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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留心一下,也算替我報了薛家的救命之恩?!?/br> 水雯滿口應下。 探春在水晏的循循善誘下,也頗為忐忑地收了簪子。 一行人滿腹心事,入了皇宮。 三人都是極為爽快的性子,又是一些年齡不大的小女孩,太后見了,也十分喜歡,叫來了淳安公主與甄家姑娘,讓她們一處玩鬧。 水雯瞅了個空,笑著說道:“我原本還有一個交好的姑娘,進宮之后,再沒見過了。如今我也進了宮,不知能否求個恩典,見上一見?!?/br> 太后問道:“是哪家的姑娘呢?” 水雯笑道:“回太后的話,是金陵薛家,乳名寶釵,聽人講,如今在甄太妃那里做女史呢?!?/br> 太后聞言,心中暗暗疑惑,水雯既然與寶釵交好,說不得水汷也是知道她的,聯想到前幾日水汷讓傘,不知是水雯的情面,還是別的原因呢? 太后這樣想著,面上卻是不顯,叫來竹星,讓她領著幾人去看寶釵。 竹星一邊走,一邊道:“縣主怕是不知,這位姑娘來給太后送東西,受了點風寒,現在在后院養著?!?/br> 三人聽了,不禁神色感傷。 竹星推門進屋,屋內遠不比前廳寬敞富麗,是個簡單的下人房,進門便能看到床,寶釵便在那上面躺著,床邊擺著桌椅,椅子上坐著一個小宮女,半睡半醒,見竹星領著三位郡主裝扮的人來了,忙站起身來。 小宮女起來地甚急,碰倒了桌上茶水,又連忙把杯子放好,俯身下拜。 竹星看一眼淌了一地的茶水,面上不見喜怒,問道:“是你在照顧女史?” 小宮女偷懶被幾人抓個正著,又聽竹星聲音清冷,心中十分懼怕,瑟瑟發抖道:“是...” 竹星正欲發作,便被探春攔下了:“寶jiejie原不是太后宮中的人,太后讓她在這將養已經是恩典了,怎好再讓人伺候?” 小宮女心中念佛,正要謝過,卻又聽那個明艷的女子說道:“只是你這宮女,瞧著太后仁慈,也忒會偷懶!太后讓你伺候,那便是你的工作,這般陽奉陰違,把太后放在什么位置?” 竹星心中一稟,打量了一眼探春,只見她面上含笑,說話不急不緩,三兩句話,便將小宮女照顧寶釵不當的罪名換成了不遵太后諭旨。 竹星暗暗稱贊好口才好見識,這樣一個可人,莫說南安太妃了,只怕放在太后身邊,也是極為受寵的,不禁對她多留了一份心。 小宮女聽完,癱在了地上。 竹星面上一冷,讓人拉她出去。 三人忙奔到床邊,寶釵面色蒼白,額上汗水淋淋,口中仍喊著父親。 竹星又請了太醫,一劑湯藥下去,寶釵方慢慢醒來。 睜眼便看到了三人焦急的面孔,寶釵疑惑地眨了眨眼,聲音沙啞道:“我莫不是...” “咳咳!” 話還未說完,便是一串急促地咳嗽聲,探春忙倒了一杯茶,茶色暗沉,是過夜的涼茶,若是在家里,哪個丫鬟敢這般怠慢她?又聽寶釵聲音沙啞,想到水晏說的那些話,鼻子一酸,眼淚險些落了下來,忙抹了臉,強作歡顏對著竹星道:“說不得又要再麻煩jiejie了?!?/br> 竹星道:“縣主切莫著急,送水的小宮女已經在路上了?!?/br> 話音剛落,便有小宮女端著茶水過來,并著幾碟點心。 竹星一一放好,道:“縣主們先陪女史說說體己話,我就在屋外?!?/br> 三人連忙謝了,送竹星出門。 探春倒上茶,湘云喂寶釵喝下,寶釵這才緩緩回神,怠倦的臉上擠出幾絲微笑,道:“身子不爽快,怕是不能縣主們見禮了?!?/br> 水雯道:“這是什么話?什么見禮不見禮,快別這么說了!好好養身體才是正理!” 探春與湘云看寶釵一臉病容,雖為女史,在宮中卻遠不抵家里,偷偷抹著眼淚,寶釵見了,強打起精神,笑著道:“我還未哭,你們這是做什么?不過受了點風寒,休息幾日也就罷了。再說了,娘娘們又待我極好,有什么可傷心的?” 探春與湘云方慢慢止住,三人又與寶釵說了一會兒話,探春知水雯心善且沒有心計,便尋了個借口,單獨與寶釵說話。 水雯不疑有他,只道她表姐妹倆說一些家里的事情,于是領著湘云,先出了屋。 探春拿來靠枕,讓寶釵枕著,見她這個模樣,心中越發難受起來,話剛開口,眼淚又落了下來,哽咽道:“你在家里,何曾受過這樣的苦?” 寶釵道:“宮中自然是不同家里的?!?/br> 探春試探問道:“寶jiejie,你...你以后,還回家嗎?” 寶釵想起家中慈母長兄,又想到方才夢中的父親,只怕余生再不得相見,眼圈一紅,沒有出聲。 探春又道:“寶jiejie,你我皆是一類人。若我們為男子,出去立一番事業,自然有我們的生路。偏偏托成女子,家中又沒有可以立業的男子,少不得要吃這些苦頭了?!?/br> “寶jiejie,你是最通透明白的人了,你半生為家族所累,何曾為自己真正打算過?前朝后宮,相輔相成...” “別說了?!?/br> 寶釵扭過去臉,凄然道:“生而為人,我又有什么法子?” 探春眼中一亮,忙用帕子擦去眼淚,道:“若是有法子呢?你出不出這深宮?” 說著取出簪子,遞給寶釵。 寶釵見了簪子,臉上變了顏色。 那支簪子她曾見過幾次,戴在水汷發間,最后一次見這簪子,是那日水汷與她換傘。 少年明亮的眼中滿是清澈的感傷,帶著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再聯想今日水雯攜探春來看她,再怎么愚鈍的人也猜了出來。 一時間又急又氣又羞,把簪子丟在一旁,面有薄怒:“你把我當成了什么人!” 探春到底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撿起簪子,臉上微紅,斟酌著用詞,道:“那日太妃收義女,唯獨沒有收你,我以為,你能明白的?!?/br> “誰料家里又把你送入宮,太妃的一腔打算落了空?!?/br> 寶釵雖在病中,思維卻極是清晰,道:“你莫要哄我?!?/br> 莫說是她,縱然探春為嫡出,也是不夠資格做王爺正妻的。 甄家二姑娘之所以能定給北靜王,除了家族昌盛之外,還有個頗為受寵的甄太妃做姑姑,她父親早逝,母親軟弱,長兄又紈绔,如何比得了甄家二姑娘? “你先莫要動氣?!?/br> 探春道:“如今我在王府幫太妃理事,這些時日,我留心觀察,王爺是個極有主意的人,太妃是做不得他的主意的,況太妃又十分喜歡你的性情?!?/br> 探春將好話說了一籮筐,寶釵耐著性子聽完,但仍是不收簪子,探春無法,只得囑咐她好生將養,早日恢復。 水汷送了眾人進大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