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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多了還覺得他心里有鬼,而且他向來也不是解釋的人,時間長了自然就了解了。 而且那時,他認為,那應該是他跟南初最后一次見面,送她回家把話說清楚,讓南初不要再來找他,大劉他們以后見不到她,自然就明白了誤會一場,又何必花費一根煙的時間去解釋。 他嘴里叼著根沒點燃的煙,笑笑,沒說話。 人往前傾,準備去摸茶幾上的打火機,結果被眼疾手快的南初搶先摸到。 黑色的金屬方形打火機被女人嫩白柔軟的手捏住,南初隨手打了個轉,調整好方向,纖細的指尖輕輕一撥,蓋子彈開,拇指一轉,火光瞬亮。 飄動的火苗。 林陸驍手還停在半空中,扭著身子看她,煙還叼在嘴里。 明明客廳點著燈,卻感覺這火苗更亮。 “快點呀,燙手?!蹦铣醯吐暣叽?。 林陸驍低頭笑了下,俯身過去,就著她的火苗,把煙吸燃,靠回沙發上,吐著煙霧,轉頭瞥一眼身旁的姑娘。 明眸皓齒,楚楚動人。 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想起當年考上軍校離開橫街時。 那先生站在三胡同口跟他說的話。 “你這孩子有傲骨,有血性,將來會是個英雄?!?/br> 緊接著,先生又嘆了口氣。 他雖不太信命理之類,但也覺得有趣,所以多嘴問了句,“您嘆什么氣?” 先生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br> 第10章 算起來,他已經很久沒回過橫街了。 那時一幫小子在三胡同口追追鬧鬧推推搡搡的日子確實最瀟灑,也最快樂。 林陸驍剛出生時,父親還只是消防辦的副科長,家庭條件奔小康。但生下林啟之后,母親剛好失業下崗,家庭條件緊縮了許多。在他的記憶里,那陣生活雖然拮據,但至少是真的快樂。后來父親工作調動,生活日益見好,顧慮的事情多了,反而沒以前快樂。 快高考那陣,那時他們一幫小子站在墻根下圍著抽煙聊天。 大劉想跟著林陸驍去上軍校,可奈何他分數不夠,林陸驍建議他好好聽從家里的意見讀個商科出來以后考公務員,大劉不肯,當時200多斤膀大腰圓的胖子扭著膀子說:“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林陸驍現在想起來當時大劉那個模樣心里仍是一陣惡寒。 孫明楊跟沈牧當時還嘲諷大劉絕對彎了。 誰料,大劉說:“李瞎子說了,我不識人,一世苦,別人我可不知道,但跟著驍爺準沒錯?!?/br> “合著我們倆就是個擺設?” 孫明楊跟沈牧兩人一聽,當時就想跟大劉絕交了。 胡同口算命的先生姓李,名字至今無人清楚,時間一長,跟這里的人熟了,大家都直接叫他李瞎子,他反而一點兒不介意。 李瞎子當時送了他們四人每人一句話。 李明楊的是, ——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熱血無家還。 李瞎子給沈牧的是一句佛經, ——眾生度盡,方證菩提。 當李瞎子看向林陸驍時,被他直接擺擺手,給拒絕了:“不用給我了,我不信這些?!?/br> 當時,李瞎子也就搖頭笑笑,真沒說。 等到他考完試,離開要去上軍校時,兩人再次在胡同口遇見,李瞎子難得主動開口叫住他。 林陸驍挺驚訝,沒成想這都能給他認出來,拿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李瞎子打開他的手,說:“別揮了,這點本事都沒有,我擺這攤早被人撂了?!?/br> 林陸驍當時穿著一身黑,簡單干凈利索,背后一個黑色登山包,覺得這事兒有趣,于是難得吊兒郎當地靠在胡同口的墻上跟他聊了起來。 “您怎么聽出來?” “告訴你了,我混什么?” 林陸驍低頭笑。 不過李瞎子最后還是說了。 “風,腳步,氣息,你跟那仨孩子不太一樣,你氣息比較穩,腳步沉,大劉會大喘氣兒,身上味重?!?/br> 這種東西即使說了也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林陸驍點點頭,沒說話。 李瞎子說:“大劉走的時候來看過我,問我那句話是啥意思?!?/br> 林陸驍抱臂把登山包頂在墻上,曲著一只腳踩著墻,彎了下唇角,“他膽兒小,您那話給他嚇得不輕?!?/br> “你真不想聽你那句?” 林陸驍看著他:“您說吧?!?/br> 李瞎子多了也不肯說,來來回回總共就說了那兩句。 “你這孩子有傲骨,有血性,骨子里硬氣,將來肯定是個英雄?!?/br> “只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br> 林陸驍,“說完了?” “我說的話記著就是了!不會害了你!” 林陸驍人站直,斂了吊兒郎當的勁兒,嘴角已經沒了笑,聲音也沉:“您既然算那么準,有沒有算到我父母為什么離婚?” 李瞎子沒有再說話。 那應該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林陸驍再回去的時候,聽說李瞎子已經走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 時針指向十一點多。 大劉掃了一眼沙發上的林陸驍,沖孫明楊和沈牧使了一個神色,遲疑地詢問林陸驍的意見:“要不,咱今兒個先到這了?” 林陸驍叼著跟煙,略一點頭。 大劉拉著另外兩個站起來,跟南初道別,臉上掛著嘿嘿的笑:“小嫂子!今天很高興認識你,有空常來玩,要不咱留個號碼?” 說著就掏出手機。 被林陸驍一掌打開,“快滾?!?/br> 大劉訕訕,“得,滾了滾了?!?/br> 三人離開,屋里一片狼藉,瓶瓶罐罐七仰八叉地倒著,還丟了一地的煙頭。 林陸驍送完大劉他們回來,抱臂靠在玄關的墻上問她,“送你回家?” 南初眼睛也不眨,好心建議:“要不我睡你家?你也不用送我了,明天我早上起來自己走?!?/br> 當時夜深,客廳的燈已經關了,只亮著玄關處一盞壁燈,暈黃的,光線溫暖,林陸驍倚在墻上,仿佛被鍍了一層金邊,南初后來還時常想起那晚他的反應。 林陸驍那時就用舌尖舔了下嘴角,低頭笑了下。 南初覺得真挺帥的,跟一般的帥不一樣,大概就是男人味。 “走吧?!?/br> 笑了一會兒,他說。 林陸驍拿了車鑰匙去取車,轉手又丟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