位五品官員的庶女在侯府后園子里遇見了夏平安,還朝他扔帕子。 夏平安平日在國子監讀書,回家便有專人教導習武練功,溫習功課,夏芍藥管家又嚴,他房里一律小廝侍候,家里丫環也沒人敢在夏芍藥眼皮子底下起幺蛾子,這使得夏平安還當這姑娘的帕子被風給刮跑了,誠心誠意撿了帕子還給人家,弄的那姑娘紅了眼眶,當場灑淚。 “世子爺是瞧不起奴家?” 夏平安從未見過這陣仗,還是太子蕭燁喝了一句:“什么東西,也敢跑來這里丟人現眼,還不快滾?!”解救了他。 那庶女來之前得了嫡母囑托,務必要讓侯府世子起意,哪怕是側室也做得,只要攀上了永寧侯這棵大樹,何愁丈夫青云展翅之日? 恰逢太子與夏平安在后花園談天,將身邊的人都遣開了的,只太子去更衣的功夫,就出了這樁事兒。 夏平安在后花園被太子給教導了一番,總算是開了竅,由此對楚楚可憐的小姑娘充滿了警惕之意,都快變成驚弓之鳥了。 當然后來的事情就是一樁笑談了。 那五品官的庶女未曾見過太子,太子又穿了一身常服,她哭著跑回去向嫡母求助,嫡母便厚著臉皮向夏芍藥求親,引的侯夫人動了怒,讓人將兒子傳了來當面對質,又有太子這等不請而入的貴客為世子做證,對方鬧了個大大的沒臉,一時引為笑談。 此后夏侯夫人便放話,拒絕那位五品官夫人再登侯府大門。 沒過多久,此事傳到了明帝耳朵里,他便尋了個由頭將那名五品官貶出京去了。 京中諸人提起此事,無不羨慕夏侯帝寵之盛,卻并無人知道其中緣由。 獨帝后私下笑談:“天家內定的佳婿,豈能被別人給定了去?!” 皇后還特意召了太子過去,向蕭燁略略透露一二。 蕭燁原本并未有深想過,他還能做平安的大舅兄,聽到皇后有此意,呆立當場,其后細細琢磨,卻覺得平安與玉瑤乃是天作之合,想到玉瑤最喜往永寧侯府上跑,以夏侯家風,后院并無紛爭,夏侯夫人又志不在后院與兒媳婦斗勝爭風,心胸開寬,當真是極好的婆婆人選,立刻對此事十分滿意。 在夏平安不知道的情況下,便已經拿出大舅子的身份開始給他洗腦。 可憐夏平安并不知道太子本意,況且向來視他為兄,還真當太子是以兄長身份來教導自己,倒對太子既信服又感激。 等到他日皇家賜婚,他對著玉瑤公主那張無辜的小臉,尚不知早入皇家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