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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祈寧忽然又說:“要不然,我搭你車,咱們早點兒來晚點兒走?別當著那么多同事的面兒?!?/br> 穆駿點了點頭:“可以?!?/br> 讓穆駿沒想到的是,吳祈寧這個安排是有目的的。 每天早上吳祈寧上車都會給他講一點兒小貼士,簡單而實在:今天晨會我們會說什么。生產部會說什么,財務部大概有什么反應。以我看來,誰誰誰是在撒嬌,誰誰誰的工作是真心進度趕不出來。簡報似地言簡意賅,最后總是加一句:我只代表我的觀點,穆總你得全局看。 然后,就沒然后了…… 一個開車,一個看天。 吳主任和穆總是沒有那么多嘰嘰喳喳的。他們之間的交流是點到為止代替了掏心掏肺。 穆駿苦笑:“小寧,你還拿我當穆駿哥不行么……” 吳祈寧停了很久,終于嘆氣:“穆總!您是我上級?!?/br> 吳祈寧除了很小心翼翼地工作。她也小心翼翼地玩味著盛年和穆駿的關系。吳祈寧是個很敏感的人。她小心翼翼地斟酌著兩個老總的心思。揣度上意,歷來中國人都愛干。但是這是個很危險的一個活計,誅心之罪從來都是從這里而起,而且老實說吳祈寧搞不清盛年對穆駿的看法。 但是,有些事情是不由自主的,比如說開晨會的時候,吳祈寧總是會不自覺地給穆駿解釋得更多更細致,如果單純跟盛年匯報她沒這么多廢話。下級向上級匯報的時候多說話是有風險的,言多語失。吳祈寧現在冒了這個風險。 如果工作里出現幾個部門碰撞一下火花,吳祈寧所代表的業務部門會主動退一步。如果是跟盛年工作,她會把難題上交,圣上裁決。但是對著穆駿,她下意識地不讓穆駿做很難的判斷。這也算另類的功歸于上,過歸于己。 每到這個時候,盛年就冷冷地看著吳祈寧,嘴角掛著一絲可堪琢磨地笑容。 吳祈寧想了想,就直接找盛年去了,當然她借了一個要讓他簽字的引子,看著盛年心情不錯的時候,她小心翼翼地問:“盛總,需要我站隊嗎?在您和穆總之間?” 盛年挑著眉毛看她:“你不是已經站了嗎?” 吳祈寧很坦然地說:“你要覺得我站錯了我可以站回來?!?/br> 盛年搖搖頭,“刷刷”地簽字:“沒站錯。穆總和我的利益是一致的。你就放心大膽地向著他吧。哼……”語氣略酸。 吳祈寧想了想:“您什么時候去越南辦事兒?” 盛年挑眉:“還要轟我走了?” 吳祈寧揉揉太陽xue,就敢不說話了。 穆駿的加入讓吳祈寧和盛年有了點兒莫名的隔閡,這是錯不了的。 這事兒就是這樣,你想破了腦袋也是那么回事兒。事情沒有大變化之前,自己的活兒還是要干的。任何辦公室政治都是存在的,但是明白人從來都拿這個當最主要矛盾。 干活兒是硬道理。 你能干,就是一,后面站著的人情世故都是零。沒有一,零沒意義啊沒意義。 吳祈寧在開發一家輸液器材廠,而且走的比較平順。盛年鞭打快牛,總是嫌吳祈寧進度慢。 偶爾鬧騰得狠了,吳祈寧會求助地看穆駿一眼:您是董事長??! 穆駿看著她,愛莫能助地表示“呵呵”。 穆駿是完全不插手業務部的事兒!他更喜歡和生產研發的趙工一起混。 漸漸地吳祈寧有了種感覺,盛年是業務部的;穆駿是生產部的…… 讓吳祈寧欣慰的是:好在業務部是老大。 那陣子她小心翼翼地跟穆駿保持著距離,原因且公且私。 第23章 溺水 公事公辦是沒錯兒,吳祈寧沒想好怎么跟穆駿私下相處,前兩天已經干一仗了,消氣兒了也沒臺階兒下。 穆駿忒實誠,自己說拿他當上級,他就不茍言笑不說話的。 于是吳祈寧只好接著淡著他??梢膊荒芾系?,這打頭碰臉的。 穆駿是高冷臉面癱個性沒錯兒??墒菂瞧韺幗^對不是冰山殘疾人款的。 她對著人要是不笑么滋兒的她自己別扭,況且還有一肚子話想跟人念叨。天天干著穆駿,吳祈寧也是百爪撓心的。是不是要回復到當初那種無話不談的狀態可以商榷,但是,能不能氣場稍微不這么冷啊…… 周末,吳祈寧揉著手里的面團子,心里冒火:樹洞穆駿堵死了,這是要憋死我的節奏嗎?可是我一個大姑娘家,怎么再往回圓這個場面呢? 她其實是琢磨著要不然包一個穆駿喜歡吃的素餃子,然后等黃鳳回來,人多點兒,大伙兒一說一樂就完了。 哎,也不知道黃鳳有沒有這個眉高眼低給勸勸。 這個臭黃鳳!平常早嘛兒的就回來了,今天這是怎么了,日上三竿了還沒影子。 黃鳳從學?;貋碇蠛芸炀桶l現了屋子里氛圍的不對。 吳祈寧在虎虎生風地剁餡兒,穆駿在一邊兒坐著發呆,金姨帶著童培培在盛境里面招待她們合唱團的老干部…… 穆駿上班,盛境沒人管,他老人家心眼兒活,把閑在家的童培培叫過來看店。 看著在家養得臉色紅潤得老同學,吳祈寧心里撇了撇嘴。 外面陰云密布,屋里氣場低的要死。 黃鳳開門見山:“師姐,你和穆哥又怎么了?” 吳祈寧按了按眉梢:“什么叫又……” 黃鳳看了看吳祈寧手里的菜刀和明顯薄了一圈的菜墩子,用表情告訴師姐什么叫一切盡在不言中。 坐在沙發上的穆駿很實誠,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黃鳳,是我蒙她了……” 聽了個大概其的黃鳳“嗷”地一聲跳起來:“啥?你說啥??” 他指著鼻子罵街:“姓穆的??!我師姐對你這么好!你這么大事兒還瞞著他!你還有沒有人性????” 他怒氣沖天的回頭:“師姐!別搭理他??!我支持你?。?!” 吳祈寧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于是穆駿就又多了個對立面兒,叫黃鳳。 然后吳祈寧覺得她就更沒臺階和穆駿和解了。 結果那天穆駿連餃子都沒吃,沖他們倆點個頭就默默地走開了…… 走開了…… 走開了…… 黃鳳跟穆駿發了那么大火兒,也不好意思晚上再跟人家擠著睡,自己摸摸鼻子回學校了。 那天天兒不好,陰陰沉沉的,但是就是不下雨。 金姨周日要出個差,吳祈寧把自己老娘打發著上了飛機場,自己信步往家的方向走。 天色陰沉,仿佛憋了一場暴雨。吳祈寧走著走著看到了盛境的招牌,按照以往的習慣呢,她都會進去和穆駿打個招呼,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兩步,忽然想到如今里面站著的是童培培。 吳祈寧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