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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這次海關臨檢任務完成的尤其好。美國客戶對她非常認可,我決定讓小吳來主管一下對外業務這一塊?!?/br> 眾人鼓掌聲中,盛年拉著吳祈寧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小吳啊,以后對外業務要好好發展,發展好了咱們獨立成立一個部門?,F在起,你直接向我負責,獨立向我匯報。就這樣,大家好好工作吧?!?/br> 眾人自然山呼萬歲,目送老大離開。 沒有預期的任何爭斗。 吳祈寧回到自己久違的辦公桌后的時候,劉楊甚至朝她友善地笑出了八顆牙:“歡迎回來啊,小吳?!蓖炯有值艿淖炷樉秃孟翊蠹抑翋塾H朋,而她就是出了幾個月的差。吳祈寧心里默默地豎起來一根中指。 相比之下,馬姐倒是比較性情中人。陰沉個臉,但是明顯沒那么事兒逼了。不說話,不出聲,不刷存在感。 吳祈寧本身不愛多事兒。 她很喜歡這種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你干你的,我干我的,各自拿薪水。 吳祈寧偶爾也借著去食堂敲打兩句閑話:“豬頭也不能到處啃。偷吃也得有個偷吃的地兒。咱們業務部,辦公區域得保持清潔哈?!?/br> 馬姐黑著一張臉,扭頭就走。 吳祈寧拿人頭打賭,世易時移,現在是馬姐考慮要不要辭職了。 倒是劉主任笑么笑眼地聽著,甚至點點頭:“小吳說得對!” 吳祈寧心里冷笑一聲:賤人! 盛年好像挺把吳祈寧回去的事兒上心,偶爾也躥過來看看。瞅著吳祈寧臉色紅潤業務嫻熟,日子仿佛過得很平順,他也沒說什么,就是時常提點一句:“多長點兒心,多長點兒眼?!?/br> 這話說的,讓吳祈寧經常陷入深深地思考,盛年要讓自己看什么? 她其實還是比較存不住話,周末的時候就跟穆駿念叨念叨。究竟是小女孩的心思,說到自己完斃了馬姐,頗有幾分洋洋得意。 穆駿聽了,倒是一貫神色清冷:“堯為匹夫,不治三人;而桀為天子,能亂天下:吾以此知勢位之足恃而賢智之不足慕也?!?/br> 吳祈寧一下子xiele氣,嘟囔:“怪不得韓非讓秦始皇宰了,這廝是太不會聊天了?!鞭D一轉眼珠,不掩落寞:“合著我能有今天還是傍著盛總的緣故……我還尋思我本事了呢……” 穆駿搖搖頭:“盛年那貨眼空心大,也不是有個腦袋就傍得上的。還是你工作很用心了?!?/br> 吳祈寧忽然怪叫:“哎!你怎么知道盛總叫盛年???” 穆駿臉色微紅,有點兒局促:“你說的啊……” 吳祈寧撓撓腦袋:“不會吧……我還這么嘴碎?” 黃鳳推門進來:“師姐你不嘴碎誰嘴碎?” 吳祈寧有心瞪眼,忽然看見墻角的一摞碎磚,立刻眉花眼笑起來:“鳳爺來得早?今天想學點兒什么?” 黃鳳大馬金刀地往那兒一坐:“的總譜你有沒有?” 穆駿涼涼地走過來,抹布往桌上一扔:“先幫我收拾店去!怎么跟你師姐說話,越大越沒規矩!” 黃鳳灰溜溜地站起來,規規矩矩沖吳祈寧鞠了個躬:“師姐好?!比缓竽弥詹济钊チ?。 吳祈寧很崇拜地看著穆駿:“師父,冰山臉是怎樣煉成的?” 穆駿端詳吳祈寧半天,捏了捏她圓潤的下巴,長嘆一聲:“悟空,汝苦無天分,只怕難成正果……” 吳祈寧撥拉開穆駿的手:“菩提老祖!中午炸蝦烙餅,甚是油膩,與出家人不合,我就不壞您修行了?!?/br> 穆駿連忙擺手,追上去:“別??!小寧,成不成正果咱們好商量!” 金姨幫穆駿看著柜臺,笑:“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br> 金風吹過,颯颯秋涼。 冰淇淋店不是很忙,盛境的前院兒有一套桌椅。 周末的下午,照例是黃鳳做功課或者練笛子; 吳祈寧讀書或者做飯; 穆駿悠悠閑閑地收拾家拾,比如說去敲敲打打門前的木籬笆,或者給窗子上點兒漆。 金姨坐在店里客串掌柜,偶爾幫黃鳳改一件穆駿或者吳祈寧爸爸的衣裳,很有點慈母愛兒的意思。 有的時候金姨自己都嘆氣:“這要都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他們三個就都抬頭,看著金姨笑。 穆駿慢慢發現,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客戶。黃鳳看著盛境的時候,樂團的同學總來。吳祈寧看店來小白領比較多。金姨看店,每日簽到的鐵忠粉絲是退休干部白大爺。 穆駿玩味一下,微微莞爾。 吳祈寧后來的小生活還是很愜意的。老美的單子很規律,付款也不用催。對于擴大市場這一塊來說,無外乎是展會什么的,盛年給她的拓展壓力不大,只要把幾位對美的經銷商伺候勻了,基本上就沒啥大事兒。 吳祈寧也曾經想跟盛年討教如何多攬點兒對外的單子,盛年搖頭:“匯率的問題,現在出口優勢不大。人民幣升值加海運運費,歐洲客戶找中國未必比找波蘭便宜到哪兒去,只要好處不明顯,他們還是很樂意拉拔自己白人兄弟的?!眹@口氣:“早不是二十年前出口拉動的好時候啦……” 說到這里,盛年的眉宇之間是貨真價實地愁云一片了一會兒。 吳祈寧摸摸良心,必須承認靈周的主要業務還是國內客戶,自己手里這點兒只能算個零頭。 吳祈寧不怎么忙,安逸就要生事端。她還真就省下心來看見了點兒什么。劉楊馬姐的春==宮大戲她是沒有心思理的。她是看見了沒有的事兒。 吳祈寧發現劉楊總是不在公司。 業務么,到處跑,不稀奇。稀奇的是,也沒見劉楊開發什么新的業務渠道。他手頭兒的活兒好像都是馬姐干著。 吳祈寧開始是覺得這貨偷懶。但是顯然不是,劉楊也很忙,不但上班忙,下班也忙。吆五喝六地拽著趙工收下的工人出去喝酒吃飯唱卡拉OK。 凡是反常即為妖,以劉楊這類西裝革履的小白臉型人物抓著普工出去唱K,總不是那么搭調,平常也沒見他怎么接地氣啊。 后來吳祈寧偶爾看到劉楊在瀏覽一些小規模廠房租賃的廣告,偶爾還會過去和他們聯系一下。然后劉楊在辦公室的時間越來越少,她甚至聽見茶水間里,馬姐接個電話,對方粗聲大嗓恁地耳熟。馬姐不會裝蒜,看見吳祈寧進來扭頭就走,擺明了不想讓她聽見的德行。 看見神色慌張的馬姐,吳祈寧的第一反應:劉楊不在,她又換了一個? 可是電話里這聲音這么耳熟,是誰呢?仿佛在哪里聽過。 吳祈寧這一天都在低著頭琢磨這個事兒,到了晚上,她滿腹心事地幾乎和采購部小張撞了個滿懷。 吳祈寧“哦”的一聲想起來,那聲音是做濾棉的李總!自己在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