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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身一變,成了江湖上頗有威望的落霞山莊莊主。如今在他身上再尋不到一點往昔的身影,可那樣的出身,終究是他竭盡所能都想要抹去的污點?!?/br> “重頭再來,真的那樣難嗎?”白鴛不知想到了什么,聲音低了又低。 “英雄莫問出處,前塵不究?”旌竹輕問,隨即搖頭道:“不是不可以,但世上還有許多人,并不那樣想?!?/br> 進入城鎮后,馬車慢了下來??晌催^多久,駕往落霞山莊的馬車,半道上調轉了車頭。 原因無它,僅有一個,那便是,他們得到了一個消息,連月來,鬧得人心惶惶的斷指狂魔,終于落網了。 而此刻賊人暫押于慈齋寺,因恰逢武林大會,故不日將押赴前往,接受裁決。 慈齋寺的普恩大師,是世上最慈悲仁善之人,縱是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在下達最后的判決之前,他亦不忍讓旁人傷其性命。 白鴛在了解到這一點后,稍微放下了一點心來。換句話說,在離開慈齋寺前,師兄都是安全的。所以她必須設法在那之前將師兄救出來。 旌竹的交友圈極廣,可謂四海皆朋。慈齋寺的普恩大師,竟也與他有幾分交情,于是一行三人入住慈齋寺的過程,可謂相當順利。 未等白鴛打探清楚陸仟寒的下落,便聽山門外有人扯著嗓子,將本就大開的門敲得震天響。讓人頗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是,這家伙哪里是來找麻煩的,分明是自投羅網來了。 白鴛立于石階之上,瞇覷著兩眼向山門處眺望。 誒,那缺心眼的少女看著還挺眼熟。再仔細一看,嗯?!這不是石榴嗎? 石榴立于慈齋寺山門前叉著腰、仰著臉,大放厥詞:“禿驢,我就是金鱗教的人,有本事來抓我呀!”于是結果自然毫無懸念,山門前的少女掙扎不過兩下,便被幾個小師傅叉著架走了。 旌竹手搭帳篷也在觀望,瞥見白鴛面上好似打翻了五味料,不禁挑眉道:“你的……小伙伴?” 白鴛看他一眼,低頭捂面,不是很想承認,“啊?!?/br> 暮鼓聲聲,好賴磨到日落西山,白鳶借著旌竹的便利,順利摸到了慈齋寺內圈劃的小牢房里。 石榴剛吃完小沙彌送來的晚飯,正舒服地躺在枯草堆上,透過高窗望著月亮發呆。隱約聽見窸窣聲響,似有人來,于是一骨碌坐了起來,撐著草堆一陣張望。 乍然瞧見來人竟是白鳶師姐,短暫的驚愕過后,高興得她抱著牢門的兩根柱子,便貼了上去,小聲道:“師姐!你怎么在這?” 白鴛不答反問,無比費解,“你做什么自投羅網?” 看來方才的那一暮被師姐瞧了個正著,石榴面上有些燒熱,隨即蔫兒巴巴地表示道:“盤纏用光了,為了吃幾天飽飯?!?/br> 為了蹭飯?這回答真夠料想不到,還真是自投羅網,理由還這樣瞎。 好歹是被江湖上傳得玄乎其玄的金鱗教的人,想要一銀半錢,還不是伸個手那么簡單的事?劫個富濟自身的貧,難道不該是慣用伎倆嗎?還是說,這小妮子根本沒弄明白,金鱗教究竟是個怎樣的門派? 石榴卻昂著腦袋表示了不同意,按她的話說,她可是有著大志向的人,“我自然知道,我們在江湖上扮演的是惡人,但即便是惡人,也是有原則的,壞事既然要干,就要干大的,小偷小摸算是怎么回事嘛?!迸c她的大志向一點都不相符。 所以就出息得自投羅網,在牢獄里混飯吃?難不成還打算混一輩子? 石榴拍著胸脯表示,這地方困不住自己,想要出去隨時都可以。 白鳶挑了挑眉,不與置評。且不說這話可信度為多少,單就現實問題是,慈齋寺的飯菜也沒有一頓頂一月的奇效呀,再餓極了再找個地方讓關了蹭飯吃? 說到這個,石榴甚是懊惱地表示失算了,“我原本都想好了,先混進來,然后在這里邊認識個小伙伴,管他借些銀錢,待尋著了師姐,一切都好說呀?!彼吆邇陕?,有種被欺騙的惱怒,“誰曾想,這里的牢房竟然是獨間!” 白鳶真是服了她,這小腦袋瓜子里的小算盤,打得挺溜也挺美。 轉念一想,誒?不對,“你尋我干嘛?不是回金鱗教老巢了嗎?” 石榴那雙無辜的杏兒眼眨巴眨巴,鄭重其事道:“我想了很久,決定留下來,助師姐一臂之力?!?/br> 白鳶好笑,“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嗎?” 石榴搖頭,“不知道?!?/br> 這一根筋的小丫頭,還對之前的過失耿耿于懷,一心想要將功補過。 白鳶想了想,仍舊有些懷疑,“你真能想走就走?!?/br> “嗯!”石榴驕傲地挺了挺小胸脯,抬手在發里掏了掏,不多時便掏出了根金屬絲。 石榴只看了兩眼鎖,便將金屬絲拗了拗,一進一出間,只聽‘咔擦’一聲輕響,鎖頭開了。 白鴛一雙眸子不由亮了亮。石榴原本打算就這么逃走,被白鴛推了回去,她這么一來一走間,犯人就不見了,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啊。 石榴既然能夠自救,又有這手好本領,自然不用她cao心。她只是拍了拍石榴的肩膀表示:“將功補過的機會來啦?!?/br> ………… 第84章 無法釋懷 在關著石榴的地方,白鴛繞著兜了一個圈子,也沒瞧見陸仟寒的影子。 后來與小師傅們的攀談中得知,師兄應當還在慈齋寺,那么想來是被關在了別處。 旌竹整日整日地與普恩大師亭前對弈。而這期間,白鴛已將慈齋寺探了三個來回。 正當白鴛擼起袖子,盤算著試一試投石問路這招管不管用時,旌竹帶來了好消息。 當夜白鴛與石榴兩人便實施了劫獄計劃。 立于藏經閣內的一扇石門前,白鴛突然遲疑起來,交握的手不安地搓弄起來。 石榴不解,在里頭朝她招手,“師姐,不是要救人嗎?” 白鴛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我就不進去了,我在外面放哨,你替我將人帶出來?!?/br> 石榴用力點頭,信心滿滿,“師姐放心?!?/br> 或許是作為一枚棄子竟還有人前來相救,令陸仟寒很是懷疑了一番。想來費了石榴不少口舌。 白鴛趴在一顆梧桐上,等了約莫一刻,待將人等出藏經閣后,她不僅不立刻現身,反而將身子藏得更密了些。 陸仟寒的模樣頗有些狼狽,面有淤青,且發絲凌亂,身上的衣物有多處破損,但沾染的血跡早已干涸,倒是未見新傷,可也看得白鴛鼻頭一酸。 只見背陰處,陸仟寒對著石榴抱拳長揖,口中說著什么。石榴很是受寵若驚地跳開兩步,連連擺手,伸了一指,想要尋著白鴛的身影,但尋了一圈也沒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