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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爺一愣:“總有四五年了吧……” 吳祈寧點了點頭,有點兒艱澀地張口:“嗯。五年是差不多了。我還記得,剛認識你那天,你跟我說不堅守實體經濟,就不算產業愛國……我……一直……一直以為……你怎么說都得算一個理想主義的工業黨……” 屋子里沉默了好一會兒。 “咣當”一聲,白少爺毫無預兆地推桌而起,扭頭就走。這一聲兒猛不丁地太響,嚇了吳祈寧一個哆嗦。她想抽自己個嘴巴子:我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捅人家肺管子不是么? 難為白少爺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停了停,他沉沉地說:“小寧,傳說里每一個屠龍的少年坐在在龍尸寶藏上都會長出來犄角來的。每一個都會……毫無例外。我不覺得丟人。所以別指望了,沒人能救你?!?/br> 吳祈寧愣了愣,她忽然對著白少爺的背影大聲問:“你說男人都靠不住不是當真的吧?” 白少爺明顯愣了一下兒,有點兒莫名其妙地回頭看著吳祈寧。 吳祈寧盯著他:“所以你對文蔚是當真的嗎?你的意思是,她應該信錢而不該信你,你真是這么想的嗎?” 白少爺難得地語塞,他認真地想了好一會兒,揚起眉頭,說:“長遠來講,信人不如信己,吳總,你說對嗎?” 吳祈寧苦笑一聲坐在了椅子上,點了點頭:“對。對極了?!?/br> 目送著白少爺開車離開,吳祈寧有點兒疲憊地癱在椅子上一分鐘,然后她很酷地咳嗽了一下兒,對著墻角兒開口:“你還不滾去車間給我盯著進度嗎?戲還沒看夠?” 李文蔚有點兒臊眉耷眼地從佛堂里慢慢踱了出來。 吳祈寧喝了口水,沒好氣兒地問她:“失望嗎?” 李文蔚搖了搖頭:“他說得對!姐們兒也算看淡生死的人了,這年頭兒活著不易,老把后半輩子指望在別人身上,本來就是件不靠譜兒的事兒?!闭f到這兒,她挺帥地啐了一口:“媽的,求人不如求己!” 吳祈寧大力點頭:“說得對!賢伉儷太治愈了!” 李文蔚有些許地靦腆,剛要說話。 吳祈寧大馬金刀地指著門口:“給本宮滾!” 李文蔚走到門口回了個頭兒,忽然想起來了:“那你呢?你也不指著我師哥了?” 回答她的是一支簽字徑直朝她的鼻尖飛了過來。 大敵當前,吳祈寧已經完全沒工夫傷春悲秋了。信爺們兒這事兒就讓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 白少爺走后,吳祈寧就秉了交代后事的心開始把現狀從頭到尾捋了一遍:詹爺爺的訂單已經進入了最后攻堅階段。自己手里的銀子左支右絀也就剛剛夠支付增值稅,員工基本工資,祖宗們的五險一金和水電費。 最近雖然經濟形勢欠佳,但是爛船還有三斤釘子,最近業務部唯一的帥哥漸漸上了軌道,單子零七八碎兒接了不少。擱平常,吳祈寧得喜笑顏開,這是后續有望,現在她只有發愁,廠都要沒了怎么交工? 吳祈寧已經完全丟棄了保住這個靈周濱海工廠的幻想。她深知,胳膊從來是擰不過大腿的。民企的努力是拗不過人家一張嘴的。 今天跟白少爺談的不算好,事實證明煽情牌打不出去。那么一計不成,她得再生二計。她想干的就是,把事情拖到詹爺爺的單子交付之后。 拿了貨款,收拾東西走人。 講理的說,這個要求不算過分。況且這也就是個有日子的事兒了。處置犯人還講究秋后執行,斬立決也得等午時三刻。估計這個要求還是能和白少爺他們商量下來的。誰也別把誰逼到墻犄角。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至于與此同時,她得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吳祈寧預備把劉熙打發出去看看遠處的開發區招商環境,一方面兒認真地發點兒試訂單給馬飛燕的工廠,看看能不能暫時指著她干個OEM。備不住能扶起來個阿斗呢也不好說。 一個電話叫來財務總監,兩個女人閉門密議了大半天。這是刺刀見紅,勒緊腰帶,爭取把賬上的每一分錢都花在不得不花的地方兒。 實在是狼多rou少,倆人臺燈底下,暗搓搓地幾番齜牙咧嘴,才把事情定了下來。 因為讓吳祈寧強壓著,要緩發辦公室干部的工資,林月娥腦門兒黑綠黑綠的關門出去,罡風凜然看著跟奧斯維辛集中營的杠房有一比。 吳祈寧知道,自己手底下簽字筆每勾掉的一筆支出,都是手底下辦事兒人員的一腦門子官司。 這年頭沒有哪個工種好干,欠賬也是需要心理素質的。哪怕就林月娥的嘴說出去,咱欠薪,這老實人都有山大的壓力。你尋思混蛋是人就能當呢? 收拾停當之后,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吳祈寧的手機乍然大響。 吳祈寧掏出來電話一看:盛年。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吳祈寧有一瞬間都忘了,這位爺找她干嘛?他們倆又不離婚。盛年這會兒不是應該濟著離婚的事兒愁嗎? 茫茫然接起來電話,對方果然是一頓咆哮。音量之大,把吳祈寧冷不丁嚇得一哆嗦,倒了倆手,才沒把IPHONE扔出去。 論里說,盛年可以跟她翻車的事兒太多了,所以吳祈寧一時居然沒反應過來是因為自己哪一樁行為不檢逆了盛大人的龍鱗。 她下意識地想解釋,心里組織的語言基本分兩大走向:第一方面,不是我挑唆劉熙跟你離婚的。圓明園不是我燒的。第二方面,寶姐想要嫁你也不是我給出的主意。北約出兵不是我挑的。 剛想張嘴,隱隱又覺得這兩方面理由太過跳躍,她著實難以決斷盛大人心里是向著正妻,還是幫著長妾?太不知道應該從哪邊兒下嘴了,蒙行市啊…… 正猶豫著,盛年那排山倒海的怒斥又源源不斷地通過電波灌了過來。有道是虱子多不咬,債多了不愁。左右吳祈寧從有職業生涯起,就讓盛年數落貶損,心里素質很是過硬,她拿著電話有一瞬間竟然有幾分想挑著盛年漂亮的下巴獰笑出聲:你叫吧,你就是叫破了喉嚨也解決不了問題。 天知道她當時是使勁兒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懸崖勒馬沒有說出來把盛年氣死。 當然,這個舉止,在剛剛進門的盛欣看來,就是吳祈寧給盛年欺負到緊緊捂著嘴,才不會哭出來。 如此凄苦,我見猶憐。 揮手轟出去盛欣,吳祈寧定了定神,才聽明白盛大人是為了哪一段大動肝火:“吳祈寧!本事啊你!串通了韓毅抄我后路!我的貨款你也敢截!我的兄弟你也敢賄賂!” 吳祈寧好懸沒從椅子上出溜下去。 敢情是為了銀子! 果然,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哎……這世道把人擠兌的啊,離婚都不叫事兒了。 吳祈寧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