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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約摸覺得方才那件事有點不好意思,便沒說下去。“哦?”歷萬書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傳聞‘閑云’武功極高,見過其真容的人一般不會有活路,不知素姑娘查到了什么?”一旁洛行云沒完沒了地裝喝酒順便裝傻,一邊豎著耳朵聽。“的確,他一直蒙著臉,左右手持映月劍與匕首?!彼卦氯A皺著眉回憶,“雖從未看清此人模樣,可我覺得這閑云武功也沒太厲害?!?/br>洛行云忽而在一旁插嘴問:“素姑娘如何知道他就是閑云?”“哈哈,洛大哥這不是在說笑么,天下人皆知‘閑云’左手持劍右手持匕...”話到這,素月華也猛然一驚:憑自己的三流武功也能追得上‘閑云’那虛無縹緲的身法?!“這么一說...京城中的‘閑云’是有人故意假扮的?”歷萬書說道。“誰知道呢?”洛行云端起一杯酒語氣幽幽地說,而后對著窗外那分外清冷的月牙一飲而盡,勾起唇角,“若是有緣,這刺客‘閑云’我倒是想會一會了?!?/br>話畢洛行云默默地掃了二人一眼,手中把玩著酒杯,似笑非笑。這京城的水,渾得讓人歡喜呢。初春之際,越近京城便越能感受到何為刺骨寒冷。洛行云和歷萬書這兩個南方人很慶幸自己在剛到的小鎮時便買了冬大袍。也恰好在今夜,天空飄起了零星雪花。素月華的酒量其實很一般,但看起來還能喝的樣子??蛇@姑娘顯然十分清楚自己出門在外不便喝醉,于是這丫頭紅著一張俏臉,緩慢地巴眨著那雙杏眸,對在坐一副君子樣的兩位大哥嫣然一笑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歇息去了。洛行云看著這天色突然想起自己的今夜下榻之處仍未解決,便去詢問了掌柜,那掌柜卻一臉歉意地說今夜客棧已經住滿了,恐怕要他和別的客人將就一宿,當然,不收半分銀錢。洛行云一聽,掃了一眼周圍,即刻將目光放在站在桌旁搖扇一副斯文模樣的厲萬書身上,伸手一指一錘定音,順帶坑了掌柜一筆:“我今夜就和那邊那位仁兄湊合一下了。你既然造成了我們兩人的不便,說好的房間沒有兌現,那位仁兄的房錢你也得減半,要不多讓貴客棧的??托暮??!?/br>“這...”那掌柜一臉吃了蟲子的表情。洛行云可不管,說完扭頭就走去找那家伙商量去了,徒留掌柜暗暗咒罵那個踩穿自己房頂的人,定要找個機會狠狠宰那混蛋一筆,填回這筆帳!洛行云對著厲萬書約莫是不太會懂客氣為何物,直接和人家說了一聲就將被褥扔上歷萬書的床榻,自己卻貓著腰上屋頂喝酒去了。雪不大,卻足以在路上鋪一層白色。洛行云悠閑地坐上屋頂看夜景,心中很是快活。“大半夜地不睡覺往人家屋頂上跑,萬一掉下去也撞見個美人沐浴什么的就有趣了?!北澈髠鱽須v萬書一貫欠揍的嗓音,洛行云回頭看他。洛行云:“在下的輕功才沒那丫頭這么蹩腳,更何況我也不指望在客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遇上什么美人,那多半都帶刺,還是花街好啊?!?/br>歷萬書坐到他隔壁,手中也提著一壺酒,這會兒可以說是終于有機會細細端詳洛行云那張新臉皮。月光灑在那人偏白的臉上,散發著玉白的光芒,淺色眸子亦被月色渡上一層冷意。“云兄...為何要罩著張二臉皮呢?這張臉總算是真的了吧?”洛行云撲哧一笑,帶點隨意地勾起唇角:“帶二臉皮的理由多的去了,江湖人不都有時抽風想換張臉玩玩嗎?現在這張臉自然是真的,畢竟老帶著二臉皮就怕遲早有一天習慣了,習慣了,就再也摘不下來嘍?!?/br>歷萬書靜靜地聽著洛行云那有些自嘲的話,突然有點莫名其妙的郁悶。這人說話似乎透著苦,奈何人家能苦中作樂活得甚是恣意瀟灑,于是厲君子很不是滋味地開口道:“雖然云兄你帶著張二臉皮,但至少能活得暢快無牽無掛,總好過那些個滿腹疑慮不知如何發泄的?!?/br>“我看起來無牽無掛?”洛行云宛如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起來,直接往后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后凝視夜空中唯一卻又刺眼的光芒,淺色雙眸一暗。正值年少時多少人想入江湖仗劍走天涯,圖一輩子逍遙快活,再交一兩個知己好友,便道此生足以,等事事纏身時才醒悟想要退出江湖這個坑卻早已晚了,多少人能無牽無掛?你說街邊一乞丐人家都還牽掛著什么時候能填飽肚子呢,即使是什么天下第一高手也會為了屁大點事煩心一天半月。人一旦名利雙收無形的束縛自然就多了,別看什么佛寺主持大師一臉我一看破紅塵的高深樣,沒準隔天就為自己那顆光亮如日的頭頂天天長幼發而抓狂。無牽無掛,那是死人才有的享受。“...或許吧?!钡^了一會兒,洛行云還是如此道。他低聲輕喃,語間是他人不曾聽懂的婉轉。也或許有人聽懂了,只是他不曾知道。這兩人難得能普普通通地聊一會兒天,沒有套話沒有坑。歷萬書似乎也覺得今夜能有這樣的氛圍難得,突然說要吹笛一曲讓洛行云聽聽。洛行云也來了點興趣,便跟著那家伙到了客棧后邊的院子里。這時候的小院雖冷,但阻擋不了初春按時開的花,這顆不大的樹上滿是金燦燦的黃色,即使是寒夜也讓人看得心頭多了幾絲暖意。就著這絲暖意,歷萬書拿出自己的橫笛輕輕吹了起來。笛聲在寂靜的黑夜中響起,似乎和夜風做了個伴飄進人的耳中。厲萬書是個文人,吹出來的自然不是什么特別歡快曲子,然而不全然是悲傷,頗有點夜半自斟自飲的小歡愉之感。洛行云就一手抓著一壺酒坐在樹杈上,一陣夜風迎面而來,便情不自禁地微微閉上眼,嘴角緩緩勾起心安理得地享受起這一下子的平靜。這一瞬間就像成了世外桃源,江湖恩怨仿佛與這兩人無半點關系。樹上人一只腳曲起閉目傾聽,樹下一人被月光鑄成了一尊吹笛的銀像,而打破這一如夢般靜謐的就只有二人隨風飄起的外袍和搖曳不停的黃色不知名的花。一曲畢,樹上人先緩了過來,英俊的臉上掛著笑容,淺色雙眸流轉看向樹下吹笛之人:“欲離塵囂命難為,但愿浮生沉華夢?!边@一本正經說完不到一刻,便十分厚臉皮地隨手折了樹上的一小束花拋向樹下,“喏,吹得不錯,本大爺賞你的!”樹下之人似乎一下子有些懵,或許是被樹上人那肆意的笑容刺到了雙眼,或許是因為對方脫口而出的一句詩觸動了心弦,又或許是大概沒人會想到自己獻藝完后會被人像調戲青樓姑娘那般給