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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這些年的政策主導也是走勞動密集型的路子,只需低頭拉車,不要抬頭看路。在座的都是一方的老總,咱們心知肚明,硬件條件不改的話,我們要提高利潤點,還是得在技術創新上想想法子,技術革命就別提了,壁壘太多,只能小敲小打小修補,比如這一回,祁連的潔凈室是怎么修的,唐叔您就別再套我的話了。我們小門小戶,靠這個過日子呢。我總覺得各家兒都有點兒不傳之秘其實是個好事兒。真的淪落到大家拼體力的時候,也就沒藥救了?!?/br> 唐叔分外沉吟:“你們難道真心要走?” 穆駿搖搖頭:“靈周濱海公司不走,我總覺得就算世道不好,十三億人要吃要喝,這些年飽暖安逸,大伙兒太平日子過慣了,再讓他們吃糠咽菜穿勞動布,吃過見過的人民群眾怎么能答應?工業品消耗低到一定程度,總會觸底反彈,內需就算緊縮到家了,偌大中國也是要吃喝拉撒的。都指著進口的話,肯定有王八蛋比咱們慌神兒。眼前雖然難,撐過去,總會好點兒。往好里說,這叫產業結構升級換代。也許忍過了這一波,前面又有一番好日子呢?!被剡^頭有意無意地掃一眼白瑞明,嘴角含笑:“就算他們大力發展國企沒有政策面扶持民營企業,也沒有大所謂,只要不把咱們公私合營咯,咱們就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br> 說完之后,他居然回過頭,悄悄朝吳祈寧俏皮地眨眨眼,一臉友軍幫忙你不用謝的邀功神情。 吳祈寧半托著腮幫,瞧著穆駿,在座的諸位老板里,穆駿是青年才俊兼之眉清目秀,這幾杯酒下肚,眼角眉梢都泛了微微的嫩紅色澤,剛才侃侃而談意氣風發,這會兒回首一笑,當真風流倜儻,十分人才,竟然丁點兒不輸盛年。 吳祈寧咬咬牙,一杯清酒悶了進去:這么大一塊奶油蛋糕,色香俱美,天天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然后給自己腦袋上插了非賣品的標示。許看不許吃,這不是坑人嗎? 唐叔看著穆駿,十分喜愛,他干了一杯:“小穆這句話,我愛聽,來來來,大家喝一杯?!?/br> 白瑞明仿佛讓穆駿說中了心事,也一沉吟。 穆駿干了這一杯,笑得幾乎有點賴皮:“唐叔,我們靈周科技小門小戶小規模,就這十幾個人七八條槍,有點兒進項兒就夠了,其實比不得您家大業大挑費大。前路漫漫我其實真心沒您發愁?!?/br> 吳祈寧心里挑了一個大拇指:話是實話,恭維也是真的。這等不著痕跡,果然也是化境。 看來穆駿不是不會應酬,就是有盛年給他擋著,把人養懶了。閑閑地給自己夾一筷子菜,吳祈寧心里更多一份沒意思,人家各個都是人精轉世呢,就我傻不愣登跟著瞎cao心。 吃飽喝足,照例去K個歌什么的,消食解酒。 時氣不好,出來鬼混的客流見稀,寶姐對于業務熱情正空前高漲,眼看吳大小姐丟來生意給她正是歡天喜地,應承起唐叔白瑞明來,遠比吳祈寧和穆駿上心熱絡。 穆駿年來吃齋念佛,沒怎么和寶姐打過交道,混到這塊寶地眼睛都有點兒不夠使,看了半天,在吳祈寧耳邊嘀咕一句:“果真里的黃二姐:‘做生意,蠻巴結?!?/br> 吳祈寧“噗嗤”一聲笑了,心說我們穆總酒桌上縱橫捭闔的意思是有了,嫖===娼的時候居然還有幾分書呆子風范,果真十分的可人疼。 寶姐可懶得搭理什么海上花,風里花,手忙腳利地一大把的時髦女郎塞進了屋子,鶯鶯燕燕地陪曲點唱開紅酒,屋里熱鬧地一塌糊涂的時候,寶姐抽冷子把吳祈寧拽到了一邊兒:“我說寧姑娘,盛年呢?老也不見他來了……” 吳祈寧笑:“出差了?!?/br> 寶姐眼神一黯,咬著嘴唇罵了一句:“沒良心的……” KTV里光影斑駁,聲浪滿滿?;薨倒馐赵趯毥愦蛄酥楣獾木聤y容上,竟然也是一模一樣的別有幽情暗恨生。有一瞬間,吳祈寧很想搖著寶姐的肩膀兒問她:“他有老婆了。你知道嗎?”想一想,終于沒有說出口。這是人家兩個人的事兒。 吳祈寧苦笑,總是癡心女子負心漢,幾千年了,不變的戲碼。 也不知怎的,吳祈寧覺得這樣的寶姐值得別人安慰。她想一想,拍了拍寶姐的手腕子:“盛總臨去的時候說了,讓我安排財務回頭給你結賬,他怕你最近,手頭緊?!?/br> 寶姐咬了咬嘴唇,挑眼看著吳祈寧,說:“好?!?/br> 人說賭桌見人品,喝酒看品質。其實風月場上也挺知人性兒的。 那邊兒正有小姑娘一屁股坐在周海天的大腿上:“周總好久不來,哎喲好大酒氣,來,我喂你吃個果盤解解酒?!敝芎L烀奸_眼笑,摟著姑娘的腰上下摩挲,正是你儂我儂,忒煞情多。 唐叔吃相就好看許多,笑語晏晏地和小姑娘點歌喝酒。 白大少看起來是沒少見這世面,很放得開,跟叫來的姑娘玩個對唱,偶爾還互相拋個媚眼。 倒是穆總有幾分束手束腳的,規規矩矩地坐著跟人家小姐聊天,左推右擋,攔著人姑娘對他上下其手。偶爾眼風殺到,白吳祈寧一眼,估摸是恨她把他叫到這里來受罪。 吳祈寧看著有三分好笑:說真的,以穆駿的人品外貌,這小姐跟他誰占誰便宜還真不好說。 吳祈寧朝穆駿聳聳肩膀,施施然出去透個風:你家的買賣自然你自己cao心。 這屋里烏煙瘴氣,她想出去散散。 這家KTV很有風致,盛年喜歡的地方品味不俗,臨水而居,屋里鬧翻天,外面的回廊總還雅致。 是秋天風韻了,一彎新月,波光粼粼,小風一吹略有點兒冷。 吳祈寧仰頭看天,心里五味雜陳的。 穆駿今天酒桌上說的話是真是假,很讓人費腦子,從吳祈寧的角度說,現在工作勝任,駕輕就熟,薪水也滿意。如果靈周科技全面搬家,她有媽有家的,總不能跟著一起去那蠻荒之地,到時候另找工作,真心煩人。 可著吳祈寧的心,自然是靈周不走最好。 可是盛年是個折騰心大的人,大陸業務慘淡經營,他能扛得住不走嗎? 秋風吹過,葦葉伶仃,吳祈寧慢慢地抱住了肩膀,打了個寒顫。 她不喜歡這里,她想回家。 哪怕回家發面揉饅頭蒸包子,賣把子死力氣,也好過三更半夜的跟這兒皮笑rou不笑的看著這幫牛鬼蛇神費腦子。哎,你說這婦女解放有什么意思???默克爾大媽這輩子是為了多大的難? 正琢磨著要不要干脆任性到底不告而別,忽然那邊兒“嗷”地一嗓子喊了起來。 左右百無聊賴,吳祈寧決定躥過去看看熱鬧。 那邊小廳門口,一伙兒人,扭著寶姐,正在折騰。 幾個大老爺們兒,死拉活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