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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里遠的另一座山頭上鵝毛大雪仍在不斷地灑落。這是怎么回事?調轉視線,不經意間一抹淺藍的身影驀地落入他的視野,他定睛看去,卻見東南方向隔得不遠的一個山頭上迎風站立著一條修長的身影,旁邊還靠著一個矮小的身影。是他?李牧仔細凝視那突然出現的人,忍不住一驚,他雖然只在執事堂里見過他一面,但是那樣出眾的容貌任誰見過都不會忘記,更何況那人還曾幫過他一把,所以李牧很快就認出對方便是王金祿,而身邊的小家伙想必就是他的徒弟了。這對師徒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站在山頂上又是做什么?然而當李牧看清楚林儀風的動作時,更是壓不住眼底的驚訝,對方竟然在cao控風雪,怪不得他周圍的落雪都不見了,不是雪停了,而是被對方用靈力全部吸走了。李牧深深震驚于對方cao控風雪的能力,一個筑基期修士自然是很難想象元嬰期施展出來的神通能夠強大到何種地步,而對于林儀風來說這些都是信手拈來的事。一回生二回熟,花費了一番時間與靈力,林儀風的掌心里躺著三顆晶瑩剔透的冰晶,每一顆冰晶當中都蘊含著足可以掀翻金丹期修士的陰寒靈氣。當這三顆冰魄滑入沈則容的小手上時,沈則容的手指忍不住顫動了一下,并不是因為冷,而是有絲奇怪的情緒從他心頭滑過,他抓不住,也不清楚那是什么奇怪的感覺??上惹坝俜e在他心間的那份低落早就一掃而光了。“師父……謝謝……”沈則容輕聲道,顯出一絲奇怪的悵茫。林儀風笑著搖搖頭,對于他來說這些根本不算什么,這都是師父該做的,成了一個人的師父,收了一個人做徒弟,就該負起應有的責任,就該好好地教導對方,方才不負了“師父”二字。而且他認為只要自己以身作則,教育得當,就絕對不會教出熊孩子和白眼狼來,而且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中,如果還有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他才不會覺得太孤單,盡管他并不想家。往事已隨著他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消失而化作煙云了。☆、第十八章:裝逼迷倒了一人在另外一個山頭上偷看的李牧并不知道林儀風cao控風雪干什么,只是還沉浸于震驚中,光是他剛才露的這一招就根本不像外界傳聞中的那樣無能,如果說當日在執事堂里教訓劉鳴還未顯露出多少真本事的話,那么這一次他的確見識到了他的一份真正的實力。慢慢地,雪花又開始飄落,白雪紛飛中,悠揚的笛聲忽然響起,打破了李牧的兀自沉思,他循聲望去,只見萬仞高峰之上,寒風飛雪之中,那人一襲淺藍的衣衫,長身而立,絲毫不懼罡風的吹打。笛聲隨風散來,斷斷續續,飄飄渺渺,愈發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增添了一抹清幽與空靈,倘若凡人路過,必定驚為九天仙人無疑。老實說,那清越的笛聲,那飄灑的氣韻,大大地沖擊了李牧以前對于此人的印象——雖然那些印象都是道聽途說在腦中積累起來,形成的一個模糊而負面的形象,而眼前的所見所聞讓他感受到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道理。那道背影,那份氣韻,讓李牧很難與傳聞中的那個卑瑣慳吝的王金祿聯系起來,如果說他沒有見過對方,一定會以為是門派中哪位不世出的前輩高人在此盤桓。林儀風是興之所至,屹立在高山之巔,看到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壯觀景象,真是豪性大發,瞬間文青附體,咳咳,當然不是吟起詩來,也沒有亂吼亂叫,而是拿出了一支笛子,以前被王金祿扔在哪個犄角旮旯,落滿灰塵,經他用靈力擦拭,煥然一新,音色也沒有變差。林儀風平時有兩個小小的愛好,那就是書法與笛子,都是小時候受他爺爺的影響培養起來的,吹起來也是有模有樣,當然還遠遠到不了大師級別,僅供消遣,自娛自樂。卻不知道他這樣帶有明顯裝逼性質的行為已經讓一個人在不知不覺中對他產生了改觀,好感度飚升。沈則容感覺眼前的人變得很陌生,雖近在身邊,他那淺淡的身影幾乎與紛飛的雪融在了一起,與笛聲一樣顯得飄渺不定,大有一種踏破虛空,乘風而去的錯覺。沈則容的心頭莫名地劃過一絲不安,下意識地就伸手捉住了那翻飛的衣袂,但下一息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時,他覺得自己很可笑,竟然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不過他不得不承認,清越的笛聲配著漫天的飛雪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妙感覺,如夢似幻,似乎就連眼前白茫而刺眼的雪都不那么討厭起來,賞雪,賞雪,要的就是一個賞字,沒有欣賞之心,就算再美的景致也枉然。而那首笛曲以前夜間偶然飄響在他耳畔,但很快又逐漸隱去,半云居里只有他和他師父居住,這吹笛之人可想而知。但以前的王金祿會有這份吹笛的興致嗎?一曲畢,林儀風收起笛子,低頭看向那至始至終都抓著他袖子的徒弟,也許他是害怕自己被風吹走而抓著自己的袖子呢,而那孩子也正抬著頭看著他,平靜的小臉上卻仿佛帶著一絲迷惑。他在迷惑什么呢?林儀風搖搖頭,并不想過多地打探他徒弟的心思,只說道:“回去吧,外頭怪冷的不是嗎?”沈則容搖搖頭,卻并沒有說話。林儀風照舊將小家伙抱上飛劍,在離去之時,像是記起什么,忽地轉頭朝身后看去,盡管身后的天地如此廣闊,他的視線卻毫不猶豫地落在了其中一個山頭上,落在山頭上一抹隱在草木間的身影上。李牧正望著前方高峰上的那道人影怔怔出神,料不到對方在臨走之時竟會轉身朝他這邊看來,他驀地一驚,難道對方發現他了?吃驚之余忍不住朝后退了幾步,結果撲通一聲踩陷了一個冰窟窿,整個人都跌了進去,差點被窟窿邊滑落下來的碎雪淹沒。等他吐出嘴里的雪,再度抬頭看去時,高峰之上再無人影,只剩茫茫飛雪,仿佛他剛才所見的吹笛之人只是一個虛幻的影子。“……”李牧沉默下來,對方確實是應該發現他了,一個元嬰高手又怎會發現不了他一個小小的筑基藏在附近,也許早就發現了他,卻似乎默認了他這種暗中偷窺的行徑,如果換成其他一位脾氣暴躁的前輩會不會直接就把他轟下山?這也跟他從別人那里聽來的喜怒無常的性格對不上號。王金祿……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師父,你在看什么?”站在飛劍上,沈則容出聲問道。林儀風淡淡笑道:“這大雪天跑出來的人可不止我們兩個?!?/br>“師父見到了誰?”林儀風道:“李牧,你也見過他,之前我們曾在執事堂見過他?!?/br>是他?沈則容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