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6
那巴掌卻沒落下來。皇帝握緊拳頭,重重放下。轉過身去,咬牙道:“你去面壁思過!好好想想,你到底有何立場說朕的不是!”散仙氣結,還想爭論,門外忽有太監來報,舒妃已經香消玉殞了。散仙想起這幾個月來的相處,不禁神色一悲。“尸身送回原籍?!被实劾淅湎铝?。送回原籍——就是說不準葬入皇陵。舒妃名義上還是妃嬪,族人絕不敢將她葬在祖墳。那么她的尸骨——皇帝好狠的心!散仙忽然覺得他不認識皇帝了。不,其實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先前的斂王也是,平常被他打罵懲戒的太監宮女乃至朝廷大臣也是。只要人犯了一丁點錯,甚至只是稍稍忤逆他的意思,他就重下責罰,遠遠超出那人應得。“……暴君?!鄙⑾赏葱募彩?,奪門而出。皇帝聞言色變。急忙追出去,只見散仙躍上宮墻,獵獵白衣頃刻不見?;实矍榧北┖龋骸靶g部尚書何在!快傳!”與此同時,仙山蓬萊。女仙手持花鋤,輕柔地除去園中雜草。此地既是仙境,附于仙草而生的雜草當然也不是凡品。女仙將雜草都完整挖出,仔細擦去泥土,打算過會兒將它們移去靈山。女仙看著這一園仙草,心情很好,忍不住輕輕哼起了曲。她哼的這一首曲,名為,輕快明亮,隱有仙風,是蟠桃會上仙女們演奏的賀樂。仙草們都有靈性,它們似乎也很喜歡這曲,都在微風中輕輕擺動著枝葉。就在女仙微笑地做著這事的時候,頭頂忽然響起個溫厚聲音。“他還沒回來?”女仙抬頭,看見一位氣度不凡,眉眼含笑的男子。她一時沒認出這是哪位仙人,仔細端望半天,不禁失聲:“??!陸……”便要行禮。道君笑容溫和,抬手止住她,詢問道:“他還沒回來嗎?”女仙心叫不好,故作困惑道:“他?道君問的是……”道君笑道:“我那寶貝徒孫?!?/br>女仙見瞞不下去,滿臉慚愧,求道:“道君恕罪,小仙誤把仙草種子遺落凡間,故請他下凡去尋了。前些天他回來過一趟,這會兒又去了?!?/br>道君嘿了一聲:“前些天,是說我家那小調皮蛋渡雷劫的時候吧?”女仙面露不忍:“正是仙尊渡劫時?!?/br>道君臉上卻無一絲悲傷,反而笑嘻嘻地望向園中仙草,問:“他可說過何時回來?”女仙答了。道君竟頗有得色:“這小家伙,胡鬧的本事也是一等一,不愧是我徒弟的徒弟??磥硭谴蚨ㄖ饕庖诜查g渡情劫了……”遂笑著離開了。女仙略感尷尬,回想起蓬萊諸多傳聞來,不禁深有同感。注:詩云“先有鴻鈞后有天,陸壓道君還在前”。至于陸壓是誰……請自行百度~不過本文中散仙的太師父不是指陸壓,畢竟是架空,我懶得編神仙體系了,所以就以陸壓為原型。反正只要知道他太師父很牛逼就行了~作者有話要說:☆、篇二十六。死別篇二十六。死別(甘草大黃4)南山,靈泉。泉水里咕嚕咕嚕冒著泡泡。一片樹葉漂在水面上。“你還要再這兒呆多久?”決明抱胸站在泉邊,一臉不耐煩。嘩啦一聲,散仙從水里站起來,怒道:“我跟你認識這么多年,靈泉借我用兩天都不行?”決明冷著臉:“你這是借用靈泉,還是躲人?如果只是為了躲你那位陛下,那請你去別處,不要打擾我修行?!?/br>“躲什么?還怕他通緝我不成!”“通緝倒沒有,他只是重金懸賞你的下落罷了?!睕Q明冷哼,“真是笑話,你又不是給人綁走的。哪天你想明白了不就自己回去了?”一旁的羊藿終于忍不住出聲:“散仙哥哥,你到底在生什么氣呀?”散仙嘆了口氣,竟不知從何說起。決明嘲道:“他與主子鬧個別扭罷了。大張旗鼓跑出來,還不是想讓皇帝放下架子來尋?”散仙大怒,從水中一躍而起,吼道:“你胡說什么!”“不是嗎?”決明絲毫不懼,雙眼明若秋水,厲聲道,“不管你們倆是為什么爭吵,現在的結果就是你跑了,他到處找你。你躲在我這里作甚?難不成還想我出面去跟皇帝說你沒消氣,不肯回去嗎!有矛盾就去處理,不行就分道揚鑣!你這樣躲著,不是撒嬌胡鬧是什么?我又憑什么要收留你?!”羊藿給嚇了一跳,驚慌地拉扯著決明衣袖。散仙被他這通質問,如同冷水當頭澆下,頓時清醒不少。又頹然坐回泉水里,一手按上胸口,苦笑道:“我快要歷情劫了?;实圩屛业男膩y了?!?/br>決明眼中忽然迸出一絲黑氣。散仙低著頭,求道:“我心里難受得很。決明,再讓我留兩天吧?!?/br>決明垂下眼簾,沉默轉身。羊藿看看散仙落寞的神情,又看看決明的背影,一咬牙,去追決明。回到木屋,羊藿終于忍不住了,拉著決明道:“決明哥哥,你為什么不告訴他,皇帝已經派人來……”此時決明懷中銀鈴猛然響起。決明神色一冷,抄起桌上法劍,疾步下山。羊藿急急地跟上去,決明頭也不回道:“你去靈泉那兒守著。要是看到焰火信號,就帶他走?!?/br>羊藿急得跺腳,大喊道:“你一邊趕他走,一邊擋著那些術士!你到底在想什么呀!”決明眸中黑氣隱現。他抬手一按心口,苦笑道:“沒什么。情劫罷了?!?/br>就在散仙避世不見的這幾天里,京城蔓延起了瘟疫。起初是蠻族使節發病,漸漸地,滿朝文武都開始倒下?;实坌荚绯瘯和?,但是政務不得堆積,奏折仍一封封地往御書房送。沒過兩天,皇宮也開始往外運送病人。這些,散仙不知,決明也不知。最初染病的那批大臣里,就有宰相。要知那些使節本就是宰相去迎接的,因此他發病也比別人早。這病很難治,患者起初只是食欲不振、高燒不退,很快就會人事不知,水米不進。已有年老體弱的大臣病死家中,尸體很快就給拿去火化。宰相雖然元神受損,但畢竟是仙草之身。如今他意識尚且清醒,只是無法進食,湯藥入口也即刻吐出?;实叟闪颂t來給他針灸,現在全憑那些金針在吊著一口氣。宰相夫人每日哭哭啼啼,宰相怕她被傳染,不許她服侍床前。府里下人進來伺候也都戰戰兢兢,打翻米湯、誤碰金針都是常有的事。宰相也不忍心責罵他們,只靜靜在心中問:這一生就要交代了嗎?他今年四十二,官至一品,豐功偉業無數。有一妻一女,女兒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