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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深表同情?!?/br> 阿當站在那兒,明顯有點兒蒙圈地看著吳祈寧。 吳祈寧自己說著也覺得底氣不足,這話說的太別扭了,太像外交部長了,不關痛癢聽著就讓人恨得慌,吳祈寧咽了口唾沫,對自己有點兒失望,但是她沒放棄,她繼續說:“也許因為戰亂的關系,你的家遭遇了不幸的經歷,讓你缺少了受教育的機會。但是,你現在能努力工作,認真生活,這說明你對你的家人和自己的人生很負責任,我覺得這樣很好。你是個很好的小伙子?!?/br> 阿當也咽了口唾沫,垮著嘴角,神情緊張地就好像吳祈寧下一步就要開了他似的。 吳祈寧深深吸了口氣,她對著阿當的眼睛接著說: “可是無論過去多么可怕,那都已經過去了,改不了了,無論你現在多傷心多難過,怨誰恨誰,過去的事兒是那樣就那樣了?,F在你要做的不是坐在那里埋怨你過去有多不好你有多倒霉,那有什么用呢?我覺得你應該想方設法的讓自己活得更好一點兒?!?/br> 她走上一步,握住了阿當的肩膀:“我已經讓阿梅幫你報名了夜校識字班,我替你付好了學費。你去學習文化吧。無論為了什么,你都不能一輩子不識字。你可以放心讀書,識字班讀完了,我會幫你付補習中學功課的學費。只要你肯念,我就會幫助你?!?/br> 說到這兒,吳祈寧的神色已經是無比的懇切:“阿當,我的父親也在我很小的時候過世了。因為他的離開,我也經歷了很多辛酸的日子。但是過去的事情已經沒辦法更改了,老天爺錯待了咱們,那又有什么法子?誰不幫忙你都沒關系,你自己要幫忙你自己。我幫你出讀書的錢,這也許對你不算什么重要的事。但是以后的日子,你自己要努力。你是個大男人,你以后還得頂門立戶帶著一家子過日子,你得一天比一天過得好,光埋怨當初那場戰爭也不會讓你活得更幸福??!” 吳祈寧慢慢地說,阿梅嘴快地譯。 以吳祈寧半路出家的越南話水平,實在是聽不出阿梅是否準確地聽懂了她的意思,而且她知道,即便阿梅聽懂了她的意思,以二十歲的阿梅的閱歷文化,是否能翻譯出來她中文原意的用心良苦也未可知。 但是,看著眼圈越來越紅的阿當,吳祈寧心里慢慢地有了點兒底:這世上還是有普世真理的。你對一個人好,那個人大概率事件是不會狼心狗肺地回報。 真誠和善良其實可以跨越國家和語言的阻隔,雖然吳祈寧不知道阿當握著她的手一把鼻涕兩把眼淚地說著什么。 但是從旁邊越南人的表情來看,今天的低眉順眼和那天的怒氣沖沖絕對是畫風不同。 吳祈寧些微松了口氣,她拍拍阿德和阿當的肩膀:“好好干。你們都好好干?!?/br> 在一堆臉色可親的越南工人的注目下,吳祈寧信步走出了車間,外面潑喇喇地太陽照了吳祈寧一頭一肩膀,暖洋洋地感覺。 吳祈寧抬起頭,看了看天。 天道有常,無往不復!一時之制可反為用,一時之吉可反為兇。 有了這一樁的事兒,吳祈寧賢名在外。 越南人都說:“吳小姐,善?!?/br> 那一陣子樂意跟她混的,反正挺多。 吳祈寧后來坐在屋里,細想著自己的所作所為,心里也是一陣陣地得意:善卷先生,教化百姓。我吳祈寧百姓沒教化了,就教化了一阿德,也算見賢思齊,心向往之。 不錯不錯。 不過這個行仁義事也是夠花錢的,想起來阿當的學費,吳祈寧的心啊,還是一陣一陣地抽疼。她心說:他都二十多了不至于念博士后了吧?別回頭一路念下去,再考上哈佛…… 總的來說,吳祈寧這事兒是辦的漂亮的,李工朝吳祈寧挑大拇指,說:“小吳你也算廣行仁義,揚我國威?!?/br> 吳祈寧嘴角抽抽地苦笑:“國威從來不便宜。真的,您相信我……” 許大爺也跟著樂:“這事兒算辦得有水平。小吳你有點兒韜略了?!?/br> 吳祈寧趕緊謙虛:“放下一切向前看。過去的事兒不提了,這不是我們的一貫方針么。中國人不會這個才叫白受教育了呢?!?/br> 就連盛年那么臉澀的人,回來都給了吳祈寧一個笑模樣:“行啊,吳小姐,刀切豆腐兩面光。會做人,會做事兒!” 吳祈寧腆著臉湊過去:“盛總,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為了工作么。那什么,這是阿當上學念書的錢,您看您給報銷了唄……” 盛年一把抽掉了吳祈寧的手,不掩嫌棄:“滾,你當好人,憑什么讓我花錢?!?/br> 吳祈寧大聲喊冤:“哎,哎,哎,這也是為了工廠穩定人心啊。還有那天加班兒請大伙兒吃飯的錢也是我墊的?!?/br> 盛年一臉地看不上吳祈寧:“那不是培植了你的心腹?;ㄟ@兩個小錢兒還舍不得,不上臺盤?!?/br> 吳祈寧是義正詞嚴的大公無私:“主上,我對您忠心,我要心腹干嘛???小的絕不結黨營私,您放心。主上,看在我這么誠懇地份兒上,這錢您給報了吧?!?/br> 盛年愜意地坐下,看著吳祈寧:“你過年不回家對吧?” 吳祈寧“呃!”了一聲,她懶得回國,想著不如把mama和白叔叔接過來,跟她在越南玩兒幾天算了。 盛年滿意地點點頭:“穆駿給你爸媽買好了往返飛機票,讓他們過年上越南找你來玩兒。護照簽證靈周濱海公司都給他們預備齊了,他是不是還沒告訴你?” 吳祈寧“呃……”了第二聲。她還不太適應你爸媽的稱呼,畢竟她還管白叔叔叫白叔叔呢。 盛年噼里啪啦地按計算器:“兩張濱海到胡志明的往返機票,一萬多塊錢是要的。哎哎哎,吳祈寧,公司待你不薄啊。你也好意思找我報銷這點兒小錢兒……” 吳祈寧想了想,坐了下來,她木木地“呃……”了第三聲。 然后就不提報銷的事兒了。 吳祈寧有點兒搓火:穆駿,你意欲何為?我們家的飛機票我又不是出不起?要你當好人!我媽說好了,這次旅行的挑費白叔叔花,我管越南地陪就行了。 你這給我媽和白叔叔買機票才仨瓜倆棗,盛年那會過日子的搞不好年終獎都不給我了,你信不信?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還是你和盛年商量好了,花小錢兒辦大事兒呢? 越想越生氣。 好容易挨到了下班,也顧不上國際長途賊貴,吳祈寧抄起自己的越南手機閉著眼睛把那串熟悉的號碼按了下去,她這下午一直是火冒三丈的,直到電話那邊傳來“嘟……嘟……”的待機聲音,吳祈寧的心,有一點惶惶的緊張。 然而她也沒惶惶多久,電話很快接通了,聽筒里依舊是那個熟悉地、斯文且淡淡的聲音:“您好,哪位?” 是了,吳祈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