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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遇到一個他喜歡的,性情模樣出身也都配的上他,你何不隨了他的心?” 水汷揉眉,心緒如麻,滿腦子都是寶釵如今在宮中受苦的事情,南安太妃講的話,他也只聽進去一點皮毛,疲憊道:“他若真喜歡,我自然會幫他,只是留在京城,是萬萬不成的?!?/br> “等會兒我過去尋他,問一下他的意思,母親等我消息便是?!?/br> 水汷知道南安太妃的心思,想讓水晏留在京城,一來作為質子,打消新帝對王府的猜忌,二來水晏年齡漸長,南安太妃怕他分水汷的權。 送走了南安太妃,水汷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敷在臉上。 雪水冰涼,水汷揉揉眉心,恢復了一點精神,轉身去水晏的院子。 院子里燈火通明,丫鬟婆子們提著燈籠,分列兩旁。 屋內水晏身影消瘦,披著外衣,頭發松松垮垮地束著,左手捧書,右手執棋,聽到院內聲音,頭抬也不抬,清清朗朗的聲音順著裊裊熏香傳了過來:“王爺比我預估的時間早來了一刻?!?/br> 水汷進屋,見棋盤旁邊又擺了一桌,上面都是一些他愛吃的小菜,夜光杯中已經斟滿了酒。 水汷吸了吸鼻子,是九醞春。 右手握筷,吃了幾口酸筍,端起夜光杯,一飲而盡。 三杯下肚,面色潮紅。 水晏斜了他一眼,這才棄了棋盤,放下書卷,坐在席上,與他對飲。 水汷道:“自父親去后,也只有你會這樣縱著我喝酒?!?/br> 水晏給他斟滿,漫不經心道:“身體是你自己的,喝傷了身體難受的也不是我,為何要攔著不讓你喝?” 水汷自嘲一笑,把夜光杯丟在一旁,叫來小丫鬟,道:“換個大杯子來?!?/br> 小丫鬟看看水汷,又看看水晏,水晏眉頭輕皺,又很快抹平,道:“王爺讓換,那便換一個,看我做什么?” 小丫鬟忙去取了一套鈞窯出的胭脂紅的杯子,擺在席上。 水汷擺擺手,讓屋內伺候的丫鬟盡數退去,開口道:“我聽母親講,你喜歡探春妹子?” 水晏低頭淺笑,嘗了口盅內的野山菌湯,道:“探春機敏懂事,我為什么不喜歡?” 水汷捏著杯子,與水晏碰了一下,緩緩道:“史老太君頗為喜歡她,未必能舍得下她遠嫁江城?!?/br> 水晏不以為然,道:“那我留在京城又何妨?” “這諾大王府,只有我與她居住,倒也舒適的緊?!?/br> 水汷皺眉,盯著水晏的眼睛,想從他眼睛里分辨出話里的真假。 過了一會兒,水汷便放棄了。 水晏眸子里的神色,想及了寶釵,波瀾不驚,無悲無喜,無怨無嗔,那是一種對世事的無力反抗,唯有認命的委曲求全。 水汷不喜歡。 他記憶里的寶釵應該是靈動的,水晏應該是驕縱的,而不是現在內斂且無奈的。 到底哪里出了差錯? 水汷努力的回憶著,終于想起,父親戰死后,他忙著處理后事,平叛軍營,再回神時水晏已變了模樣。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最得父親寵愛,甚至溺愛的庶弟一瞬間長大了,再也不跟他搶東西了,也再也沒叫過他大哥。 而寶釵,大抵也是如此。 那個嬌嬌俏俏的小女孩,被生活磨去了棱角,變的沉默寡言,變的只守著自己的一方天地,艱難求生。 水汷忽然又難過起來,酒入肺腑,辛辣沖擊著心口,他的眼神慢慢暗淡下來,且試天下的意氣風發消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無能為力的頹廢。 水汷捏著被他丟在一旁的夜光杯,倒滿酒,燭光閃閃,映在杯中,折射出好看的光澤。他輕輕晃著,眼睛盯著杯底,問:“你真的喜歡她嗎?” 驀然又搖頭輕笑,道:“你知道什么是喜歡嗎?” 水晏嘴角含笑:“我不知道?!?/br> 他抬起頭,看著已有了幾分醉意的水汷,譏諷道:“你曾說過,一輩子太長,你不想將就,但除了薛家姑娘以外,你和誰都是將就?!?/br> 水晏道:“我和你不一樣,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適合什么。那日她站在雪地里沖我淺笑,我突然就發現,這個世界,沒有人比她更適合我?!?/br> 水汷端起夜光杯,一飲而盡,卻不放下,支著胳膊,夜光杯在手里搖搖晃晃,他垂著頭,道:“既然如此,我求太后給你賜婚?!?/br> 水晏聽了,頗為滿意,夾了口菜,看了一眼面前極為頹廢的水汷,摸了摸為數不多的良心,道:“薛姑娘在宮中的事情我聽說了,新帝并非她的良人?!?/br> 水汷猛地抬起頭,目光炯炯,道:“我也知新帝不是她的良人!” “那你還把她往宮里送?” 水汷撇撇嘴,委屈道:“她想進宮,我便送她進去了?!?/br> 心中了了一件事,水晏心情大好,聽水汷這般說,放下筷子,像看傻子一般打量著他,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問過薛姑娘?她是親口跟你這樣說的?” “不是?!?/br> 水汷搖搖頭,落寞道:“薛蟠告訴我的?!?/br> “薛大傻子?” 水晏食指叩著桌面,笑道:“你不過跟著吃了幾頓飯,怎么也變得跟他一樣?” “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你好歹也是坐鎮一方,手握重兵的南安王,為何這般不自信?若是連一個弱質女流都護不住,那便別說喜歡這個詞了,白白玷污了這兩個字?!?/br> “我...” 水汷突然站起身來,動作頗大,連帶著桌子也劇烈一抖,夜光杯倒在桌上,酒水撒了他一身。 水晏不悅道:“你做什么?” 水汷胸口起伏,大口地喘著氣,眸子卻極為清澈,道:“你說的對?!?/br> “我已經錯過她一次了,不能再錯過第二次了?!?/br> “她不應該困在深宮,她...她...” 說到這,忽然又笑了,道:“我去求太后?!?/br> 水晏知水汷終于想明白,心里替他高興,卻又忍不住潑他涼水:“若薛姑娘不喜你呢?” 水汷一笑,眼神里滿滿都是能化出水的溫柔:“一輩子很長,總能相處出一些感情。若是實在不喜歡,那也沒關系?!?/br> “我或許給不了她想要的,但我會顧全她的家族,讓她從此以后不再為家族所拖累,絞盡腦汁去籌謀?!?/br> ☆、醒悟2 “若是太妃不同意呢?”水晏又問。 水晏道:“甄姑娘定給北靜王,太妃尚覺得門戶不登對,若換了薛家姑娘,她做你側妃,太妃說不得才會愿意?!?/br> 水汷復又坐下,換了酒杯,與水晏對飲,想了一會兒,道:“新帝素來忌憚王府權重,若我娶了江城士族之女,只怕他更為憂心?!?/br> 水汷忍不住嘆息道:“薛家雖為皇商,但自太子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