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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話講得喃喃的,江隨聽出他哭了,不是很明顯,后來好像是睡過去了,電話也沒掛,過了十多分鐘才斷掉。應該是手機電用完了。 從周池那幾句斷續的不太清醒的話里,江隨大概聽明白了,他母親去世了。 對周池的事情,江隨了解不深,最開始跟他還不熟的時候聽知知抱怨過幾次,知道他跟周蔓不是一個母親,是后來才來到周家的,其余的都不清楚,周池自己從來沒有提過。 汽車在服務站停了一次,乘客都跑下去上廁所,江隨有點暈車反應,很難受,也跟著下去了,書包抱在懷里,她在地上蹲了一會,緩了緩才站起來,左右看看,然后跟著人群一起去廁所,剛走到廁所門口就有點受不了。 太臟了,氣味難聞。 江隨以前沒有一個人出過遠門,每次都有大人帶著,小時候是奶奶、姑姑,后來是爸爸,這樣獨自去另一個城市還是第一次。自從記事以來,她就沒有坐過長途汽車,也沒有見過服務區這樣臟兮兮的廁所。 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還是進去了。 上完廁所,等了半天才在水池邊等到一個位置,洗了手,看見別人都在服務區里買吃的,江隨也進小超市買了個面包和礦泉水。早上走得匆忙,她只收拾了一身衣服裝在書包里,帶著錢包就走了,早飯還是在汽車站吃的。 門口小凳子全都坐滿了,江隨站在旁邊啃了半個面包,手機響了。 是江放打來了電話。 江隨呆了一下,握著手機,抬頭四處看看,快步跑到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接了電話。 “阿隨?” “嗯,爸爸?!苯S有點緊張。 江放問:“今天就放假了是吧?” “嗯?!?/br> “吃過午飯了?” 江隨看了看手里的面包,應聲,“嗯,剛剛吃的?!?/br> “那好的,爸爸下午剛好有空,過來接你?!?/br> ??? 江隨脫口而出:“今天不行?!?/br> 江放奇怪:“怎么了,有事情?” 江隨穩穩心緒,撒了謊:“我跟同學一起報了個暑期班,是補數學的,明天就要上課了,等輔導課都結束,我再過來吧?!?/br> 江放沒有懷疑,笑了下,“怎么又報補習班了,阿隨不要太用功了,假期玩一玩才好?!?/br> 江隨乖乖應著,可能是因為撒謊有點愧疚,她聲音明顯小了:“嗯,就報這一個,后面就不報了?!?/br> 掛了電話,江隨飛快地跑回汽車里。 下午兩點多,汽車到了眉城。 江隨走出汽車站。 眉城不大,汽車站周圍很混亂,小攤販擠在路邊,道路被占去一小半,那些房子、街道都是很早建的,很多地方損壞了,在灰蒙蒙的天空下不怎么好看。 江隨想起那天,吃飯的時候提到眉城,周池說是“很破舊的地方”。 確實是這樣。 找了大半天都沒有找到出租車候車點,江隨胡亂跟著人群往前走,到了街道邊上才看到出租車。 跟司機說了地址,坐了半個小時車就到了。 是個老小區。 江隨按照知知給的門牌號找到四樓,敲門敲了好一會,沒有人開。而周池的電話依然是關機。 難道還沒醒嗎? 江隨不知道怎么辦,就靠在門口等著。 過了五六分鐘,聽到一聲門響,轉頭一看,是隔壁的門開了,江隨看到一個微胖的男生走出來,看到她,他似乎有些意外。 “你……你找誰???”他指指門,“找這家的?” 江隨直起身,點點頭。 胖子說:“這兒沒人住啊?!?/br> 江隨一愣,說:“周池不是住這兒嗎?” “你找周池?”胖子很驚訝。 “嗯?!?/br> “他不住這兒了,幾年前就搬家了?!?/br> 江隨皺眉:“那他住哪里,你知道么?” 胖子當然知道,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又多問了幾句,才帶她去找周池。 出了小區,沿著舊街道走了十分鐘,路口有個小面館。 門外的水池邊,有個年輕女孩在忙碌,穿著白T恤、牛仔褲,扎著簡單的馬尾,看上去也就二十歲模樣。 “你等一會啊?!迸肿訉S說了一句,小跑過去,喊了聲:“林思姐?!?/br> 林思轉過身,手里還拿著青菜,白皙的臉龐上都是汗。 胖子問:“周池還在家里吧?” 林思點了頭,責備地看了他一眼:“還不都是你們幾個,大晚上喝什么酒?!?/br> 胖子撓撓頭,“我們也是想陪陪他,怕他一個人待著心里更難受?!?/br> 林思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視線越過他,看見了站在路邊的江隨。 “哦,那女孩省城來的?!迸肿禹樦囊暰€看了眼,說,“來找周池的,說是親戚,應該是他jiejie那邊的吧,表妹什么的?!?/br> “就她一個人來了?” 胖子抬抬眉:“應該是吧,沒看到別人。我先帶她過去吧?!?/br> “等會?!绷炙挤畔率掷锏那嗖?,“我去裝一碗面,跟你們一起去看看吧,也不知道他起來沒有,飯肯定也沒吃?!?/br> “那行?!?/br> 江隨等了一會,看到他們走了過來。 胖子介紹道:“這是林思姐,我們都跟周池很熟的?!?/br> 林思朝她笑了一下,問:“一個人來的?” 江隨點點頭。 三個人一道走進老街。 路上,林思隨意問了江隨幾句,看她好像沒什么心思的樣子,也沒有再多說。 周池的住處就在一樓,到了門口,胖子去敲門,半天沒反應,他輕車熟路地從門口的舊鞋盒里摸出一把鑰匙,開了門。 林思把面放在客廳的小桌子上。胖子指指房門,對江隨說:“大概沒起來,還睡覺呢。我去叫叫他?!?/br> “我去吧?!?/br> 沒有等胖子應聲,江隨自己推開了虛掩的房門,一走進去,涼氣襲身。 空調開得太低了。 房間里有淡淡的酒味兒,窗簾沒拉開,光線很暗。 江隨開了燈,看到睡在墻邊的人。 他坐在地板上,腦袋靠著床尾的枕頭,長褲和T恤全都皺巴巴的。墻邊放著幾個空掉的易拉罐。 江隨走過去,在他旁邊蹲下,伸手碰碰他的肩膀。 “周池……”她小聲叫他。 周池似乎驚了下,從混沌的睡夢中醒轉,抬手要揉腦袋,被江隨握住手。 房里溫度太低了,他手很涼。 江隨伸手抱住他。 他身上也是涼的。 周池眉頭緊皺,神思還有些恍惚,有幾秒沒動。 懷里她的身體熱乎乎的。 “江隨?”他嗓子啞得不行,睡眼惺忪,怔怔的,好像一時反應不過來。 “是我?!?/br> 周池漆黑的眼睛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