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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出來的,只有世子一個人。 幾人便是停了動作。 愣著看了一眼,之后齊刷刷的低頭,退到了一邊去。 裴笙淡淡的環視了這屋子一圈。 “近幾日要千萬注意著夫人的安全,無論是吃食還是出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nbsp;裴笙說話聲音雖然聽著是淡然的,可其中的那一份凌厲,也讓人無法忽視。 底下這幾個丫鬟壓根是看都不敢抬頭看一眼的,怕要不是有寬大的衣裳下擺擋著,都能看見那瑟瑟發抖的雙腿。 “有任何事情,隨時向我稟報?!迸狍限D頭,看向山茶,沉聲道:“不得隱瞞?!?/br> 山茶是唯一一個最常跟在沉魚身邊的人,葉沉魚的事情,無論大小,她大抵知道的清楚。 可是這廂山茶聽裴笙的吩咐,抿了抿唇,腳步下意識的往后微動,一時間,沒有點頭答應。 今兒早上夫人喚她,她沒有進去,所是瞧著夫人今天一天都不怎么理她,還是她厚著臉皮湊到跟前去硬說話,才將將是好了一些。 這回世子爺說夫人的任何事情都要向他稟報,那豈不就是...... 不就是間接了背叛了夫人嗎? 到時候讓夫人給曉得了,可一定是要生氣的。 可是世子爺說的話,也是一道重壓,無論如何,她不能不聽。 山茶真是愁的不得了,低頭看著腳尖,繡鞋里頭,腳趾頭還在一下一下的扒拉著。 不曉得如何是好。 左不是右也不是,好像怎么選都不對。 裴笙的手撫上他腰間銀環。 山茶瞧過去,視線中是裴笙的手指慢慢在轉著那銀環,看似隨意的一個動作,卻是讓她心里一陣發寒。 這事,也是沒有讓她有選擇的余地的。 “是,奴婢知道了?!?/br> 山茶戰戰兢兢的應下。 裴笙點點頭,當即旁的話沒有多說,直接跨步出門。 腳步聲消失的那一刻,幾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山茶更是長長的吁出。 應當也不會有什么事吧。 山茶捂著胸口,感受到心跳砰砰跳的飛快,當時還在思考,世子爺方才說的這些話,她究竟應不應該告訴夫人呢? ...... 裴笙一路走到書房門口。 他伸手,手掌已經碰到了門板,正要推門進去,突然意識到什么,停下動作。 身子往旁邊移了移。 然后才輕輕推開了門。 就在門縫變大的那一瞬間,好幾粒銀閃的珠子從里邊飛快的彈出,亮光自眼前劃過,緊挨著裴笙的身子,卻是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皆是完美躲過。 若是再差那么一點兒,那些珠子,非要全部打在他臉上不可。 使了力氣的彈過來,那一下勁猛極了,若真是落在臉上,那指不定會是何等不忍目睹的模樣。 書房里頭傳來一陣可惜哀婉的嘆息聲。 “怎的又叫你躲過了呢――” 隨著這聲音的,便是珠子清脆落地,在地上彈過兩下,接著就打著轉兒,向四處滾去。 “哎呀呀,那可是我前幾日剛得到的丁香銀珠鐲子,要送給我家丁香的?!标懻恳贿呌质呛爸?,然后,追著那珠子跑了出來。 裴笙看了一眼停在他腳下的一顆珠子,毫不猶豫的就踢了出去。 陸湛眼睜睜看著它們越滾越遠,睜大了眸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裴笙沒理他,直接進了書房。 陸湛倒也不是真在意那珠子,他陸大公子要什么沒有,自然是豪氣的。 笑了笑之后起身,也進了門,還十分順手的把門給關上了。 “一夜春風度,裴世子今兒個紅光滿面,精神奕奕啊?!标懻吭谝巫由献?,一只腳松松垮垮的翹了上去,笑意輕松。 裴笙這邊有什么消息,他都是一樣一樣的知道的清楚,今兒早上一醒來,就傳來消息說那頭的好事,陸湛連懷里的丁香姑娘都顧不上,急匆匆便跑了過來。 這會子一見人,雖然還是和以往一般冷淡,但是那眼眸里頭的一抹柔意,卻是從未有過的。 侄媳婦就是有本事,連這樣一塊大石頭都成功拿下。 果然他是沒有看走眼的。 “表叔是不是沒騙你?”陸湛笑著,腳翹著還在繼續晃,道:“那滋味好極了,嘗過了,就不愿忘?!?/br> 裴笙瞧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就是不否認的意思。 陸湛這個人,一向說胡話說的多,但獨獨是這一件,倒是說的沒錯。 深入骨髓,遠不能忘。 陸湛的笑意越發濃重起來。 好一會兒見裴笙不答話,倒也覺得沒什么意思了,當下收了笑意,又是開口,道:“陳遇之回來了?!?/br> 裴笙點頭,回答:“我知道?!?/br> 陸湛面露微驚。 陳遇之那小子把自己藏的那么好,回來不知有多久了,卻是昨兒個才露出蹤跡來,他都才曉得的事,裴笙怎么就知道了呢。 “去白府的時候,見到人了?!?/br> “什么?” 陸湛當時一彈就站起了身來。 “那你怎么不和我說?!标懻矿@道:“他好端端的,去白府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迸狍侠淦沉怂谎?,隨口回答。 回來就回來,左右不過是個陳遇之,何必把他看得頂天兒重要,難道還能翻云覆雨去了不成。 “他出去那么多年,現在忽然回來,一定是在暗地里謀劃著什么,他那人野心大的很,再加上當年――” 陸湛話說到這,想起什么,話頭戛然而止。 當年那陳遇之和陶奶娘的事,被裴笙撞破,他便使了個小手段,讓老夫人把陶奶娘趕出了府。 同時,陳遇之自然也沒法在國公府里繼續待下去。 他那人表面看著溫和,實際上野心卻是大的不得了,甚至連陸湛都能看出來,他對裴笙,有著深深的敵意。 是一種恨之入骨,足以剝皮抽筋的敵意。 “你還是要提防著,不能大意?!边@中間的事,不言而喻的,兩人都曉得,所是陸湛也就沒有再說了。 只是這么的提醒了一句。 裴笙點了點頭。 “不過我這頭才是煩心呢,我爹一次又一次的過來催我,讓我和他去打仗,他也不想想,那玩意兒適合我嗎?” 陸湛緊皺眉頭。 他這腦瓜子還行,大抵有點用處,可是上戰場什么的就是真的應付不來了,那地方太危險,一個不小心斷手斷腳什么的,可不就虧大了。 “適合?!迸狍宵c頭。 語氣斬釘截鐵,有一種莫名的肯定。 陸湛回頭就瞪了他一眼。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同時都是上場打戰,你爹就從未逼過你,就讓你待在府里做個閑散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