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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茶,神情悲傷,道:“本宮怎么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br> 太上皇身子一震,過了良久,叫來左立:“去,善待汷兒,不得有誤!” 太后嘆了口氣,緩緩道:“當年之事,若上皇有今日一半的縝密,皇兒又怎么會...” 話還未說完,淚已經落了下來。 太上皇垂著頭,聲音沙啞,道:“你還在怨我?!?/br> 秦遠送水汷回營地,看了一眼跟在一旁的寶釵,躊躇半晌,道:“姑娘?” 寶釵將香囊里的冷香丸全部倒在手里,遞給秦遠,漂亮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層茫然,舉著冷香丸,道:“我...我不知道有沒有用?!?/br> “那一僧一道,與我家頗有淵源,想是...” 寶釵低下了頭,縱是他人不開口責怪,她也知水汷是為了救她才成這樣。 自責內疚齊聚心頭,臉像夜空中的冷月一樣蒼白,但在眾人面前仍是鎮定持重的。 眼睛發酸,眼圈發紅,卻是一滴淚也落不下來。 寶釵道:“想是也能救王爺的?!?/br> 秦遠眼神一暗,襄王有夢,神女無心,自家王爺一腔鐵漢柔情,終究還是錯付了。 不動聲色收下藥丸,向寶釵行了個軍禮,道:“我替王爺謝過姑娘好意?!?/br> “姑娘在哪里當差?如今作亂賊子仍未揪出,姑娘孤身一人并不安全,我讓府兵送姑娘回去?!?/br> 送走了寶釵,接回了水晏,讓府兵駐扎在營地周圍,閑雜人等,一概不能放入。 水晏臉色蒼白,剛剛醒了過來,見到秦遠,抓著他的胳膊,問道:“探春呢?” 秦遠道:“在隔壁帳篷?!?/br> 水晏掙扎著起身,踉踉蹌蹌,跑到探春身邊。 探春一張臉通紅,喝茶時手指仍在微微抖動。 面對千軍,她鎮定自若,據理力爭,冷著一張俏臉,將羽林衛罵了個狗血淋頭。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害怕,當看到秦遠時,眼淚無聲落下。 這場豪賭,她終究還是贏了。 夜色將散,太陽微微探出頭。 新帝遇襲,至今昏迷不醒,六皇子護駕受傷,水汷被利箭穿胸而過,生死不知。 北靜王水溶狩獵之時,被冷箭射中了肩膀,太醫去看時,仍起不了身。 參加狩獵的實權在握的天家子孫里,唯有五皇子忠順親王與七皇子不曾出意外。 忠順親王當夜喝了個爛醉,早上被叫起來時走路還打著飄,七皇子太小,連馬背都爬不上,當夜在賢太妃那里玩樂。 文武大臣跪了滿地,空哭流涕,訴說自己當值不易。 太上皇冷冷掃過,沒去追究,安排鑾駕回宮。 行至半路,卻看見不遠處濃煙滾滾,馬蹄颯踏,仿佛有千軍萬馬。 太上皇眼睛驟然收縮,手里的杯子砰然落地。 這些原本應駐守江城的士兵,是如何瞞過層層關卡,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皇城?! 作者有話要說: 懷疑只有倆人在看文QAQ ☆、梟騎 太上皇眼神變了幾變,面色陰晴不定。 太后按住他的手,道:“陛下不可沖動?!?/br> 太上皇道:“從江城到京城,層層關卡,座座城池,守備軍難道都是死的嗎?” 太后輕輕撫著他的胸口,面上卻無悲無喜,彷如外面千軍萬馬,不曾對她造成任何困擾一樣。 太后低垂著眼瞼,道:“當務之急,是先安撫將士情緒?!?/br> 左立應聲而去,縱馬出列。 描畫著海浪祥云的旌旗迎風招展,擋去了冬日微弱的陽光。 江城將士們衣甲鮮明,馬肥體壯,顯然不是餐風飲露、披星戴月的匆忙趕來。 江城的將士是真正從戰場上爬出來的人,個個身上都帶著煞氣,劍雖未出鞘,卻比劍弩寒光指向更有壓迫感。 這些人一代又一代,駐守在江城,跟著一代又一代的南安王出生入死。 他們眼里沒有皇權大于天,更沒有君威至上的思想,他們只忠于領著他們百戰沙場的南安王,而非千里之外不知模樣的帝王。 他們是嗜血的戰士,是這個國家最鋒利的寶劍。 也是這個帝國最大的隱患。 左立瞇起了眼。 忽然,又傳來一陣進軍的號角聲音,左立抬眼瞧去,左前方,身著金甲的戍京將士行走在皚皚白雪間,宛如一條盤旋在雪地上的金色巨龍,千萬人列隊并進,步伐一致,腳步落在雪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為首的一人紅袍金甲,背后旌旗書著一個王字,正是京城節度使王子騰。 水汷躺在軟轎中,胸口的傷口雖然止住了血,但情況并不見好,時而昏迷,時而醒來。 眉頭緊皺,不知在做著什么噩夢,額上汗水漣漣,濕了鬢發。 水晏捧著暖爐,坐在一旁,照看著他。 秦遠挑簾,道:“梟騎到了?!?/br> 水晏抬頭,微微皺眉,問道:“這么快?” 秦遠點頭,道:“他們原本就潛伏在各處,昨夜見了我放的信號,星夜趕來,來...” 講到這,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水汷,眼神一暗,道:“來保護王爺?!?/br> 水晏目光撇到不遠處正在趕來的京城戍兵,道:“京城兵力有二十多萬,梟騎縱然能以一敵百,護送王爺回江城,但這也是下下之策?!?/br> “江城糧草不足,素來依仗金陵,若是此時與朝堂鬧翻,無益于自絕死路,況海賊又虎視眈眈,屢有進犯之意...” 水晏搖了搖頭,道:“你去讓他們離開,好生向陛下請罪?!?/br> 秦遠苦笑,道:“普天之下,唯有南安王能指揮的了他們。那夜的信號燈,是王爺臨行之時交給我的?!?/br> 水晏一怔,袖子忽然被人抓住,身后響起水汷微弱的聲音:“扶我...扶我下去?!?/br> 水汷臉色蒼白,并無半分血色,他歪著身子,眼睛半睜,露著一雙滿是血絲的眸子。 行動間抽動著傷口,一陣一陣鉆心的疼,水汷強忍著疼,揉了揉眉心,道:“他們只聽我的話?!?/br> “給我穿甲?!?/br> 冬日微薄的陽光下,南安王的車隊中,緩緩走出一隊騎兵。 為首的一人,束發紫金冠,身著亮銀軟甲,鬢若刀裁,眉若折峰,眸子沉寂似深潭,一眼望不到底。 他騎在馬上,脊背挺直,毫無昨夜被利箭穿胸而過命不久矣的病態,若配上弓箭與佩劍,更像個即將奔赴戰場的英武將軍。 他走到梟騎面前,面如冷霜,簡單三兩句話,梟騎盡數下馬,單膝跪地,上奏太上皇,求贖不敬之罪。 得了太上皇旨意,復又上馬,向水汷微微拱手,馬蹄聲雷動,瞬間又消失在道路盡頭。 水汷調轉馬頭,走到太上皇的鑾駕前,話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