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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的唇。——那都是他當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但現在,他只想看著文筠,聽任記憶中的少年與眼前的身影慢慢融合。仿佛這個過程本身,就能帶給他難以言說的欣喜。失而復得,久別重逢,連“重新擁有”的心思,都變得小心翼翼。害怕只是鏡花水月,害怕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甚至害怕太快擁有。終于明白為什么最近老是夢到文筠,夢里的文筠還長著盛熙廣場上那個男人的臉。終于明白早就模糊的記憶為什么突然重新變得清晰,就像老舊的照片被翻了新。因為那日見到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又一個長得像文筠的人”。那就是文筠。31歲的文筠,自然是與18歲時不一樣。他很惱——若不是這次巧合,恐怕就會因為自己模糊的記憶,錯失與文筠重逢的機會。半分鐘后,他抬起手,伸向文筠,又堪堪停在空中。文筠看著那只手,終于問道:“荀先生,你說我們認識。我們之間是發生過什么事嗎?”荀慕生又盯著他看了許久,搖頭,“對你來說,我們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你甚至記不得曾經見過我。但對我來說,卻是另一回事?!?/br>文筠更加困惑。荀慕生眼神沉如深潭:“因為當年是我對你一見鐘情,而你,什么都不知道?!?/br>第11章文筠扶著車門,震驚得無以復加。荀慕生的目光比正午的陽光還灼熱,仿佛將他包裹進一團熊熊燃燒的火。汗水從額角淌下,他抬手揩了一下,“認錯人”的想法又冒了出來,“荀先生,我覺得你可能……”“認錯人了?”荀慕生眸光一暗,搖頭道:“不會?!?/br>“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你?!蔽捏拚f得有些急,說完方覺不合適,尷尬地笑了笑:“抱歉,我確實對你沒有什么印象?!?/br>荀慕生唇角掛著苦笑:“當年我對你來說就是個普通陌生人,過了這么久,你忘了我也正常?!?/br>文筠蹙眉回憶,可是思緒似乎被什么堵住,無論如何也翻不過去。他輕輕撐住額頭,汗流浹背,想得越是用力,越覺得頭顱中的某個部位隱隱發痛。“上次在盛熙廣場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像‘他’?!避髂缴f:“但這些年我遇到過不少像‘他’的人。眼睛、鼻子、嘴巴、發型、身材……總有一些像的地方。我以為你也只是像‘他’,像得過分了一點,簡直就像31歲的他。我沒有想到,你就是‘他’?!?/br>“不?!?3年前的記憶一片空白,文筠呼吸漸漸急促——莫說眼前的荀慕生,就是仲城征兵辦是什么樣子,他也想不起來了。“你不舒服?”荀慕生靠近,見文筠臉頰發紅,看上去不太好,想探一探對方額頭的溫度,手卻被一巴掌打開。“抱歉?!蔽捏奚碜右粋?,靠在車身上,雙眉緊蹙,“我沒事。荀先生,你認定我就是你喜……認識的那個人,但我們才見兩面,單憑姓名年齡長相,你就這么確定?”“如果你的確是13年前的夏天在仲城征兵辦入伍的話?!避髂缴鷱能嚴锬贸鲆黄康V泉水遞給文筠:“那么你一定是‘他’?!?/br>文筠擰瓶蓋的手一頓,“為什么?”“我查過,那年的新兵里,只有一個人叫‘文筠’?!?/br>瓶蓋落在地上,文筠彎腰去撿,卻被荀慕生搶先一步。荀慕生將瓶蓋放在他手心,篤定道:“你就是‘他’,你只是記不得我這個‘過客’而已?!?/br>燒烤午宴開始了,山莊頓時熱鬧起來。那幫公子少爺平時鮮少參加這種活動,來之前嗤之以鼻,笑許騁幾千塊錢的工資拿久了,越來越沒品位??烧娴搅孙堻c,見那野外烹飪的工具一架,各種噴香的rou類往架子上一放,又個個來了興致,套上圍裙戴上手套,一手烤夾一手油刷,恨不得搶了廚師們的工作。一片鬧嚷中,卻有幾人心神不寧。冉宿是跟荀慕生來的,現在荀慕生不在,他端著餐盤,坐立不安,后悔得要死——來云洲山莊是他提議的,前陣子在一直關注的吃喝玩樂公眾號上看到這條賞秋路線,定位高端,離市區較遠,看起來不會像其他熱門路線一樣擁擠,而燒烤趴也很有趣,比去餐廳吃飯更有互動感,這才想帶荀先生來玩一玩。為了今天,他還在隨身帶的雙肩包里準備好了安全套與潤滑油。哪里能想到,荀先生居然在這里遇到了那個“他”。“嘗嘗這個?!比~鋒臨端著一條巴掌大的魚走來,“泰式烤魚,比較清淡,應該適合你?!?/br>冉宿回過神來,接過盤子,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謝謝葉先生?!?/br>“慕生暫時有事,你如果覺得不自在,就跟著我和喬揚?!比~鋒臨臉上掛著面具式的笑,“想吃什么也跟我們說。不然等會兒他回來了,會怪我們待你不周?!?/br>冉宿小幅度地搖頭,“怎么會?”“你是他的人?!比~鋒臨說:“怎么不會?”冉宿臉頰微紅,低頭跟在葉鋒臨身后:“那就麻煩葉先生了?!?/br>“他們怎么還沒回來?”許騁走到喬揚身邊,“喬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喬揚正擺弄著燒烤架上的豬蹄,煞有介事地往糯皮上抹蒜泥,“他們?哪個他們?”“你跟我裝什么蒜!”“我在抹蒜?!眴虛P抄起剪刀,將糯皮剪開,“你要不要辣子?”“去去去!我不吃!”許騁說:“不行,我得去看看!”“站住?!眴虛P是幾人中年紀最大的,說話有些分量,“慕生和你那位同事敘舊,你跑去干什么?”“他們那像敘舊的樣子嗎?狗子簡直要把文筠吃了!”“真要吃了,文筠不知道反抗?不知道跑?人家大男人一個,還需要你瞎cao心?”“我不是瞎cao心!”許騁爭辯:“你不知道,文筠那個人,哎,怎么說,他太老實了,性格又很軟,在我們單位就總是被欺負。狗子那樣的……”喬揚打斷道:“太老實?性格軟?被欺負?”“是??!”許騁道:“這次的活動就是他們組長故意為難他。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把你們都約來,算是幫他完成任務?!?/br>喬揚放下油刷,若有所思,“性格軟?不應該啊?!?/br>“不是你想的那種軟!”許騁覺得自己形容得不準確,“他就是不會和人爭,容易的、油水多的任務都被別人搶了,搶剩的才是他的。要真軟,他也不可能在當那么多年突發和深度報道記者。而且剛才你也看到了,他開車時居然那么猛!”喬揚點頭,“嗯,是很猛?!?/br>許騁詫異:“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