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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念一想,那我用不用學習朝陽區人民群眾去舉報他??? 恨恨地拿出來一西瓜,預備分給自己和老娘一人一半。左右看看,西瓜個兒大,吳祈寧才想起來這是特意買給三個人吃的。咣當一切兩半兒,看著巨大,吳祈寧忽然覺得不解恨,左右開弓地把西瓜當穆駿剁成了小塊兒,甜汁飛濺,十分血腥,吳祈寧看看自己沾滿了西瓜湯的雙手,拿起來一塊瓜,先解恨地咬了一口:不舉報了。我得給他瞞著,誰讓人家是我們家財神爺呢。 那一瞬間,吳祈寧覺得自己老仗義的了。 穆駿是在第二天晚上回來的,眉目安定,身染檀香。 論說吳祈寧是應該跟他急的,吳祈寧也想跟穆駿急眼來著,詞兒都備好了,左思右想一整天。啥也不說明白了玩兒失蹤,偌大的一個鋪子說扔給我就扔給我,是吧?盛境是你穆駿的盛境,江山那是您陛下的江山。我一外人做不了主,臣妾是幫腔上不了臺。做買賣不能這么任性胡來,做人男不可以這么不負責任……此處可以擴展三千字。越想吳祈寧越覺得自己有理。越琢磨越覺得自己理直氣壯。捋了捋詞兒,有力有禮有節! 吳祈寧覺得自己不當外交部發言人都是屈才了。 擱唐朝我就是魏征。 擱大明我就是海瑞! 忠臣! 錚子! 賢德善諫能進列女傳! 自己想著都覺得美得慌! 門響,風動,人來。 吳祈寧潤潤嗓子就要勸道。 事實證明,穆駿是個很有氣場的人。 他進門冷著臉跟吳祈寧點點頭,算是告訴你:爺回來了。 爺,回,來,了…… 話嘮和冰山的對決永遠會演化成熱臉貼不上冷屁股的標準款。 人家淡淡地冰鎮著一張臉,常溫的吳祈寧頓時氣焰就囂張不起來了。 千言萬語到嘴邊,自己心里代表穆駿堵了自己一句話:關你屁事啊。 然后登時把自己噎得失啞口無言。 吳祈寧背著手圍著穆駿轉了一圈,張了張嘴,愣是啥也沒說出來。 穆駿也看著吳祈寧不說話,挑挑眉毛好像是問:“你要干嘛?” 左看右看,吳祈寧覺得這樣神色的男子,也不像是嫖--娼歸來,算是給自己一點兒心理安慰。她小聲嘀咕了一句:“除非你嫖的是魚玄機……” 穆駿聽見了:“你說什么?” 吳祈寧趕緊大幅度搖頭:“什么也沒說……” 穆駿看了她一眼,自己上樓了。 吳祈寧摸摸鼻子,自己也回家了。 那天穆駿破天荒地沒去吳祈寧家吃晚飯,吳祈寧還當人家火了,自己找沒人的地方抽自己個嘴巴子,心說敗壞別人嫖魚玄機總是不好,比如說讓我上趕著李白我也不樂意。自我批評一番,雖然覺得不搭調,可吳祈寧轉天還是臊眉耷眼地去找穆駿了。 掌柜的走了兩天,賬目還是要交代的,獻寶似地舉著一大堆現金和賣空了的冰淇淋筒,吳祈寧察言觀色,穆大爺還是那么神色淡淡,波瀾不驚??梢矝]更橫眉冷對,看了看賬上贏余,再瞅瞅店鋪窗明幾凈,他給了吳祈寧一份大號冰淇淋,又塞給吳祈寧一百塊錢零花算是看店的錢。 吳祈寧心大,頓時眉花眼笑謝主隆恩,至于嫖--娼的事兒么也就當他沒聽見啊沒聽見。 很久以后,吳祈寧才總結出來一個規律,每逢農歷初一十五,穆駿就會失蹤,然后回來吃素…… 穆駿好像不是很在意冰淇淋店的生意如何,平平淡淡能過就好。 宣傳、噱頭、打折促銷統統懶的搞。 他是為了開個冰淇淋店而開一個冰淇淋店,形式大于內容。 吳祈寧在,他就更不務正業一點兒,甚至給門口弄了個流浪貓的喂食點。 可是穆駿總是不如吳祈寧手腳麻利。 于是吳祈寧每天就又多了一個喂貓的活兒。 吳祈寧那天喂著門口的流浪貓恍然大悟:可能人家信佛。 出事兒是在吳祈寧開學前不久的一天。 金姨打電話回來說加班,回來晚。吳祈寧一個人百無聊賴,于是決定收拾收拾開學要帶走的書。這一歸置,就歸置出事兒了。吳祈寧一邊兒收拾著書包一邊兒想,我有一本參考資料,擱哪兒去了來著?她現在住的小屋巴掌點兒大,要找東西也不算為難。東摸西摸摸一遍,確實是沒有,那就是沒有了。 吳祈寧看看天色不早了,但是又覺得沒找到這本書心里總是個事兒,就摸出來鑰匙去了小樓。 她刻意是從大門進的,還特意跑到跟穆駿跟前打了個招呼:“穆駿哥,我要上樓去找本書?!?/br> 穆駿頭也沒抬,意思是去唄。 熟門熟路,吳祈寧“蹬蹬”地躥了上去。 天不早了,二樓有點兒黑,吳祈寧仗著地頭熟,干脆也沒開燈。找書不是很順利,這本書是壓在一大堆書底下的。吳祈寧搬搬扛扛,尋尋覓覓,把自己折騰的跟土猴一樣。書是找到了,人也是一身灰,再加上大熱天的汗,裹在一塊兒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吳祈寧抹了抹手,說:不行,我必須得洗洗手,沖沖胳膊。 畢竟在這兒住了二十多年了,她好多行為都是下意識的。吳祈寧烏漆墨黑的第一反應就是回自己屋里拿條毛巾。穆駿今天并沒有鎖那間小屋的房門,吳祈寧順手一推就進去了。 前跨一步,忽然想起來,對啊,這間屋子人家不讓我進。 可是……為什么不讓我進呢?穆駿在里面分尸了?還是藏了個大美女? 人說好奇心害死貓,此刻吳祈寧的心里小貓撓撓地,好想好想進去看看…… 實在忍不住了…… 她輕輕地把門推得更大了一些…… 木門,地板,黃昏,燈黯。 門軸吱呀一聲,響得跟柯南出場似的。 黑暗里大約掃了一眼,吳祈寧的后脊背瞬間冒起了涼氣。 不是吳祈寧膽兒小,是她覺得…… 她曾經的臥室怎么好像給布置成了一靈堂…… 就她書桌上,擺著一個女孩子的黑白照片,照片中人明眸皓齒,容顏瀲滟,漂亮地不食人間煙火。不過看起來她也確實是不食人間煙火了…… 兩側放著白蠟燭,正中香爐里清煙裊裊。 桌上還放了一件什么顏色雜駁的衣服。 吳祈寧神使鬼差地慢慢走上前去,把那件衣服抖開一看,赭石褐色,四濺噴射,分明是血! 吳祈寧“嗷!”地一聲把衣服扔到了地上,扭頭就跑。然后duang的一聲,在門口撞上了一個人。十足堅硬的男性身體,吳祈寧抬頭一看:面前分明是那只神色不善的穆駿! 基本上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天黑。 沒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