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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主動將刀叉遞給他,微笑道:“這是我們主廚的拿手法餐,食材都是從法國農場直接空運而來的,保證食材的新鮮程度。新鮮的鵝肝經過主廚的精心烹制,具有奶油般細膩的口感,先生不妨嘗一嘗?!?/br>木非魚還在洗澡,羅影縱然饞得直吞口水但還是十分講義氣地合上餐盤:“不,我還是等朋友一起吃吧?!?/br>“鵝肝涼了味道就會有很大的不同,我個人建議最好趁熱食用,才能保證最好的口感。我想先生您的朋友是不會建議的?!?/br>木非魚的聲音同時傳來:“羅影你想吃就吃唄,不用等我,我馬上就出來了?!?/br>羅影一聽再止不住心癢,立即拋棄了塑料兄弟情,屁顛屁顛地接過刀叉切割鵝肝。鵝肝果真細膩滑嫩,刀尖一碰便輕輕分成了兩半。羅影叉起一小塊,正要放入最終,余光忽然瞥見服務生露在袖口外的一截手腕。那截皮膚和他氣色正常的臉龐有著巨大的色差,不僅灰白得宛如死人一般,更從皮膚深層向外透著一塊塊青褐色的斑塊。羅影心中一驚,那種斑塊對于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他的大腦急速轉動起來,陡然想到木非魚在這種高分貝的電視聲中,是怎么隔著墻清楚地聽見他和服務生的對話,而回答他的?他強忍著不安和恐懼,悄咪咪地低頭假裝眼睛不適,將從兜里瓷瓶里摳出的柳葉汁揉進了眼睛里。再抬起頭時,服務生仍然是那個服務生,但是他全身的皮rou呈現出一種腐敗的松弛,眼球上甚至爬過一條蠕動的蛆蟲。羅影克制住尖叫的沖動,戰戰兢兢地低頭看向突然失去香氣的餐盤,撲面而來的是股濃郁到嗆人的血腥味。餐盤中肥美的鵝肝變成了一塊血淋淋,也不知道從哪個動物身上挖出來的新鮮肝臟,被黃白色脂肪包裹的肝臟泡在一灘黑紅的血水里,散發著陣陣腥味。“嘔?!绷_影再也克制不住,扶著桌子將吃的晚餐吐了個干凈。服務生臉色變也未變,彎下腰舉止優雅地用刀叉將肝臟切割成份額相等的塊數,叉起一塊送到羅影嘴邊:“先生,鵝肝涼了就不好吃了哦~快趁熱吃了吧?!?/br>“吃你大爺!”羅影奮起將桌子連同餐盤一起翻了個底朝天。銀質的餐具滾落一地,其他餐盤也都被掀開了地上,露出里面的真實菜肴。餐盤中全是大小不一的內臟,有仍然緩緩跳動的心臟,也有肥大的肺部,大小形狀一看就知道屬于哪個物種的。羅影也不知道從哪里鼓起的勇氣,鉗住服務生的手腕往旁狠狠一甩,將他整個“人”推出了幾米外。他本想去浴室喊木非魚一起戰斗,結果想起浴室里木非魚和這個服務生的一唱一和,頓時心生寒意,連滾帶爬地擰開房門,一路哭嚎地奔向蕭七他們的房間,猛捶房門:“七爺!觀主!救命啊啊啊??!有鬼?。。?!”蕭七和關卿這時候差不多快睡著了,蕭七這人很有意思,好好的一米五單人床不睡,非要和關卿擠一張床。關卿胳膊擰不過大腿,別別扭扭地也就同意了。蕭七也沒真把他就地給辦了,一來時間場合不對,二來他理解地摸了摸關卿的小肚子:“每個月這幾天我懂的,等這次回去我給你再訂一箱烏雞白鳳丸調理調理?!?/br>關卿回以他一個恬淡的微笑,在蕭七鐵板似的腹肌上也揩了幾把油:“總讓你破費多不好意思,回頭我也給你訂機箱X源牌腎寶,你好我也好?!?/br>蕭七:“……”互相傷害夠了的兩人各自平息了下心中的怒氣,安詳地一同閉上眼入睡。結果眼沒閉半個小時,羅影就鬼哭狼嚎地來捶門了。關卿剛好開始做了一個夢,夢里他回到了定坤觀,站在前院里的一株老樹下,仰頭撫摸著樹干。“你回來了?!?/br>有個聲音從另外一株樹下傳來。關卿驀地看過去。蒼翠如蓋的樹蔭下,一個長發男子披著黑色的鶴氅朝他微微一笑。他的樣貌生得極為俊美,一笑起來如春花燦爛,仿若驚鴻掠影,只叫關卿微微一怔。關卿與他隔著兩株樹的距離遙遙對望,忽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傷與怒意,他無法控制這股復雜的情緒,也無從得知它們從何而來。過了許久,他輕輕問道;“你是誰?”那人愣了一下,隨即仿佛想通了一般,無奈而溫柔地笑了笑:“你這個孩子呀~”月色如白練,被樹葉篩成螢光點點,漏灑在那人清雋的身影上,竟是直接穿透他的身體,落在了地上。他對關卿道:“你現在想明白了嗎?”關卿怔忪片刻,茫然遲緩地問:“想明白什么?”眉目如畫的青年人抬手拂過點點月光,仿佛能觸摸到它們一般:“想通人世情愁,想通陰陽分合,想通這千千萬萬年以來我輩中人所求的真正道義,”他忽然輕嘆一聲,“最重要的是想通你想要什么?!?/br>關卿反問道:“我要什么?”“對,”那人慈悲而憐愛地看著他,“你之一生漂泊流離,過盡坎坷,嘗遍冷暖,世間百態你皆看過,但你始終不明白自己畢其一生,所求為何。在這里,你明白了嗎?”關卿被他一句話帶入巨大的惘然與迷茫中,直到他被羅影的敲門聲驚醒一時間也無法徹底清醒。蕭七帶著戒備入睡,睡眠很淺,敲門聲幾乎一想起,他便警覺地睜開雙眼,眼中睡意幾乎在一刻退盡。他架起單片眼鏡,一手從枕下抽出把黃銅色的金屬物體,一手按住條件反射坐起來的關卿:“我去,要有什么你先保護自己?!?/br>關卿迷惘地坐了片刻,直到蕭七下了床走向門才倏地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掀開被子赤足跳了下去緊張道:“蕭七?!?/br>蕭七朝他比了個放心的手勢,一手搭在門上,隔門懶洋洋地罵道:“大晚上的不睡覺跑我們這叫什么魂?!”羅影在門外痛哭流涕,頭也不敢回,恨不得扎進門板里,凄厲地叫道:“七爺!有鬼??!那鬼把木非魚給殺了!”蕭七和關卿的神色同時一變,蕭七拉開保險,手搭在扳機上,拉開了門。門外的羅影幾乎瞬間撲了進來,還沒近蕭七的身就被他給閃開了。羅影直接撲了個狗吃屎:“……”隔音效果再好,羅影這么驚天動地的一鬧騰,夏東明和徐文耀他們也被吵出了房門。徐文耀仍然是副病怏怏的樣子,臉色比中午分別時稍微好了一些,他緊張地扶著門邊問道:“出了什么事,蕭七爺?”夏東明將外套披到他肩上,明顯帶著保護意味地將他往房間里拉了拉:“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我和他們說?!?/br>徐文耀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