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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咳得無力反駁。 還好旁邊一個女同志站出來:“我看不見得,一定是班長趁人之危!我們班長可是暗戀瀟逍好多年了呢,當時還為了瀟逍和隔壁班的一個男生打架,叫……叫什么來著……” 同桌的男生拿了一個西瓜塞她嘴里:“你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吃你的西瓜去吧!” 我搖搖頭,無力地看著他們鬧哄。我們十七年同學,彼此的朋友圈都是重合的,不禁慨嘆這樣的時光真好,一群老友,一個愛人,只此一生,只此一世。 而后的日子,民政局注冊,置辦婚房,買家具,籌備婚宴,分發喜糖,熱鬧而瑣碎,一切程序和別人沒什么兩樣。 婚宴定在酒店舉行,因為十七年間認識我們的同學朋友老師實在太多了,加上雙方的親戚,只好租用了一間特大的宴廳來擺桌。 程熙不知準備了多久,很用心地搜集了我們從小學到大學的各階段的合照,制作成新人入場前的PPT循環播放。阿卉也很用心地一一找到不能到來觀禮的同學,讓他們錄制了祝福的視頻,在我們入場的時候在大廳中央播放。 宴廳的中央鋪著紅地毯,紅地毯兩邊擺放著香檳玫瑰,我記得我只提過一次——香檳玫瑰,我夢中的婚禮。而他就這樣記住了,許我一場夢中的婚禮。 我們在親朋好友的注目與掌聲中,緩緩入場,伴著,莊嚴而慎重的儀式宣示著我們彼此對待愛情對待婚約的忠誠。 交換誓言,交換婚戒,交出自己的拳拳真心。林瀟逍與程熙,終于邁入了愛情的另一個階段,也是他們人生的另一個階段。此后不再是孤身一人穿越塵世的喧囂和寂寞,風風雨雨,都攜手共度,至死不渝。 終于到了最振奮人心的丟捧花環節,我抱著捧花,臺下的人早就擠作一團。 我聽見阿卉鄙視的聲音:“喂!我們女生搶捧花就算了,你們男生起什么哄嘛!” 最英勇的劉英勇回道:“怎么,不行???你們著急,我們男生就不急??!” 我喊道:“注意咯,一,二,三——” 循著捧花完美的拋物線,我們向門口望去,不偏不倚正落在某人的手上。他西裝革履,筆直地站著,而后鬧哄的現場,霎時間就沉寂了下去。在座中有認識他,也有不認識他的。有知道我們倆的孽緣的,也有全然不知的。 他捧著花,一步一步,一步步向我走來,而人群竟很有默契地主動讓出一條道。我驚訝于如此尷尬的情景下,我還能想到一句歌詞:原諒捧花的我盛裝出席,只為錯過你…… 舊時光里的人,是該好好告別的。 我和程熙默契地沒有通知他,但我想這個消息不管是從同學口中還是醫院同事那里得知,都不是難事。 我既然決定選擇程熙,就不會和過去的感情藕斷絲連。在T市工作的這大半年,他的電話號碼依舊安安靜靜躺在我的黑名單里,偶爾會顯示幾條被攔截的來電和短信,他不是一個愛糾纏不清的人,我想,我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既然回不去從前,就讓往事隨風而去,未來,就各自安好吧。即使有事回到Z市,我也不會去醫院,于是我們從上次醫院的那一鬧,竟已過經年。 黑色西裝剪裁得體,記憶中總愛穿著明艷T恤的少年,終究還是褪去了張揚,多了一份沉穩,修長挺拔的身形自帶一種清冷的氣場,明明是微笑著的,眼睛里卻是沒有半分微笑的感情。 就在他離我三步之外,被劉英勇攔了下來:“哎呀君易,你怎么來得這么晚,走走走,待會兒自罰三杯!” 張君易不著痕跡地撇開他的手,聲音低沉:“放心,我不是來砸場的?!?/br> 于是所有人都了然,哦,這是來砸場的前男友。 他在離我一步之遙的距離站定,即使穿著高跟鞋,他依舊比我高出一個頭,一如以往的居高臨下:“我從剛剛新人進場,就站在門口了。我是來親眼見證,我是怎樣痛失所愛?!?/br> “痛失所愛”一出,全場倒吸一口冷氣,不知是誰很配合地“哇~”了一聲表示贊嘆。 沉默地對視。 他從頭打量了我一眼,又看了程熙,而后笑了:“白婚紗,白禮服,青梅竹馬,一雙璧人?!?/br> 他皺了皺眉,目光沉痛:“昨天才知道你要結婚的消息,抱歉,什么都來不及準備。只能給你我視若珍寶的東西——” 透明的盒子里,一封封躺著的,是我那些年用科作業紙和他通的信,記得那年每一次拿到信,我都迫不及待在回家的路上打開,一路笑著回到家,把給他回信當做第一要務,飯也要老媽三催四請才下去吃,作業都是在回完他的信后才有心情做。安靜的臺燈下,認真地訴說著自己的心情,只要寫錯一個字,就重新換了一張,抄得工工整整,一筆一劃都是一個十六歲少女所有的真心。我的手輕輕顫抖著,無聲地接過,只因喉嚨已經哽咽,怕一說話就潰不成軍。 他繼續道:“既然你把你的感情收走,這些理所應當也是該還給你的。我的呢?請把我的心還給我?!?/br> 我開口:“燒了?!甭曇羰且饬现械纳硢。骸霸缇投紵袅??!?/br> 從前的我,怎么敢去相信你也付出過真心,而當我相信了,確定了,早已經回不去了。 他又笑了,這樣的笑狠狠刺痛著我的眼睛,于是我的淚就這樣流了下來。 他說:“很好,很好……無所謂了,我只是……想對自己的青春有個交代罷了……那么,happy marriage,my girl.” 他轉身離開。今天的一幕已經很尷尬了,我知道程熙自始至終沉默的站在我身邊看著這一切,他總是這樣,只會默默地在我身邊,把選擇的權利留給我。即便這是他自己的婚禮,他也不會說什么話去爭取。如果那些年是我和張君易的青春,那不也是程熙的青春嗎? 當年愛的太傻愛的太苦,而今終于信了邪——相愛的兩個人往往都不會在一起的。初戀,就是用來學會愛人的而已。不是么,劉若英的歌詞里說:后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br> 世界上愛而不得的男女那么多,能把握住眼前得來不易的幸福,已經足夠了。 我覺得我應該說點兒什么,作為這場“青梅竹馬修成正果熱鬧辦婚禮,昔年同窗痛失所愛淚灑傷心地”狗血言情劇的女主角,我是該表明自己的立場的。 我挽過程熙的手,程熙一怔,我對他微笑,而后叫到:“張君易——” 他停住,回頭。 “如你所見,我很幸福。謝謝你,曾經也有過的真心?!?/br> “祝你幸福?!?/br> 他揮了揮手里的捧花,留下決然的背影。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