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
著輕啜了一口以后,才對衛清朗言道,“阿沅是個聰明的姑娘,又在祁院正那學了一段時日的醫術,對我這殘敗的身子最熟悉不過,已經對昨日之事有所懷疑,被我搪塞過去了,但仍未罷休,恐怕回去后還會再問,還望伯父屆時擔待一二?!?/br> 他既提起了這個,語氣中并無怨懟,衛清朗悄悄松了一口氣,卻也沒打算就此糊弄過去,他飽含歉意地開口,道:“鹿血之事,是臣下考慮不周,害王爺受累,更是不可饒恕之過,王爺為臣下思慮周全,臣受之有愧?!?/br> 他自稱為臣,尊寧王為王爺,顯然是極為嚴肅謹慎地在對待,沒打算用衛明沅來打感情牌,其為人和處事態度令寧王感慨萬分,若是他的母后也能這般坦蕩認錯,他雖不會與她過于親近,卻也不至于像如今一般一直揪著不放,與她日漸疏遠。 想得遠了,寧王將思緒收回,對著衛清朗慰言道,“伯父無需如此,還是說伯父因了這事打算與本王生分了?鹿血之事,伯父本意并非對冉之不利,也考慮過并曾向祁院正問詢,只不過本王身子弱承受不住,倒是連累伯父被皇上召去……不管如何,伯父若因此事與冉之生分,倒叫伯母和阿沅擔心,也叫旁人看了笑話,反而不美,伯父覺得呢?” 聞弦歌而知雅意,衛清朗靈機一動,當下明白過來寧王的意思,寧王不打算追究前事,也不打算因為鹿血之事與他、與衛府生分,此事輕輕放下,他們依舊如初,不管是對內的還是對外的。否則對內趙氏和衛明沅會因此擔心,對外則引人猜忌和非議。 寧王即便只是一個閑散王爺,謀略和見識卻都不能等閑視之,何況,先帝未去之前,寧王可都是一直由先帝親自教導的,又能差到哪里去?先帝雖然臨老在美人關上摔了一跤,但不可否認夏國在其治理下欣榮昌盛的事實,先帝的文治武功可見一斑。 思緒萬千,只在一瞬,衛清朗晃了晃神,對上寧王沉靜的眼睛,心神一動,忍不住想,若是沒有這鮫人殤的事,此時那個位置由誰人來坐,還真的說不準。 只是,造化弄人,他也就那么一想,惋惜一下,卻不敢訴諸于口,否則,妄議帝上,可是大罪。 “只是,委屈王爺了?!彼绱苏f道,也不知說的是鹿血之事,還是說的鮫人殤還有帝位的事。 寧王畢竟不是他肚子里的蟲,衛清朗也不若衛明沅那般心思容易揣測,因而并不曉得他思緒飄到了宮里的那個位置上去了,此時聞言,卻也只是輕笑一聲,“有阿沅在,不委屈?!?/br> 是的,只要衛明沅還在,他并不覺得委屈,他想要的,從來不多,而衛明沅恰好能夠給他。 說實在話,衛清朗雖然覺得自家女兒很好,卻也不覺得好到能讓人放不下的地步,一直便好奇著寧王對衛明沅的態度,他對她的在意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沅兒得王爺的看重,是她的福分?!彼@話并非感嘆,看向寧王的眼神也有些探究。 寧王會意,臉上現出衛清朗從未見過的溫柔繾綣,“阿沅,擁有讓人嘴角上揚的能力?!?/br> 衛清朗和寧王打交道是從衛明沅被賜婚給他以后,印象中寧王并非難相處的人,和衛明沅相處也極為和煦,衛清朗于是把他當做性子本來就是這般好的,其實不然。細想他之前的傳言,深居寡出,寡言少語,不茍言笑,對太后不孝…… 雖然傳言多有誤,可也并非空xue來風,毫無依據,大概總有部分是真的,如此說來,寧王待衛明沅似也非心血來潮。 衛清朗于是笑著附和一句“阿沅的確是個伶俐的?!倍蠼Y束了這個話題。 回到府中,便有汀蘭苑的丫鬟來請他,他也知避不過,便也沒有磨蹭,腳下方向一轉,朝著汀蘭苑而去。 待從汀蘭苑出來的時候,他抹了一把額角的虛汗,心里嘀咕,女兒即便是個開心果,那也是開心果里頭最為難纏的一個! 若不是他拿出欺君時的定力,恐怕連昨兒個吃了什么都被挖了去。 心塞塞地回到主院,卻被告之夫人將他的東西挪到了書房里,頓時如遭雷劈,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 第39章 送藥 衛明沅在自家老爹那里挖不到事情的真相, 郁悶了好久,隨后聽說老爹被娘親罰去睡書房了,頓時又幸災樂禍。 讓你不告訴我!讓你坑苦了宣冉之! 要是衛清朗曉得她的心思的話,恐怕會氣得掀桌子, 女兒還沒嫁出去就胳膊肘往外拐,生氣! 可惜, 他不知, 所以, 此時他只是認命地睡書房。 鹿血之事算是了了, 可關于果子的話題卻還在繼續。 衛明沅以親自洗水果表心意的名義將那些果子來了個偷龍轉鳳, 這事自然瞞不過曾經身為暗衛,練就一雙火眼金睛的冰影和雪影。她也沒天真地以為能瞞天過海,她這么做,也只是在向寧王傳遞一個訊號, 此事她暫時給不了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卻也沒打算瞞著他,心里也是為著他好的,否則也不會這么明晃晃地送著“假貨”。 那些水果,有時是她親自送去的, 有時則是讓冰影或是雪影來送, 不管如何,到達寧王手中的果子,總不會是市面上那些普通的貨色,不管是外表, 還是口感,甚至是后效,都印證了這一點。 這些水果是從哪里來的,而被掉包了的那些果子又去了哪里,就像衛明沅當日在榮國公府憑空多出來的一件衣衫一樣,是個秘密,任憑寧王的暗衛如何探究,任憑他如何苦思冥想也無從得知答案的秘密。 但他從不逼迫她,早在當初鎮國寺里,慧然看過她的相以后便曾告訴他,她是個不明來歷不辨將來的,神秘一些似乎也說得過去,只要她,不要妄想離他而去。 寧王慢條斯理地剝去了橘子的皮,又耐心地將它的白絲細細揀去,分一瓣果rou出來含進嘴里,口舌生津,不久便覺通身舒坦,他細細地嚼著,琢磨著,天快要暖和了,是時候該把阿沅娶回家了。 二月初一,為了不妨礙榮慶接下來的會試,衛明昭的婚期定在了這一日,一大早,作為姐妹,衛明沅便和趙氏一同回了衛國公府。 不管對衛明昭的感官如何,這一日,衛明沅都是真心祝福她的。有人說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這句話如果在現代其實并不如何貼切,畢竟現代女人如果第二次投胎不滿意還可以投第三次甚至第四次,參照某某女星。但對于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古代女子來說,這句話卻是再貼切不過。 要不然,衛明沅當初也不會在大家伙都為她擔憂之時,“沒心沒肺”地覺得嫁給寧王也不錯,可以做個有錢又有閑的寡婦。當然,如今她的想法隨著對寧王的了解業已有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