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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提醒著他,他可能說不出這番話來,更不會有耐心等洛行云的回答。他一遍一遍地告誡自己不能這么自私,他不能代替阿云做選擇。...更何況,阿云比自己更早知道這件事,前些日子的沉默和方才準備一走了之的舉動不就已經表明態度了嗎。“...阿云?”歷萬書咬牙再問了一遍,并試圖讓自己看來鎮定些。洛行云覺得腦中一陣恍惚,或許此刻就應該順水推舟地應一聲‘好’,這樣無疑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就算以后兵戎相見,他也可以...也可以...“阿云...”呼喚的聲音恍若從天而來,飄飄忽忽地傳入他腦海,溫和而包容。...歷萬書?不,這不是他。洛行云猛然低頭吐出一口黑色的血,臉色迅速灰敗下來,他只覺得耳鳴聲越來越響,轟的腦中一片空白。他艱難地睜開眼睛,卻看見一片鋪天蓋地的血色,周圍的東西融進了這片讓他焦躁不安的顏色,朦朧得剩下一個輪廓。他覺得自己手里好像拿著什么東西,低頭看,是一雙小孩子的手。這小孩子死死地抓著一把染血的匕首,匕首的鋒刃劃破了掌心,鮮紅色的液體如流水一般往下流,這孩子卻似乎不知道疼痛,越抓越緊。“...娘?”這聲音帶著少年孩童特有的孺軟,輕輕地喚著。洛行云看見那雙手的手臂上突然落下了幾滴透明的液體,不知反射著什么光,銀白,刺目。這大概是那小孩的眼淚。可他并沒有聽到絲毫抽泣的聲音,這哭的人,似乎已經忘了呼吸。“...阿云!阿云!”耳邊傳來模模糊糊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喊他。“...歷萬書...”洛行云喃喃道,他想起了這聲音的人,下一刻腦中的疼痛便更加劇烈了,且比起上一次來更加來勢洶洶,似乎要把他活活痛死。“...嘶!”洛行云恍惚間覺得有人扶住了自己,抓得他胳膊生疼的同時還像只飛來飛去的蜜蜂在他耳邊嗡嗡嗡地叫個不停。歷萬書...你真他娘的要了老子的命??!可惜沒等他說出一句‘閉嘴’,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第六十九章夢回房中點了青燈一盞,檀香氤氳。偌大的桌子旁坐著兩個低聲細語的人,一旁薄紗帳幔中隱約躺著一個人。“付神醫,按您所言,阿云身上的蠱是不解不行了?”歷萬書道。那位被稱為付神醫的胖老頭搖搖晃晃的坐在椅子上,雖是知天命之年神色卻十分古靈精怪,一雙機靈大眼提溜亂掃,顯得太不正經。他便是木行之口中所言埋頭于各種蠱術多年的老熟人付胖頭,也幸虧洛行云在床上躺了一天才等來了他。“嘿嘿,這位少俠身上的蠱若一直蟄伏也不會有多大問題,可是他最近發作甚為頻繁,這就證明他在下意識地回想那段記憶?!边@胖老頭一摸自己胖腦袋咂嘴,頗像個招搖撞騙的神棍,字里行間卻頭頭是道,“人的腦子本來就是個脆弱得不得了的東西,中蠱之人多次驚動體內的蠱蟲,這東西就會拼命掙扎,這樣下去他的記憶就會混亂,甚至變成一個瘋子?!?/br>歷萬書皺眉。“當然了,厲害到要用蠱來遺忘的記憶多半對他本人就有不亞于蠱術對他的影響?!迸掷项^一把捧起桌上的酒壺往嘴里倒了一大口,一臉滿足,“好酒,好酒!咳咳,這個...要不要解蠱還是要再三思量?!?/br>歷萬書回頭看了一眼那隱沒在朦朧紗帳中的人,低聲道:“那是他遍尋不得的真相,他會選擇解蠱的,并且是非解不可?!?/br>只是不知道他千辛萬苦尋到的一把鑰匙,在打開那把被血污和刀光劍影所染的鎖后,看見的又是怎樣的真相。在西北邊境的幾座小城本就不算是什么祥和的地方,雖有大軍駐守,但還是有不少外族人用盡各種方法偷溜進來倒賣東西,起了點沖突便不依不撓地鬧起來也是在所難免。然而近年由于有人暗中出手撩撥是非,這現象就愈演愈烈,半月前更不知道是誰栽贓嫁禍守門的士兵,說這群兵痞子盡吃糧不干活還濫殺無辜,更可笑的是還真的跳出了一群不知哪來的受害者家眷天天在衙門擊鼓鳴冤,當真好生熱鬧。由于衙門遲遲不肯給他們個‘公道’,這群屁民就自發組成了一支什么人馬,抄起斧頭鐮刀將衙門圍了個水泄不通,幾個守城隊更是被他們攆得雞飛狗跳。而駐邊的大軍由于離城頗遠而且手上又沒有皇上的調兵令,只好按兵不動先將事情原委稟告皇上。這種烏煙瘴氣很快則在朝中兩位手持令牌的大臣悄然到來后便煙消云散。真刀真槍的鐵甲大軍一來,那些自發組成像綠林好漢一樣的幫派頃刻土崩瓦解,梵陽一下子捉住了那幾個帶頭鬧事現在卻想趁亂逃跑的人,二話不說先拖去讓每人挨了五十大板,才終于有人忍不住招供。被這家伙供出來的是個玉器店老板。那位大腹便便的玉器店老板的家底不可謂不厚,光看他在西北這黃沙遍地的小地方居然能造出個江南水鄉景致的大宅子來并且家里似乎還藏著掖著朝中大臣的墨寶,就知道他不光有錢,還應該有不俗的背景。雖然在皇上一軍令牌下一切背景都不頂用,但梵陽為了釣大魚,便決定和鐘禹一同觀察者廝幾天,而這一觀察就觀察出問題來了。這玉器店老板既然是為周裴辦事,其中必然不缺那頭的人過來摻和,只不過這老板在傍晚時分,卻譴了一人從宅子后院出去,進了典當鋪將一尊小金佛給當了。切不說玉器店老板不缺銀子花,要當也應該當玉器吧?梵陽在此事上留了個心眼,卻沒想到兩天后有個進典當鋪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正是月黑風高夜,一座高墻大院的宅子外站著兩個人。這大宅門口掛了‘承府’二字的牌匾,幾個紅燈籠高掛,顯然是個有身份的大戶人家。梵陽:“你說那天穿著便服鬼鬼祟祟進典當鋪拿走了那尊金佛的就是這承府中的老爺承文殷將軍?”鐘禹點了點頭,他布下的眼線跟了那人一路,不會有錯。梵陽下一刻就身手敏捷地竄上了鐘禹的背,雙手往人脖子一攬,似乎興致勃勃:“去吧鐘禹!我們夜探承府看看這家伙干了什么虧心事!”鐘禹早就習慣了他的作風,即使被人當作棵樹也沒有怨言,直接提氣一躍背著大號麻袋跳進了院子里。這個時辰承府中的人多半已經歇下了,只有幾個屋子還亮著燭光,鐘禹早就打聽到承文殷這個時候會在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